“铂苏维？日出岛的铂苏维？”医生问。

“嗯。”伊莱点点头，从裤口袋里拿出烟盒，“医生，我得抽根烟。”医生同意之后，他叼出一根点上，深吸一口后，往与医生相反的方向吐出一口烟雾。

医生明显被这个答案提起了兴趣，接着问：“铂苏维和我们是完全不一样的魔法文明……你是说，你的病症也许和魔法有关？”

“我猜大概吧。”伊莱皱着眉头。“在我身上发生了一些科学没法解释的事情，我想我也许是中了个诅咒？大概是有人不想让我继续为什南设计武器，所以想要暗杀我吧。”

由艾里医生摊开手，欲言又止，只轻叹一口气，“我能帮你什么？”

“镇定剂，越大量越好。”不知不觉，伊莱吸烟似乎有些快了，没几口，一根烟就要燃尽了。

医生摇摇头，说：“不可能那么夸张吧？……我只是个心理医生，超出剂量的镇定剂我也没有。要不我给你做个测试吧？这样可以精确定位使用剂量——”

“半小时前，我才吃了三瓶安眠药，医生，可能是因为魔法的原因，我的身体似乎——”

“你知道魔法是什么吗？伊莱？”医生打断他。

伊莱如实答道：“不了解。”

“那么你得去查查明白，去一趟铂苏维本土再好不过了——但作为一个药理学硕士，我对三瓶安眠药的事情持怀疑态度。至于你要的镇定剂——什南最近有替铂苏维研制对魔法师专用的强效镇定剂，你认识不少政府的人，也许可以去问问。”

伊莱插着手，沉默地听医生说完，然后点点头，站起来，说：“好的，谢谢您的建议。那么，医生，我想要你有的全部镇定剂——我快没时间了。”

……

走出由艾里医生的诊所，伊莱拨通了卫明的电话。上午七点，阳光正好，天空清澈，高远而巨大的云层使人心旷神怡又心生压迫，飘在大楼顶端。道路上充斥着车辆的嘈杂，行人们忙着自己的生活，举着手机夹着皮包的白领匆匆走过。

“喂，卫明？”伊莱的声音很沙哑——虽说他的嗓音一直很低又富有磁性，但是只有疲惫的时候，才会像坏掉的电话一样伴有沙沙的杂音。

“伊莱先生，有什么事吗？”

“你有时间吗，我们得谈谈，越快越好，电话里说不清。”

“没有问题，在哪里？”

伊莱看见自己左手边一百多米远的地方有一家cafe，顿了一会儿，说：“诊所边的‘橡木’咖啡店吧，我等你。”

……

伊莱在落地窗边的双人卡座坐定，手里端着一杯浓咖啡，看着窗外。这个开阔的城市，林立的高楼，高架桥上汽车上上下下。置身其中，只觉得自己十分渺小。

伊莱喜欢咖啡——他喜欢几乎一切使人心神安宁的东西。

卫明匆匆走进cafe，左右看了一眼，看见伊莱，招招手，坐了过来。

伊莱开门见山道：“你有没有办法弄到对魔法师特制的强效镇定剂？”

卫明因为话题切入的突然而滞了一下，随后反应了过来：“您对这个有兴趣？”

伊莱颔首道：“算是。而且我要很多。”

“嗯……您要那种东西做什么呢？”

“自己用。”伊莱脱口而出。

“什么？”卫明没有听清。

“我需要，急需，大量。你有办法吗？”

卫明犯了难：“就算您这么说，在国内是没有这种东西的，只是把配方发到了铂苏维去了……”

伊莱沉默了一会儿，干脆利落地站起身，说：“这就够了，我很赶时间。我最近很忙，治疗到了最后阶段了，尽量不要联系我，动能武器的设计图我会找时间给你的。走了。”

说着，他把卫明留在原地，自己匆匆走了。

接下来就是要赶快去铂苏维。

镇定剂储备，按照目前服用的频率，还够——两天。他稍一计算，严格来说，是四十九小时。

伊莱出了cafe之后，就往地铁站走去。他要去丹沃尔城郊外的机场，不带行李，即刻去一趟铂苏维。因为自己的精神状态很不稳定，能够多快解决问题，就要多快。

……

作为什南共和国首都丹沃尔城两座机场之一，金成机场是整个世界上人种最混的地方——什南人，铂苏维人，日落人，精灵，全在此汇集。

出租车在机场门口停下，又开走，伊莱站到了机场门口。

机场本身是一个高而宽阔的碗型建筑，大厅的正门口，装饰性地挂了一幅巨幅的世界地图——这个被人们称作“泛界”的星球的世界地图——中间的是什南坐落的最大大陆，正午大陆/大洲。右下，是精灵居住的精灵大陆/大洲。左下，是混乱落后，以沙漠与山脉为主的日落大陆/大洲。右上，则是铂苏维独占的最大岛屿日出岛.

伊莱打开手机，用网络订了一张最近的去铂苏维的机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