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涵单肩背着书包，在校园的石板路上慢悠悠地走着，后面有一个人呼喊着楚涵的名字，直至跑到他身后。

“真的，真的，等我火了之后，好处有你的一半！”

“不干，没兴趣。”楚涵一句话就是一次打击，但是这个家伙受了好几次打击都不肯罢休。

“摆脱，老兄！现在回去你能干什么？写写作业而已，何不干一番‘大事’？”他转到楚涵面前，这样说道。楚涵知道这大事是见不得老师的。

“你这是把我拖下水。”楚涵十分无奈。为什么他就有这么一个没有学习细胞但是将一波波奇异的点子发扬光大的男人。他掂了掂书包，想将前人推向一边。

“不是好端端的一个寒假前夕兼元旦想干波大的怎么就没人我呢？”他抱着楚涵嘴里说的是这句话，可是楚涵知道他这是抱定自己了。同时他也了解到了下一句话是什么。“如果你拒绝的话那就大声地喊出我的名字，说出来！”

“林奉华……”

“我怎么叫了你这么一个朋友，别人都是同舟共济你这是落井下石啊……”他用自己的衣袖遮住了眼睛，一副要哭的样子。“而且现在可是新年呀，开包爆橙率最高，八十个卡包啊……”

“对不起，我跟‘暴雨’没关系，我只玩单机。”楚涵找了一个理由。

“诶呀只是拍个视频，又不是要让你登上台面，你只要像一个灯柱一样尽责，什么事都没有。”林奉华的手已经勾搭上楚涵的脖子，想把他带回教室。楚涵一抽身。

“不行，出了问题怎么办。”

林奉华见有戏，义不容辞道“会有什么，天塌下来有我顶着。”

“我们是同学吗？”

“是啊。”对此楚涵没有异议。

“同学会出卖同学吗？”林奉华又道。楚涵看着他的眼睛十分怀疑，不过……

“算了，就陪你走一趟。”楚涵摇了摇头，看着林奉华。“最后一次。”

“那当然”林奉华一笑，自己的死缠烂打终于收获了结果。

“走吧。”对此，楚涵不想多待，等到这件事情干完就和他脱干净关系。

时间的轮盘悄然转动，停留在四月三十日。

开学时间已过半，楚涵也不再想着此事。林奉华每天都是因为大大小小的事被老师叫走，所以这次他也没有在意。直到脸色铁青的王老师走进了班级。

王老师是一个中年男子，脾气暴躁常被同学称为“更年期中的班主任”。看见了这个样子的班主任，同学们除了几个个别的，其他的都缩了缩脖子。被罚怕了。

王老师缓缓地蹲下身子，在数据接口上插上了u盘，点开了一个视频。王老师全程没说话，但是从他已经攥紧了的拳头全班同学有一个认识：吃枣药丸。

这个视频的标题很显眼，属于那一种自带金色字体的标题。这一种作死，谁也救不了。王老师扫视过他，扫过全班，推了推自己的高度近视眼镜，那双如鹰隼般的目光即使是经历人生沧桑透过镜片也如针刺一般锐利，楚涵仿佛置身冰洞，又仿佛直坠无尽深渊，他现在只想爆一句粗口：“曹，老子又被坑了。”

楚涵的脑门上冒出了细细密密的汗珠，林奉华在老师身后的大屏幕上手舞足蹈，样子十分奇异。虽然说打上了马赛克，但是广大同学怎么认不出这是自己的学校，纷纷发弹幕点赞，在一瞬间这一个视频就上了首页，被众多网友“观摩”。

在视频最后结束的瞬间王老师按下了暂停键。

“这个视频，很明显是在我们班拍摄的，主谋林奉华已经承认，至于他的从犯，你最好，尽快，站出来，否则你也被当作主谋论处。”

全班同学你看我我看你，讨论着这个人。楚寒颤了一下，双腿微微发力，似乎是想站起来，但马上打消了这一念头，似乎是还希望着林奉华能有一分的红岩精神，能够贯彻……天“塌下来有我顶着”精神。但是希望大多破灭，楚涵的也是如此。

晚。

林奉华失魂落魄地窝在角落，楚涵见此就知道什么了，他肯定是受处分了，而且还不小，但是他现在只急于知道一件事情，他本人是不是被出卖了。

“说话呀……”楚涵摇了摇林奉华的肩，林奉华的身体渐渐地向下滑去，一言不发。

楚涵的手渐渐地放开，他了解了，他不愿陈述的事实，他被出卖了。

楚涵缓缓站起来，准备走开，猛然间想起他说的那一句“塌下来有我顶着”，顿感怒火中烧。抽起书包侧兜的装满水的水杯向着后方抡去。

“嘭”水杯撞击发出沉闷的响声，林奉华整个人被打蒙了，在楚涵迈出班门的最后一步，道：“我对不……”随即他的情情绪似乎瞬间失控了，一声哽咽打断了他想说的话。

楚涵正在行走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继续向前走。在这光芒几乎消失殆尽的黑暗中穿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