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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初三传奇》第六章——祸兮福所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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数中下人拿出账房交割的十两黄金,道:“非是小人等未曾尽力,其实那簪子已到了知县大人的手上,那捕头也没奈何,我等随捕头见了知县。谁知知县却叫小人等回来告知吕公子,若要簪子,须自己去取,还让公子记得带上东西。”吕藏胡了一声“苦也,天意弄人!”非儿兀自说不出话来,愧疚之意愈发猛烈了,道:“藏哥哥放心,非儿这就亲自去衙门将簪子取来,那是我弄丢的,更是关乎你性命的物什,非儿就算拼了这条命不要也要拿回簪子。”

吕藏宽她心道:“非儿无须自责,那簪子会阴差阳错地落到简斜手上,非是你之错,想来也是我自己的造化,命里该有此一劫。自古道解铃还须系铃人,既然他要我亲自去取,这一遭衙门我是非走不可了。你去就算搬出宁老爷,量那厮也未必会卖面子,反而会惹上许多不必要的麻烦和误会。为此此事只可你知我知,不可让其他人知晓。”非儿点头给几个下人打了招呼便让他们退下了。

非儿又道:“既是如此,事不宜迟,何不现在就起身。”吕藏摇头道:“不可,虽是简斜那厮一门心思想要我的性命,可我手里应该有什么他想要的东西,至于是什么我也不清楚,但根据我父亲的信来计较,能让他如此大费周章布下此局的想来应该是至少足以撼动天津卫的东西。”非儿疑惑道:“正是如此,你不就有了一道护身符,而且还不失为一个筹码啊?”吕藏笑道:“非儿呀,你须知举凡是好东西,还是一个至少能够让天津三卫动容的好东西,天下哪个不惦记?再从我父亲的信来看,这东西正为许多势力觊觎,我现在俨然已经成为众矢之的,所有人都在等着我现身,然后夺得那东西。若我所料不错,只要我一出了宁府,轻则为人所掳,重则身首异处。加之天色已晚,所以要去取得簪子还需从长计议,明天再去。”说罢,吕藏兀地猛吐了一口血,肚子愈加绞痛起来。非儿连忙给他捶背擦嘴,各种照顾不在话下。

望外看时,黑夜早已降临人间,天上不知何时挂起了一轮明月。

却说那捕头今日用非儿的钱快活了一阵之后,醉醺醺地回到县衙,与知县禀说道:“大人,兀那宁家小姐刁蛮专横得紧,横拉竖挡地不让小人等行事,还搬出他爹来。我自告诫‘宁小姐,你须知这是官府立等要人的勾当,更是知县大人的官司,你这般阻拦可要承担得起后果啊!’谁知那宁小姐丝毫不把我等放在眼里,叫嚣让您亲自与她爹去计较。叵耐他领着一班下人人多势众,其中不乏宁府专门聘来看家护院的高手,小人不敢与她争执,只得放了他们回去。”

简大人登时抽了他一个嘴巴,喝道:“好你个张日龙,分明是自己擅用职权敲诈勒索了宁家的钱财,非但没有执行本官的命令,到如今见到本官还大喇喇的抵赖欺瞒本官。你也不闻闻你身上的酒味儿,真当本官傻吗?我看你是吃玩得久了,忘了捕头该怎么做了!”张日龙惊出一头冷汗,暗自佩服道:“好厉害的知县,我只当他是个只会耍弄心计的小人,不想心思竟如此缜密,一眼就识破我的谎言,当真了得!”随即下跪求饶道:“大人明鉴,小人知罪小人知罪,还望大人宽恕,小人再也不敢了。我也是看那吕藏已是半死不活的残废,连说话的力气都没了,以为他也挣扎不了多久,也差不了这一两天的功夫,故此贼心四起,违拗了大人的命令。不过大人放心,小人虽然没有拿下他,但小人有办法让他亲自来衙门。”说罢从怀里取出那簪子,又与知县备说了簪子的由来和非儿的告诫。

简斜接过簪子,思量道:“以前在吕府时,时常听得吕秋奉亡妻留给吕藏一只簪子,与传说的模样相差无几,只是未曾得见过。想来吕藏那小子必定对此物看得重,何不就在这上面做文章,既能得到那丹药,又可以结果了那厮的性命。”心思笃定,交代道:“宁府差人来赎回簪子时,你可先让他们吃一记下马威,然后带来见本官,本官自有较量。还有,今日本官府里有一物什被盗,叵耐那贼狡猾得很,不曾留下痕迹,好在本官已经下令全城戒严,城门紧闭,那贼应该还在天津卫,量他也出去不得,你们一班捕头若在三天内拿不到那贼,天津县衙不是养闲人的地方,到时还要再给你们记上一笔,沙门岛上必要走上一遭!”捕头不由得全身激灵灵地打了一个寒战。书中代言,那沙门岛乃是古时流放犯人的地方。

主意打定,简知县将簪子收好,当夜就在府衙中安排了几十名高手刺客,只是这些人中除去衙门中人,还有几个黑衣人,就在这衙门里游荡,并不曾穿官服,连简知县见了都要问好。

一直到三更时分,吕藏才勉强好转过一点,痛得难以入眠,满脑子想着明天该如何拿到簪子并安全脱身。非儿兀自靠在床边,经不住疲倦睡着了,宁府陷入一片寂静。正望着楼顶,吕藏忽的听到一阵脚步声,门外嗖嗖嗖闪过几个身影。正待叫醒非儿,一只飞镖从门外直杀将进来,在门上咬破一个洞,望吕藏急速飞来。吕藏登时睡下,极力按住非儿,这才躲过那镖,起身一看,那飞镖穿过顶梁柱死死地栽在了墙上。非儿吓得满脸煞白,连忙将吕藏托下了床,躲到角落。

再往外看时,但见十几个人影正斗在了一起,并不听得厮杀声,只有刀剑击打音。二人心下不禁奇怪得紧,吕藏便让非儿前去打探。非儿小心翼翼地行至门口,顺着那飞镖击穿的洞口望外看,原来斗在一起的人影分作两帮,全穿着黑衣,一派腰里别着许多暗器,使的是剑,一派手里的武器也是五花八门,有朴刀有剑等,并无什么暗器。虽乌拉拉斗作一团,也有人倒下,却一声也不吭,任凭刀剑在身上撕出一道道口子,鲜血横飞。无移时,便惊起几个好事的下人丫鬟,这一干人刚开房门,脑门便中一枚飞镖,登时倒地。场面端的激烈,正是:

冷月夜空当庭挂,刀光剑影映人家。无忧之人梦徘徊,辗转之客愁在怀。草木本是无情物,血溅四方亦欲枯。手起刀落戮人命,电光火石无声息。丫鬟本来无是非,须知奇心能害人。

突然,使剑那派数中一个黑衣人一连杀了两人,只一踢便将一具尸体从剑上踹扑到门上。那人趁其他人无暇不备,望非儿房门冲了过来。另一派欲图阻拦,叵耐他们正占了下风,一直被压制着,无人能够脱身去拦下那人,只得眼睁睁看着他冲进去。非儿见势不妙,当下欲夺路望吕藏跑去。说时迟那时快,那人只一个垫步便跳将至门口,及至非儿才转身,那人已然推开房门,吕藏登时惊呼:“非儿快跑!”

那人见非儿,旋即从腰中掏出一只镖来,正待望非儿扔去,却见门口躺着的那具尸体猛地跳将起来,一把扑在那人身上,他不曾防备,剑和镖都丢到了一边,二人扭打到地上。那人叹道:“果然是好汉,一身硬功夫端的了得,吃了我穿心一剑加一脚,竟还能爬起来。”随即又是一脚将那人踢飞约一丈多高,整个人恶狠狠地砸在了地上,只听得骨头碎裂的声音。那黑衣人爬起来,收起镖和剑,接着望吕藏走去,索性看都不看非儿。

黑衣人刚迈出一步,却见那人又爬了起来,嘶号着望他冲来,那人兀自纳闷这人究竟是什么来历,修炼的又是什么功法,怎的吃了几招杀招还不见死。黑衣人索性又是一剑,直把那人斩落马下,心脏又多了一个透明窟窿。这才收剑转身,却见那人又扑将过来,一口咬破了黑衣人的喉咙,登时鲜血横飞,黑衣人眼神惊恐愤怒,挣脱开来一剑斩杀掉那人的头颅。那黑衣人往后踉跄了几步,嘴里不断喷着鲜红的血液,断断续续地道:“赶……尸……人”倒地而亡,另外那人也终于不再爬起来。

吕藏兀自纳闷,怎的那人中了如此多猛烈的杀招却仍旧不见倒地,反而愈加凶猛,只一击便结果了这位高手的性命。又见门外打斗仍不见分晓,两派势均力敌,使剑那派少了刚刚这位似略显吃力了一些,没有刚才那般轻松了。吕藏眉毛一抽,登时计上心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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