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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零年代农家媳》第三章 跟人回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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在靳少庭离开医院后。没过两天,康复的差不多苏晴也出院了,被何家人接回了家“静养”。

出院这天,苏晴早早就起床,把属于自己的东西整理好用编织袋装起来。其实也没什么东西,就是刷牙洗脸用的牙刷和胰子,还有几件方便换洗的衣服。

来接苏晴的是何家老二何志军跟他媳妇于娟这对小夫妻,下了住院楼的走廊台阶,苏晴找了一圈才看到停在医院大门口等待的何老二夫妇。

“大嫂,这呢。”

何志军老远就冲苏晴摆手,一旁陪着于娟脸一沉,抬手在自家男人腰上狠狠的掐了一把。

“疼疼疼…”

被这一狠掐,何志军脸上的笑容都扭曲了,眼里直冒火道:“干什么呢你,你掐我干什么?”于娟扫了走来的清秀可人的苏晴一眼,咬牙切齿:“你说我掐你干什么?何志军,你肚子里那点花花肠子我能不知道?我要不管你,你这眼珠子都掉地上了!”

于娟嗓门本来就不低,加上生气,立即引来过路人的视线。何志军气焰马上消了,低声连连讨好道:“你这是哪里话?好歹人家也是我大哥刚进门的媳妇,又才从医院出来,我这当二弟的不该好好招呼吗?小娟,你要是不开心早说啊,我跟爹娘说,让华生来接大嫂。”

何华生是何老汉夫妇第三个儿子,从小到大都是家里的宝贝疙瘩,被何家人赋予高期待的未来的“大学生”,一家人都对他另眼相待。

“你少来,我回去再跟你算账!”

于娟不吃何志军这一套,眼看苏晴就到跟前了,脸上的表情立即转换成了殷切的模样。等苏晴到了跟前,热情的嘘寒问暖,一点也不见刚才那通脾气发作的模样。

虽然表面上看起来和和气气的,但苏晴还是感觉到了气氛的不一样,尤其是老二媳妇趁她不注意时眼里一闪而过的不耐烦的厌恶的表情,通通都被苏晴收在眼里。

他们的交通工具是毛驴加架子车套绳组成的,据何志军说是何老汉去了村里一户有毛驴的人家,借了辆驴车回来,专门接苏晴回去的。

毛驴车自然是比不上自行车,汽车那些的,一路上耗费了不少时间,花了两个小时才走到村头。这里的村庄和现代的乡下村庄没什么两样,无非是树更多更绿,水流更多更清澈,大自然的空气更加清新。

还没走进村庄,村里三三两两的在外面妇孺孩子,就开始指着苏晴窃窃私语,指指点点。不用说,苏晴刚嫁过来就喝农药自杀的消息已经传遍了附近几个村庄,现在她没事儿回来了,这些好事者见到真人了,自是少不了一通围观。

何志军知道这事儿丢的都是老何家脸,平日里他就是个混不吝的人,这会儿更是大喝一声,把追着他们看的人都给赶走了。而一路上苏晴始终低着头,其他一点反应也没有,有些一直跟着他们后面的村民看到她的反应,觉得无趣就散开了。

何家的位置在村东头的第二个过道,往里走第二家就是了。用混合土砌的房子,外加土黄色的矮墙,还有一眼就看到院内的各种破旧家具,一切都昭示着这个家并不富裕。

跟着何老二夫妇下了驴车,何志军去还驴车,苏晴跟着于娟一起回家。大门口的槐树下,有几个小孩子在地上玩耍,其中何富贵的大儿子大龙,看到他们,大龙先是喊了一声于娟二婶,接着就自顾自在一边了。

还有个八九岁个头比同龄人矮小的男孩子,看到苏晴和于娟走过来,还带着的笑容的小脸脸色一变,拨开人群一下人就跑远了,边跑人还回头打量苏晴。

苏晴认的出来,这个男娃就是何富贵的二儿子小龙。

这几天在医院,每天去一趟照顾苏晴的都是何富贵的大儿子大龙。大龙十二岁,身形高瘦,寡言少语,每次默默把吃的送来,就去水房把苏晴房里的热水瓶打满,再把房间地扫一遍。

大龙对自己没什么敌意,但更谈不上亲近,只能说完成任务似的对待她就是了。小龙则是跟大龙完全不一样,苏晴记得原身的记忆里,刚到何家,被分到给她端来饭菜的小龙就对她恶言相像,还把饭菜弄撒了,导致外人误会苏晴摆架子,嫌弃何家的一切。

原身本来就胆小,被人抢白的解释都讲不出,饭菜补上了,出于个人的坚持和骄傲又没吃,几乎是饿了一整天肚子。所以当天晚上,脑子迟钝的何富贵口吃着,带着令人嫌恶的笑容靠近她时,原身彻底崩溃,掏出准备好的农药喝下自杀…

“爹娘,我和志军把大嫂接回来了。”

一进门,于娟就大声招呼何老汉夫妇出来邀功。

何老汉与何老太就在屋里等着呢,听到喊声,连忙拉着换了一身好衣服的何富贵出来。何老太脸上堆着笑,小步拉着何富贵走到苏晴跟前,“富贵,快看看,这是你媳妇,现在回来了。你先前不是死活哭着要找媳妇,现在人在你跟前了,还不喊人?”

何富贵一脸傻笑,盯着苏晴移不开目光。

他想伸手摸摸苏晴似的,看到苏晴条件反射的退开一步,脸上立刻露出委屈无措的表情出来。当然,一个三十多岁,平常风吹日晒面目粗糙的男人,作出这幅表情并不好看,还让人嫌恶。

苏晴沉默了一会儿,开口道:“你是想跟我握手吗?”

何富贵不懂握手什么意思,但苏晴问他就点头,于是苏晴深吸了口气,强迫自己接纳这个痴傻的男人,自然当恋人或者丈夫都不可能,可以试着把他当成亲人。

因为在原身有限的记忆里,据说何富贵是个老实巴交的人,是在妻子死了以后受不了刺激人就变痴傻了,现在反应比寻常人慢了几倍之多。这个病对于何家无异于晴天霹雳,看起来倾家荡产也未必看的好,何家装模作样的去了几趟医院,也就不再浪费钱给何富贵治病了。

反正何富贵傻了也有傻了的好处,是大活人就能上工,现在何富贵傻了,每月的工钱都是归何老汉夫妇保管的,家里又有个免费劳力,这样算下来,其实何家更划算。

出于同情,苏晴并不排斥何富贵。

看到这一幕,何老太脸上乐开了花,很是满意,连忙苏晴一起进门。

在一旁的老二媳妇看呆了,和还了驴车回来的何志军对视一眼,双双震惊不已。他们没想到苏晴转变这么大,之前还要死要活的,去了一趟医院回来,就像转性了一样。

大概是苏晴的表现很让人满意,一向抠门的何老太,笑眯眯的让老二媳妇现杀了一只老母鸡,现杀现炖,一切为了庆祝大儿媳妇平安归来。

于娟听到这还有些不乐意,凭什么自己忙活老大家就等着吃就行了?刚出院怎么了,刚出院也不比别人金贵。虽是心里有不满,但当着这么多人的面,加上多日子没碰过荤腥了,老二媳妇还是顺从的去杀鸡了。

中午难得是白面面条,也是何家存了好久的。在不知情的人看来,老何家对苏晴已经很好了,只有苏晴自己知道,何老汉夫妇打的是什么算盘。苏晴是何家花了不少彩礼钱从苏家接回来的,之前人喝农药差点没了变成人财两空,现在人回来了,他们肯定想让苏晴留在这个家里面,这样就可以照顾老大家这一屋子弱小病残,同时还多了个免费劳力。

对于这一切,苏晴看破不说破。

现在来说,她需要一个落脚处熟悉这个时代。何家虽然鸡飞狗跳的热闹些,比起原身那个重男轻女不惜卖女儿换彩礼的苏家,这里应该更能让她早早站住脚。

饭菜好了,何志军过来招呼苏晴上桌。

和何富贵一起跟在何志军后面都堂屋,这间不大的客厅已经快围满了人。何老汉夫妇自然是上座的,往右边推移,就是何志军跟于娟他俩的位置,他们身边还偎依着跟大龙小龙差不多大的男娃,个头一高一矮,看到苏晴走进来,看她一眼注意力又回到饭菜桌上。

“大宝二宝,快叫婶。”

于娟拍了拍俩儿子一把,大明小明对视一眼,齐齐摇头,两眼睛光顾盯着桌上的炖鸡肉了。

这没出息的,于娟一看就急了。

老二媳妇特别想让两个儿子能在爷爷奶奶跟前显露一把,这样何老汉夫妇才会对他们大宝二宝另眼相待,结果自己孩子关键时刻掉链子。

“没事,他们之前都没怎么见过我,小朋友认生,不肯叫也是正常的。”

眼看于娟尴尬,苏晴出声解围。

于娟笑笑不说话了,背过身,却是悄悄的掐了两个孩子一下,大宝二宝浑身一激灵,看到自己娘的表情,怯怯的不敢出声了。

“大嫂,你终于回来了。你看我娘,还特意杀了鸡庆祝你回来,都说你这次进医院都抢救不回来了,现在看看不是挺好的吗?到底是咱们县医院牛啊,这到鬼门关的还能给拉回来——”

一道带着调侃的年轻男声传来,苏晴循声望去,看到斜对面一个十六七岁,穿着蓝色布衣,留着简单的西瓜头的男生带着笑看着她讲话。

这男生的长相充分遗传了何家的基因,一双覆舟唇跟何老太特别像。见苏晴只笑着不说话,何华生又假装没心没肺道:“大嫂,不是我说,一般真想死的,可不是就喝那点剂量。你这样都能抢救回来,不是我说,你这是故意自杀想吓唬我们何家,给我们何家一个下马威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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