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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月洄流》第五章 长发鬼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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九月将尽,北方农村的气温转凉。白屋院子里荒草变的枯黄,后院果树上的叶子也扑簌簌的随风掉落了一地。天地一片萧杀的气氛,在南方还会有绿树花草,可是在北方万木凋零,仿佛一切都到了尽头,生命惨淡要失去颜色失去温度,这让南方人**有点不习惯,为了派遣寂寞无聊,他把西屋书柜上的几本物理书硬是囫囵吞枣的看了一遍,还是一本旧版本的《史记》挽救他于水火,一字一句,一页页的文言文伴他度过了许多安静的时光。

这天晚饭后,**在床前的书桌埋头读书,天黑后又不知过了多久,他抬头看到窗外白晃晃的一片,他站起身伸了个大大的懒腰,走出了屋子,屋外月光明亮,洒满庭院,荒草中有蟋蟀鸣叫声响亮,凉风吹过,身上起了寒意,他走下台阶,站在月亮下仰望星空,月光消减了星光,只有几颗最亮的挂在深蓝色的夜空中,如月光一样寒冷明亮,能让人的身心深深陷入安静沉迷当中。

**又禁不住的想起了女朋友小柔。她现在怎么样了?那天打架她的哭泣声,叫声他还清楚记得,或许一辈子也不会忘,毕竟这是她为了他而流泪,抗挣,多么难得!不知道她有没有受伤?应该不会吧,那里都是她的“朋友”,和“现任男友”——**想到这里,胸口猛然一痛。

他强行让自己冷静,客观的设想下小柔的境遇:她的前男友将现男友打残了。一个眼睛打瞎,变成独眼,嘿嘿,她会怎样?就算那个死胖子真的很爱她,以后再看到她难免会眼睛疼。哈哈,**冷笑出声。他们已经分手了吧。一个是图钱一个是图色,一对狗男女不会有好结局!不过,小柔最好还是能遇到好男人,不像自己这样穷,也不像那个死胖子那么丑……

正在胡思乱想,**目光由天空转到地面上,看到门廊房顶上,有个人影,白乎乎的人影!他惊的退后两步,借着明亮的月光细看,果然是个人没错,白色的长头发披散着,穿着一身白色的衣服,背对着院子面朝着田野,除了白发随风飘动,那人静立着一动不动。

一阵寒意从**脚底升起直冲脑部。他感到有股阴风在院子里旋绕着,枯草被吹的发出沙沙的声音,那声音听起来很是诡异,竟然像一个人的喘息声,他想大声质问那人是谁?可是张开嘴巴却发不出声音,只能呆呆的看着那个鬼影,希望那只是一个幻觉,能赶快消失。

僵立半晌,**感到浑身的血都变冷了,他不能忍受自己这样无能被动,正想冲到顶去看看是什么鬼东西,却见那白色身影动了,它从大门正中的位置向西面漂移,到了屋顶尽头围墙处,一点点向下消失,最后没入平房之中,消失不见了。

**转身快步进了屋子,第一次关上了客厅的门,关上了东面卧室的门,颓然的坐在了床上。他想起村头杂货店老头的话。“身体不好的人,不能住空屋子”,难道是因为自己身体太虚所以见鬼了?他记得以前听人说过,凡是病人见鬼,或是见了幻觉,那就是离死亡不远了。

虽然打架那天他就不再把生死放在心上,可真的让他孤独的死在偏远的异乡,**还是有点心塞。王伟钢说过让他不要寻短见把这屋子变成鬼屋,可tm的这里本来就是个鬼屋!不知道那女鬼转过头来,脸长的漂亮不漂亮?还是一幅没有五官的白色脸皮?如果他马上就要病死,是否就去和那女鬼作伴了,希望她性格和相貌都好点,不能和小柔一样嫌贫爱富的……

第二天清晨,二姨来送早饭,发现**竟然一反平常还睡在床上,竟然笔直的坐在方桌前面等着她了。

“我有些话要问你,二姨,你一定要告诉我实话。”**语气郑重的说。

“问吧。”二姨放下篮子,坐在**对面。

“这个屋子以前是谁住的,空置了几年,附近有没有死过人?”

“啊?你怎么问这些?这屋子是我远房表哥的,他们家搬到西安有六年了,所以空了六年。你说这附近,就是指我们东里村啰,村子里当然每年都有生老病死,这又咋啦,你看到什么了?”

**不想把昨夜见鬼的事情说出来,显得自己傻乎乎的。于是说:“

你就没听别人说起过村子里有怪事发生吗?”

“原来是你是想听这个啊,一个人太闷了,想听故事哇,你算是问对人了,二姨我也对这些事感兴趣的很!先说去年,村子里有个老太太,年龄大了瘫痪在床有半年,儿女好好侍候着就等她归天了,可是有一天早晨起床看,老太太竟然不见了!不在屋子里,也不在院子里,一个瘫痪没有行动能力的老太太,除非是有人抬走,可家里一夜都关着门,大门到早晨都是反锁着,没有被撬开过,怎么回事呢?大家赶紧到处去找,结果在院墙后头一个小树林里发现了老太太!躺在地上,自己也不知道怎么翻过院墙到了外面的小树林!村子里的人都说,这是黄鼠狼在做怪!还有呢,我家门口的那个拴马柱……”

**见她越扯越远,连忙打断她说:“你那个表哥,教物理的李老师,有个小女孩吧。”

“连这你都知道啦?”话题转移太快,二姨想了一会儿才接上来:“是的啊,六年前是小女孩,现在也要十八岁成大姑娘了。六年前她就去西安了,从那以后没见她回来过,西安那是大地方,城里人也多,她在那里肯定要比在村子里过的快活。”提到那个小女孩,刚刚眉飞色舞的二姨脸色沉郁下来。

“那女孩是残疾人吗?”

二姨脸色更难看了,勉强的说:“都是亲戚,我不想说他们的家事。再说这也不关你的事,就不要再问了。”

“她到底哪里残疾?”**不屈不挠的追问。二姨见躲不过,就长长的叹了一口气,伤心的说:

“唉——挺漂亮的女娃,可惜啊,是个白化病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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