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达玉城之后，李牧然也是花了十块钱坐了一辆拼车，火车站经常有这些私家车在这里接客，他们是没有营运证的，就是自己买了一辆车，然后就来这里接客，他们也是有着自己的门道。

听着司机师傅那不是很标准的普通话，李牧然也是有点想笑，这边的口音，去到外地外省人一下子就听出来是哪里人了，

李牧然的普通话还是不错的，没有比较明显的的口音，在南城工作的时候，经常有人问他是哪里人呢。

有一段时间他比较喜欢看小品，别人一问他，他就习惯性地回答：

干哈呢！

这.....都快魔怔了。

和李牧然拼车的是两个中年妇女，一路上不停地聊天，家长里短，有时也会和司机说几句，一会问李牧然几句，遇到感兴趣的话题，李牧然也会插上几句；

李牧然有时候也是喜欢聊天的，几个陌生人，聊着天，下了车，便谁也不认识谁了，或者一辈子也不会再见一次了，这样的感觉也是有点奇特。

“师傅，送我到三桥那边就可以了!”李牧然看到了流北县的轮廓，此时刚好五点半，天空微黄，阳光懒散，仿佛一切都慢了下来。

“师傅你知道三桥那边吧。”

“嗯，知道！我先送这两位大姐回去，她们近一点。”

“嗯好！”

.....

家，是一栋三层楼高的小楼，外表贴着淡黄色的瓷砖，看起来还略显新色，是这几年装修的，爸爸辛辛苦苦几十年，就是养育了他和妹妹成人，以及这三层小楼了。

这几层小楼可不是一下子就建的，在他的记忆里，一楼是03年建的，二楼是他读高中的时候2010年建的，三楼是2013年建的和装修。

平常的农村人，一栋小楼可能就是一生的心血了。

门前有一个小小的前院，李牧然用老家话讲就是叫“地坪”，前院用围墙围了起来，铺上了水泥地面，摆放着两辆电驴，一辆红色的，一辆纯白的小绵羊，

应该是妈妈和妹妹的。

李牧然走进门口，发现门口上挂着几根艾草，这是端午节的习俗，传说可以消疾病，驱鬼邪，给自己带来平安和好运。

粽子香，香厨房。艾叶香，香满堂。桃枝插在大门上，出门一望麦儿黄。这儿端阳，那儿端阳，处处都端阳。

小时候念叨的童谣仿佛在耳边回响，那时候被妈妈用着艾草洗澡，自己还光着小屁股呢。

大门是开着的，李牧然上了二楼，家里厨房和客厅都在二楼，可能是听到了脚步声，妹妹李箐思也是走了过来，刚好和李牧然碰上，

“咦！哥，你回来啦。”李箐思有点小惊喜，娇憨可爱的脸蛋看起来红透红透的，有点小肉感，穿着牛仔短裤，露出肉肉的大白腿，上身穿着白色t恤，显得青春活泼。

“是呀，我回来啦！煮好饭没有啊？”看到李箐思，换好拖鞋的李牧然也是露出了笑容，用有点欢快的语气说着话。

自己的妹妹是个二十岁的大姑娘了，没有读大学，在县城的一家幼儿园做幼师，出社会工作两年了，看起来还是那么单纯青涩。

兄妹俩的皮肤都是随妈妈，白白的。

“煮好啦，等老爸回来就可以吃饭咯。”李箐思跟在李牧然身后说道。

妈妈吴兰正在客厅坐着看电视，盘着头发，穿着有点老旧花色的短袖，和黑色的长裤，典型的农村妇女的打扮模样。

吴兰看到儿子回来，也是颇为高兴，

“阿哥回来啦。”

“这个阿华，现在还不回来吃饭，还去载客，儿子都回来了。”嘟囔了几句，吴兰便走向了厨房，

李牧然回到房间放好了背包，也是走向了厨房，听到老妈的话，转过头来问李箐思：

“打电话给老爸了吗？”

他也是知道老爸的习惯，老爸是在车站开摩托车载客的，每天早上六七点就起床出门，晚上七八点才回来，基本风雨无阻，

可以说是一生都勤快的人。有些年，大年初一都是出去载客的。

而平常需要杀鸡杀鸭的节日，他也是早上中午拜祭了之后，下午又继续出去载客的。

以前在家的时候，经常能看见老爸七八点回到家，吃完饭之后就拿出他那破旧的钱包，数着今天的收入，基本都是十块五块的，也不多。

往往看到这一幕的时候，李牧然也是无言，话哽在喉，也是不知道说些什么。

“打了哦，老爸正在回来。”李箐思拿着手机在刷着短视频软件，她可是个小宅女。

厨房里，吴兰正在剥着粽子，这是她昨天包的十几个粽子，知道儿子要回来，有几年没包粽子的她也是动手弄了起来。

饭桌是是已经煮好了菜，一碟白切鸡，一碟猪肉炒豆角，一碟炒米粉，还有切好了的香菜，还有李牧然最喜欢喝得排骨莲藕汤。

简简单单家常菜。

吴兰弄好了粽子放在碗里，放在了饭桌上，

“阿哥，饿了吧，先吃点粽子。”从小到大，吴兰也是跟着李箐思叫着李牧然做阿哥，就是哥哥的意思，老妈也是蛮有肉的人，但是也不胖，脸上的肤色还是挺白的，可能年龄大了有点偏黄，但是眼睛大大的睫毛很长，李牧然遗传地最好的就是吴兰的这一双眼睛了，睫毛也是比有些女孩子的还长。

“嗯嗯...”李牧然看着老妈做的粽子，也是大口大口吃了起来。

滋滋....

真好吃。

门口有摩托车的声音响起，李箐思蹦着脚丫跑去窗户看了看，

“老爸回来咯，可以吃饭了！”

不一会，老爸就上到了二楼，他穿着陈旧的灰色t恤，七分的裤子，看那痕迹，应该还是他用那些旧的长裤剪的，脚上穿着十几块钱的布鞋，

手臂和脚的小腿也是晒得黑黑的，头上的白发似乎比去年更多了。

“老爸吃饭。”

“老爸吃饭。”

李箐思和李牧然也是同时叫了一声。

“嗯！”老爸李华应了一声，便做到了位置上，

四口之家便也是吃起了饭来，

饭桌上，你一言我一语，也是温馨地聊着天。

“老妈，这是你喜欢吃的鸡翅。”李箐思夹了个鸡翅给老妈。

而后又把一整块鸡血分成了两半，一半给李牧然，一半留给自己吃，

这是他们兄妹从小到大的习惯，把最爱的鸡血分成一人一半吃，这个习惯，就算是长大了也没有改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