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章

“娘！娘！娘！！！”

“哎！！！咋啦？”

“娘！娘！”

“哎！四丫这是咋啦，咋这么急着喊娘？”

“娘！娘你快…快去峁河边！大姐…大姐落河里去了！”

“啥？！四丫你说啥？!谁…你说谁落河里啦？”

“娘！大姐!是大姐落河了！”

“啥！哪条河！”地里的杨氏一听是她家大丫落水了，扔了锄头向四丫那边跑。

“峁河！”

“啥？！峁河！！”杨氏脚步一顿，朝着那头地里浇水的孩子他爹余大福哭喊道：“他爹，快啊，咱家大丫掉峁河里去了。”

这峁河是一条在峁山村南边依着峁山脚下，由东自西流的大河，说是大河，其实也并不是很大，也就十来米宽的样子。因依着峁山脚下，故而取名峁河，这峁山村的名儿也是这么来的。这峁河的源头说是隔村谷山村东头两座山外的大绵山顶的雪水化的，那大绵山高，山顶的积雪也是常年不化，只那半山腰的雪在春来时融化成溪水，再经由旁边两座山小绵山和谷山，这两座山冬日里的积雪也在春来融化成溪水，只是过夏之后就断流了，不像大绵山的溪水那样常年留着。之后三股水流会聚在一起，就成了这峁河，沿着山脚往远处流，也因这，峁河的水常年都带着凉气，夏日倒是凉爽，到了初春、深秋和冬日里，人们一般都是不敢往峁河里去的。

这会儿大丫落水里，不淹着怕也得冻着啊，想着这于大福就大步朝杨氏那边跑，火急火燎的就和杨氏跟着四丫去峁河边。

“四丫，你大姐咋掉峁河里去了？”

“呜呜…今天哥哥去村里边玩，在…在大柳树下偷听到王婶跟吴婶说…说峁河里的鱼好吃，呜呜…回来就跟大姐说了，大姐见哥哥想吃鱼，就…呜呜…就带我们去峁河里抓鱼，可刚下到河里，大姐就滑到掉河里了，呜呜…刚好柳叔路过，就下河里就大姐去了，大姐又叫我赶快跑来叫娘。呜呜…爹，大姐不会有事吧？”

杨氏一听就更急了，这峁河里的水这天儿多冷啊，大丫落水里去还不得冻坏了，想着又加快了步子。

到了峁河河边，就见柳大杨抱着自家大丫上岸来，小宝坐在地上哭，见自家娘亲来了，急忙起来拉她过去，哭喊着：“娘，娘，娘！快来啊！呜呜……大姐她……”可见是吓坏了，也是，就那么七八岁大的孩子。大的那个见着自家娘亲后边跟来的爹爹，依旧抱着大姐的手哭道：“爹，爹，爹！快来啊！快来背大姐家去找王大爷来看看啊！大姐这全身都湿了，还叫不醒！”这女孩看着十来岁的样子，比那俩小的看上去大了那么两三岁，倒是更镇定些，知道叫爹带自家大姐家去找大夫来瞧。可那手却还有些颤抖，看来还是害怕的。

柳大杨把大丫放干草地上，“大福哥，快背大丫家去还上干净的衣裳，叫王瘸子来看看吧，我也家去换身衣衫去。”

“诶，大杨，真是多亏了你了，那你快家去换身衣裳，别冻着了。”

“哎，没啥，我也是刚好赶上了。”说着就走了。

杨氏赶忙蹲下抱着躺地上不动的大丫，见着身上也没什么伤，就是气息很是微弱，好不容易才探到点儿，眼泪落得更凶了，就急忙就叫余大福背起大丫家去，还喊着二丫去把村北的王瘸子叫家来。这王瘸子是村里唯一会看点头疼脑热的，那瘸腿也是上山采药给摔得。唉！虽那王瘸子只会看点头疼脑热，不怎么会看病，但现在也只能先去那儿了，要是到镇上去，恐怕还没到半路，这大丫头怕是就不行了。这村里也没个富户，更没个马车，就与大叔的堂大伯于富贵家有辆牛车，可大伯母……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