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经沧海难为水，除却巫山不是云

几天后。

“绿芜，她醒了没？”羽盯着眼前的荷花背对绿芜。

“...还没...她自那日后，未曾醒过...”绿芜苦笑的看着眼前的荷花。

“嗯...应该快了...”羽叹气一声，不知是在安慰自己还是安慰绿芜。

“主子...她的脸真的没有...办法了吗？”绿芜想起那日清荷的容颜，她清荷对自己的脸多么在乎，可现在，自己心爱之人不但忘记了她，自己还变成了...

“有...时机未到。”羽简短的告诉绿芜。

“那....”绿芜刚想说话，就看见陆压来找自家主子，只见他一身黑衣也掩不住他卓尔不群英姿，天生一副君临天下王者气势，英俊无匹五官仿佛是用大理石雕刻出来，棱角分明线条，锐利深邃目光，不自觉得给人一种压迫感！（毕竟是妖王）

“羽，别来无恙。”冰冷的语气略带一点点的温度，兴许是见到老友，才将身上的威压收了收。

“嗯...绿芜，倒茶。”羽应了一声吩咐绿芜。

“是...”绿芜看着荷花池边两人对立而坐，一冷一温，好生耀眼，连忙应了一声，便去茶室听茶。

一阵安静，周围安静得好像时间停滞了一样……仿佛一个动作就能将这平静击破。

“羽...我睡着这几年...是不是发生了很多事？她，还好吗？”陆压决定打破沉默，将自己一直想问的话问出。

“嗯...她消失了...”羽盯着荷花的眼神微变，眼里闪过一丝丝的悲伤，但很快便被按下去。

“羽...我感觉我忘记了很多事，但总有一个声音在告诉我...去找一个人...但我想不起来她是谁。”陆压将困扰自己的心事告诉了羽。

“你...当真什么都不记得了？”羽蹙眉。

“嗯...我只记得我睡过去的时候...有人在哭，在说，等她...之后，一直有人在照顾我...在我耳边哭...我想要醒...但..我醒不过来...”陆压将自己昏迷时候感觉到的事一字一句告诉羽。

“...忘了...便忘了吧，也不是什么大事。”羽将清荷的话原话转达给了陆压，但却没有提起清荷。

陆压刚想说话，绿芜却在这时出现了，身后还跟着清荷。

“苏叶，上茶吧。”绿芜转身对着清荷吩咐。

清荷愣了一会，但很快反应过来，连忙应到“是...”

路过陆压的时候余光看了他一眼，马上欣喜，难过的表情浮现，但很过就被掩盖了下去，将茶一一奉上，便退朝了一边。

“这...位是？当时我醒来她也在...”陆压总感觉她很熟悉，脑子里总是有一抹倩影，但却就是想不起来，连忙问绿芜。

“这..这是苏叶，我们都叫她苏姑姑。”绿芜停顿了一会，连忙解释。

“姑姑？为何...她要带着面纱?”陆压看着清荷脸上的面纱问道。

“老奴...脸老，很丑，怕吓到人就遮住了....”就在绿芜在想如何应答时，清荷连忙上前笑了笑，解释到。

“嗯....”陆压听后也不好继续追问，陷入了沉思。

陆压走后....

“绿芜姑姑...我时日不多了对不对....”清荷闭着眼睛，将眼底的的悲伤盖住。

“....别乱说，还有办法的！一定还有办法的！”绿芜连忙劝清荷。

“嗯....”绿芜笑了笑。

书房内。

“主子....清荷的...怎么办？主子...你救救她吧...”绿芜跪在羽面前，绿芜有不跪羽的权利，但此时却...

“你先起来...陆压是妖王，清荷成为妖后自然可以救...但你先将此熏香去陆压那点着，守着它燃完...自然而然陆压就想起来了，这样...妖界的妖医无法坐视不管...”羽蹙眉，连忙叫绿芜起来，温和的吩咐到。

“好...我这就去。”绿芜连忙接过熏香，赶往妖界。

绿芜前脚刚离开，清荷就出现在羽面前。

“羽哥...你陪我喝喝酒吧...我想和你说说话...”清荷抱着几坛上好的妃子笑走到羽面前。

“...好...”羽沉默片刻，允诺。

荷花池，梧桐树下。

“羽哥...我做过最大的错事，就是认识了陆压...我就不该认识他...是我害了他。”清荷灌了一口酒，哭着埋怨自己

“羽哥....我还记得...忘不了呀....好难忘记他...”清荷已经开始前言不搭后语了。

我还小时，贪玩，老跟着阿燕哥哥到处跑，他去哪我就像跟屁虫一样跟着他，他带我去了好多地方，人间，妖界，天界，只要我想去的地方，他都会带我去，我那时是真的笨，我竟然觉得我喜欢他，他也喜欢我，终于我等到了成年的日子，我向父皇提出我要嫁给他，可是我完全没有想到，他拒绝了我，他拒绝了我，原因是，他已经有了喜欢的人，我们荷花不像其他妖，仙可以三妻四妾，我们认定的人便是一生一世，更别提他已...成亲...

我放弃了，我哭了好久，伤心了好久，之后阿璃姐姐带我参加妖界的宴席，我遇到了和我一样大的陆压...兴许是年龄相仿吧，便也没多问玩在了一起，走时，我们也没来得及问对方的名字，这是我和他的第一次见面。

“羽哥...你说我要是当时问他了他的名字，是不是就可以错过他了......”清荷自嘲的笑了笑。

羽没有应声，但听到清荷说阿璃的时候，握着酒杯的手微微收紧。

之后再见，已经是二百年以后了，我们的样貌身份都发生了变化...他成为了妖界的王，而我却成了天宫里的荷花...爹爹一走，花界变了，我不再是公主，但舅舅可怜我，便将我送去了天宫......

还记得我贪玩，跑到了妖界，结果差点命丧在那里，他救了我...我当时没有认出他，他也没有认出我，他变了，他不在是那位随时和人说话都在笑的少年，不再是会用温和的语气和你说话的少年，他是王，妖界的王，兴许是他救了我的原因，我便每天去找他，他一开始还无视我，但渐渐的却开始和我说起了话，我都没发觉他已经认出了我....就这样我们每天会一起玩耍......就这样，我们像是早就表过白一样，在一起了...

可..就在那一天，我无理取闹的将他丢下...但我很快就后悔了，我想去找好吃的果子送给他和解，可我没想到，我竟然一不小心踏入了...妖界的禁区...我被各类妖围住的时候...他来了，他为了救我，将自己作为契约，将他的妖丹给了我...他睡了过去，为了不让他消失...我将自己的精血渡到了他体内...

我听说狐血可以暂时压住契约，我便不要命的去找狐王，还算好...有羽哥你，不然我和他都没了...我欠他一句道歉...欠他一句我爱你...他说要娶我的那一天是我最开心的一天...

“这就是...我的故事，呵是不是很幼稚，但...对我来说很难忘....”清荷自言自语的自嘲，便沉默了。

“羽哥....忘川的水...真的能使人忘记一切吗？”清荷像是做了很大的决定一样，深息一口气问羽。

“嗯...可以。”羽大概是预料到了什么，沉默了一会才回答清荷。

“...羽哥...我想忘了他...就这样当...陌生人吧...我...坚持不住了...我...也活不了多久了...就这样忘了吧..也挺好的...他活着就够了...记不起来就记不起来吧...”清荷哭出了声，哭了一会便昏睡了过去....

翌日

“羽哥...我昨晚麻烦你了...忘川的水...你可以给我吗？”清荷站在羽面前，瞬间成熟了很多，

“嗯...在那。”羽愣了一会，手指了指桌上的忘川水。

“嗯...要是可以的话，真想对他说....我从未后悔认识你...接下来的路你要自己走了...陆压...我爱你。”自言自语的说完，缓缓的举起了杯子，眼角缓缓的流下了一滴泪，忘川的水进入肚子，先是一点点的甜，如同刚和恋人在一起的甜蜜，接下来是一点点的涩，就像是吵了一架的情侣有点酸涩，最后就只剩下苦，像清荷一样...

清荷周围的空气颤抖了一会，等清荷缓缓睁开眼睛时，她变成了她原本的样貌，声音也恢复了正常，眼前...多了一个人...陆压。

“荷儿...你又要抛弃我？我也爱你...你舍得丢下我？”陆压一脸深情的看着眼前的人，语气是那样的柔情.

“你....你怎么才来...你怎么才想起我...舍不得舍不得，赖着你不走了！”清荷冲进陆压怀里，又哭又笑。

一雨池塘水面中，淡磨明镜照檐楹。东风忽起垂杨舞，更作荷心万点声。——《雨后池上》宋·刘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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