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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西北宁王江川传》第九章 祸不单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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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都洛阳,孤城山校练场。这里是大名鼎鼎的绣衣吏总部,由八百机械能工巧匠历时两年依山而建,在这八百位机械木工里,有几十年制作机械的老手,有名噪一时的建造鬼才,还有的是公输家族的后人,此城穷尽机巧关理,万夫不能开,堪称固若金汤、机理之城。

上官宗海正在检验情报录,一名绣衣查探来报:“吏主,最近齐地情报有三,

其一、山东境内因发饥荒,已激民变;

其二,齐国豫王和惠王林闯之子林言争夺洛阳之地甚凶,两方都暗调军队抢夺洛阳;

其三,齐国朝廷,中书令范梓突染恶疾、不治而亡,右神武将军子廉以谋逆罪免职入狱,判决未下。”

“这真是福无双至、祸不单行啊,这黄巢朝廷内外交困,怕是气数尽了,也罢,你马上将情报飞鸽传信给江家,这次就不用有所隐瞒了。”上官宗海交待道,

“是,吏主。”

“另外,去把十三叫来,是时候要重新找大买家了……”上官宗海一脸疲惫的说道。

“吏主,十三爷今早赶去凤翔分部了,还没回来。”那绣衣回道。

“好了,我知道了,你下去吧。”上官宗海摆了摆手。

“十三呐十三,这么多年了,你还是放不下她么?”上官宗海叹摇了摇头、叹息连连。

凤翔连水山庄,上官云瑶正执笔书写家信。

“江郎吾夫,见字如面。夫身在军营,条件苛苦,能否每日温饱、厚衣御寒?为妻能为有限,只得远隔千里千叮万嘱,还望夫君耐心聆听,夫为国,戎马天下、四处征战;为家,整顿家府、富养全庄。劳心劳力,为妻感慨世间有此英才,更感慨妾身能嫁与之,为之生儿育女,操持家务,已是几世的福气。夫之大志,稳乱世、致太平,族中长老多次嘱咐,少寄家书以免乱你心志,亦以情理相劝,断不可将吾有身孕一事告知于夫,妻犹豫再三,最终决意直言相告,为妻有孕已三月有余,幸得怀瑾、江隐、柏胜等人悉心照料,郎中查看把脉亦诸事无碍,妻将安养六月,盼夫及时而归,再为人父、亲自怀抱逗笑,君心所向,是儿是女?夫之归期,六月及否?”

上官云瑶写完书信,便轻抚小腹,轻声呢喃,腹中胎儿似有回应,安然而睡。而不远处有一双眼眸痴痴傻傻地望着,明暗交杂而又喜笑颜开。

江怀玉将绣衣吏传信过来的情报原封不动地上呈皇帝,皇帝命宦官田贵当朝宣读:

“近日齐地情报有三,

其一、山东境内因发饥荒,激起民变,齐国已调大军镇压;

其二,齐国黄逸、林言争抢洛阳之地,两军对垒,不肯撤军;

其三,齐国朝廷,中书令范梓突染恶疾、不治而亡,相府白柩,百官吊唁;右神武将军子廉以谋逆罪罢职入狱,判决未下。

未待念完谍报,僖宗皇帝肆意大笑,“这是天要助我大唐,灭他黄巢!此乃铲除黄贼的最好时机,众卿当全力以赴收复长安,兴我大唐!”

众臣山呼:“吾皇万岁、万岁、万万岁!”

“好好好,众爱卿平身,王铎何在?”僖宗问道,

“臣在”

“朕封你为天下兵马副元帅兼西路军主帅,领两川、兴元官兵十五万,特着两位先锋将、三位主将辅佐听命,自成都东进长安、洛阳。”

“臣领旨”

“拓跋功何在?”

“臣民在”

“朕封你为天下兵马副元帅兼北路军主帅,领保大军、定难军兵十万,加持振武圣威将军,自北疆南下河中、麟州,合困渭桥。”

“臣领旨”

“郑畋何在?”

“臣在”

“朕册封你为南面都统指挥使,领宁军、凤翔军,军八万于兴平,堵断贼军南撤汉水。”

“臣领旨”

“杨度何在?”……

江怀玉听得热血沸腾,他也想统帅三军、带甲百万,驰骋疆场,这是每一个热血男儿的神奇幻想,但是祖训在前,不得违背---江姓宗主者,不为帝王,不拜官职,违者驱逐氏族,剥其宗姓,去其宗籍。

他怎么想也想不明白,这个愚蠢野蛮不合理的规定,是在怎样的一种情况下制定的,若他日黄泉见先祖,一定要与他争辩到底,问个明白。

“宗主,家里来信了。”江怀玉一回偏营,江善便把家信递与他。

“哈哈,江善,我又当爹了,我又当爹了,云瑶、云瑶又有身孕了,江善…”

江善刚想去一趟茅房,却被如此疾呼声引来。

“真的吗?夫人又有身孕了?恭喜宗主!”江善连忙分享这突如其来的喜悦。

“云瑶,云瑶已有三个月的身孕,族里的长辈怕我分心便不让她告于我,但是今日来信,她坦言相告,句句温情、字字揪心,江善,马上给我备马,我要连夜赶回凤翔。”江怀玉手足无措,急忙回屋收拾行李。

“宗主,陛下反攻在即,如此关键时刻,您要回凤翔吗?”江善提醒道。

江怀玉放下了手里未叠的衣物,缓缓坐下,想了一会说:“陛下的事,是国事,是天下事;而我对云瑶来说,我就是她的国,她的天下。如果我连自己的女人都守护不了,我还能守护什么?不必多说了,我意已决,快去备马吧。”

“是,宗主,属下这就是挑两匹好马,连夜赶回凤翔。”

“江宗主,江宗主?…”拓跋功一进院便四处呼叫。

“是谁啊?”江怀玉出门接道。

“哎呀,江宗主,可叫我一通好找,快走快走,我有几个兵阵想请教请教你…你这是…?”拓跋功望见江怀玉打好的包袱,瞬间石化。

“哦,我夫人有身孕了,我得回去照顾她、陪她,这收复长安的大事,就靠你们了。”江怀玉边说边整叠衣物。

“如此看来,江宗主心意已决,拓跋功也不好多加劝说勉强,拓跋就只想说一句话,望江宗主仔细一听。”拓跋功走近拍着江怀玉的肩膀,

“什么话,你说。”江怀玉放下手里的簪子,这是他买给云瑶的礼物。

“江宗主家里有妻子,有孩子,难道这四十万将士的家里没有妻子、孩子、老母亲、老父亲等着他们回家团聚吗?你江家,是为了什么而存在的,你还知道吗?”拓跋功说完便转身离去,仿似带了些许失望和怨气。

江怀玉呆站在原地,神情恍惚,他仿似看到了江家先辈遇到同样抉择时无助的表情,就如他自己现在这般模样,“他们最后还是选择了舍小家、为大家的吧,江家,宿命。”江怀玉闭眼哀叹,“江善,别收拾了,整顿出军…”

翌日辰时,皇帝犒赏三军,擂鼓助威,进行着战前鼓动训话,李唐是马背上得的天下,但到了僖宗这一代,可真不敢恭维。太宗皇帝御马亲征、扫平叛乱、雄姿英发,而到了子子孙孙后代,却只会躲在皇宫深苑里赏花吟月、醉生梦死,这江山,为何稳固?

吉时吉刻既到,三军开拔。江家一队人马跟随拓跋功的北路军往北进军,会同他夏州的虎狼之师-定难军,而后顺势南下麟州、河中。大军一路南下,势不可挡。有的城池不战而降;有的城池,一战即败,这看起来似乎太过顺利,顺利的有些不正常。攻打河中府之时,江怀玉找到拓跋功,希望城破之时,能约束将士,整军出行、不掠财货,不杀平民。拓跋功表示一定做到。攻城前夜,江怀玉召集巽卫和震卫,“尔等皆是我飞熊门下机动最强、速度最快的兵卫,我甚为骄傲,如今河中府一战,牵涉过广,为尽量减少人员伤亡,本宗主希望尔等暗潜进城,夜开城门,有把握做到吗?”

“宗主放心,请静候佳音,有巽卫相助,丑时之前、必破城门。”震卫队长江辰答复道,“巽卫呢,有没有什么困难?”江怀玉望向江灵敏,江灵敏性格孤僻好强他是知道的,尤其她是一个女子作为负责机动掩护的巽卫队长,所承受的压力会有多大。“回宗主,巽卫也无困难,定会为震卫提供最便捷的行动通道和最安全的防卫掩护。”江灵敏回答干脆、语气自信而不自负。

“好,这样我就放心了,先下去准备吧。”

“是”

“等等…”

江辰躬礼问道:“宗主还有何事交待?”江怀玉走进江辰,对他交待道:“

江辰,切勿恋战,打开城门才是你们此次行动的目标,还有,非必要时刻,不得使用发机飞火。”“是,宗主,属下明白。”

丑时三刻刚过,河中府的正西门突然火光冲天、浓烟滚滚,伴随着城门之上嘈杂的喊杀声,西大门的城门缓缓地从里面打开,拓跋功立即指挥军队冲进内城,和守城齐军进行肉搏巷战,经过两个多时辰的厮杀,河中守将战死、残部归降,终于在天亮之前攻占了河中府城。拓跋功对江怀玉的计策十分赞赏,尤其对两队兵卫夸奖万分,还要赏赐他们,却被江怀玉谢辞,江怀玉气冲冲地找到江辰,他右肩受伤正在包扎。“这怎么回事?我不是再三交代不要交战么?”

江辰立马下身单膝揖礼,“属下有罪,请宗主责罚!”

“我是问你,怎么回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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