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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沪都风云录》第二章 天上掉下个洋学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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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林公子,听说你抓贼掉进了黄浦江里了,江里的王八没请你喝一杯?”

林枫一到巡捕房就听到一个阴阳怪气的声音响起,说话的正是那位和他以前品行差不多的王少秋,家里也有点背景,可已经早先一步成了捕快,比林枫大那么一点点。

“为了租界的治安,赴汤蹈火在所不辞,小小的黄浦江算不了什么?就是刀山火海该跳也不皱下眉头。”

这两位没有大的矛盾,也许纯粹是公子哥看不对眼,有时候偶尔掐一下,这时队长房有德走了进来,后面还跟着两位中年巡捕,都是很有资历的老人了。

“晚上有任务,接到约翰先生的命令,有伙异端份子要举行活动,上面安排我们随时待命,晚上加班,要配合日本人抓捕这些异端份子,任何人不得走出巡捕房,等候安排。”

房有德面色严肃的说道。

“哎,队长,我们怎么又要配合日本人?”

王少秋满脸不情愿的说道。

“上面安排的事情我们只管执行就可以了,任何人不要走出巡捕房,如有违抗被约翰先生发现了,小心吃不了兜着走,晚饭在食堂里吃。”房有德再次严肃的说道。

巡捕房里有几位公子哥或者有背景的人,当然房有德作为队长背景也不简单,对于这些有背景的人,房有德能不得罪就不得罪,但他毕竟是队长,该说的还要说,分区巡捕房里最大的头是法国人约翰,总部交待下来的命令没有人敢明着反对,执行的怎么样就另说了。

吃罢晚饭,林枫领到了一根警棍,便装,而王少秋领到了一杆长枪和五发子弹,身穿警服,两者高下立判,这让王少秋一顿的显摆。

晚上八点钟,集合哨响起,一共四十三人,当然这不是全部,还有上午夜班的还未到岗,队长房有德开始训话,晚上他们要埋伏在十六里铺城隍庙附近,一等日本人宣布抓人,立即封锁附近的几条街道,配合日本人挨个开始盘查。

这种情况在法租界很少遇到,在公共租界会有,也许是迫于日本人的压力吧,林枫等人也只能嘀咕几句,执行的怎样要看心情了。

十六里铺城隍庙附近,林枫并不陌生,两条大街道,小弄堂小巷子足有几十条,所谓的封锁道路也只能先封锁大路,然后慢慢清理。

“林公子,来一根!”

正宗哈德门,正是那位王少秋贱兮兮的送过来一根烟,五个人被分配到城隍庙的一个小弄堂里,随时准备封锁前面的十字路口,传说中的日本人还没见到,要听哨子响起才开始行动。

“王公子今晚上气色不好,小心受凉了。”

林枫有点疑惑的说道,两人平时没有大矛盾,但关系算不上好,能让他给寄烟的情况好像没印象。

“瞎说,本公子身体棒着呢!”

正在这时,突然听到附近一声枪响,接着哨子声响起,五个人急忙向前冲了出去封锁前面的路口,这时路上的人已经人来人往,东奔西跑,这哪封锁的住,反正也是日本人的事,随便推搡两下算了,等到人少的时候再封锁也不迟。

这时,两名身穿西服的男子跑来喊道:“我们是日本驻沪都宪兵司令部的,我是平田次郎,请配合我们封锁这里!”

说着掏出证件举起手枪比划起来,试图阻止那些慌乱奔跑的路人,五个人虽然不是很积极却也拉开了架势,正在这时,一个身穿蓝色女学生服的身影出现在前面,后面正有两名同样身穿西服拿着王八盒子的男子正在追来,那名女学生看到这里有巡捕和拿手枪的人封锁道路,急忙闪进了一条小弄堂。

“抓住她!”

顿时,这边的那两位自称宪兵的家伙也冲了过去,结果这里马上又成了他们五个人的地盘了,五个人面面相觑,这些鬼跑了,他们还起什么劲?五个人随便吆喝了几句拦下了跑在最后的几个路人。

这时弄堂里的吆喝声越传越远,似乎向远处跑去了。

“呯”

一声枪响,弄堂里传来枪声,不知道是谁先开的枪,顿时弄堂不断传来枪声,竟然持续了两三分钟之多,稀稀拉拉的,随后大队人马向弄堂里扑去,五个人一顿愣,这个场面不小,难道是那个女学生弄出的场面?

路上的行人逐渐变得稀少起来,各个路口已经被封锁了,刚才被拦住的人身上没有发现违禁品,日本人又不在,没人明确告诉他们要搜什么?几个路人纷纷被放行了。

一直折腾到大半夜,林枫等人才被通知可以下班了,众人纷纷把警棍、长枪上缴,各自回家。

趁着夜色回到家中,林枫一打开家门就闻到了一股浓浓的血腥味,这种味道太熟悉了,新鲜的血液味,一年的工作经验、五年的临床学习可不是白混的。

打开客厅门,拉开电灯,顿时客厅里亮了起来,一行血迹蔓延到了卫生间,一名女子肩膀上胡乱缠着一些纱布,纱布早已被血浸透,这名女子很面熟,好像是刚才那些日本宪兵追赶的洋学生,隔的远没看清脸,体型很像,这也太巧了吧,她怎么会在这里?林枫一脑子的浆糊。

先救人!林枫虽然是法医,多少具备一些外科知识,看这情况再不救马上要挂掉了,不知道子弹还在里面没有,要缝合伤口、麻醉药、消炎药、、、

林枫只找到缝衣服的针和线、云南白药、治感冒的中药、一把剪刀和西瓜刀,还找到半两大烟土。

不管了,这要拉她去医院必然被那些宪兵发现,现在不治肯定撑不过天亮,林枫弄了点盐水和伏特加白酒,权当死马当活马医吧。

消毒。

点了一块烟膏子让那位洋学生闻了几下,等到全身放松后,纱布一层层被剪下来,伤口在右肩,子弹应该卡在了肩胛骨里,幸亏是手枪子弹,不然肯定击碎了肩胛骨,林枫很容易就找到了子弹。

“咔”的一声,林枫听到了肩胛骨和子弹的摩擦声音,那名洋学生疼哼了一声又晕过去了,也不知道她是从哪找到的绷带,枪伤估计要有两个小时了,及时止住了血,不然肯定没救了。

缝合。

撒了点云南白药。

找了点干净的绷带缠上。

一番操作比解剖一只小白鼠还简单。

林枫将她的衣服穿好,抱在了二楼卧室的床上,每隔几分钟在嘴唇上涂了点盐水。

一个小时后情况稍有平稳,林枫也感到累的不行了,趴在书房桌子上一直睡到了天亮。

第二天一早,那名女学生一直未醒,昨天晚上没仔细看,天一亮,这女孩子长的还不错,温婉中带点刚毅,挺有股英姿飒爽的感觉,除了脸色有点苍白。

体温正常、心跳血压正常,除了有点虚弱。

最好能挂点葡萄糖,可惜这东西不容易买到,林枫只好给她喂了半碗盐水。

今天还要上班,报个到再到药店去转悠一下,作为一名法医怎么可以没有手术刀和急救药品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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