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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戏精相依为命》第27章 重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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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7重病

宋时清迷迷糊糊,半睡半醒,只觉得头疼脑胀,四肢发热,浑身哪里都不舒服,隐约能感觉到长水和平端轮流在自己身侧。又总是噩梦连连。

有时梦到自己母亲坐在床边,轻轻抚慰自己。

又梦到父亲聚集数千禁卫军死士,歃血起誓,杀声震天。誓要夺回失去的江山,建功立业。

恍然间看到母亲泪流满面的脸,身后焰光冲天“时儿,你快走,快走,永远忘了你姓李,也不要想着报仇。”

又看到冉冉提剑自刎在自己面前,只为将最后一条生路留给他。死前面色凄楚,只留了一句话:“二哥哥,你要好好活着呀。”

梦中,似乎又去了忙忙西北,看见哥哥带着他的几千士卒,全部被斩杀在永州城下,血流成河尸横遍野。

只是觉得浑身发热,仿佛此时就置身在热浪滚滚的飞鸿楼里,口中不住地喊道:“热,热。”

他已经昏睡了两日两夜,现在已过子夜,守在身边的是长水。他刚刚把平端换了下去。听见宋时清喊热,忙把盖在他身上的被子掀了出来。心里着急:“刚刚还在喊冷呢,怎么现在又热了。”

一摸他身上,还是滚烫,嘴唇发白。想要给他喂碗水,却怎么也喂不进去,都从嘴角流了出来。

他实在不会伺候人,急的没办法,又去喊平端,将她叫了过来。

平端已经两晚没睡好觉,此时也不过才睡了一个时辰。被猛然叫醒,只觉得头昏脑涨。看到长水一张焦急的脸:“平端,你说他会不会死啊?”

平端一个激灵醒了过来,虽然还是头晕,却也睡意全无了。

这可是古代啊。

得个感冒咳嗽可是很容易死人的。

万一宋时清果然就一病不起溘然长逝了可怎么办?

呸呸呸!

可她不是医生,也实在不知道要怎么办才好。后悔前世没学个外语,学什么英语呢,来了古代全然没有用处。

还是先喝些热水吧,热水总是万能灵药。

况且宋时清发烧,出了很多汗,又不进饮食,总是需要喝水的呀。

她让长水将宋时清扶着做起来,倒了一碗温热的水,捏着他的下巴,将水灌了进去。许是灌的太急了,宋时清被呛到,咳了两声,将水都喷到了她的脸上。

现在也不是和他算账的时候。

她让长水去打了一盆凉凉的冷水,浸了手巾,给他敷在额头上。

又另外倒了一盆温水,也将手巾浸湿了,让长水给宋时清擦拭身体,脖子,前胸,后背,大腿两侧。

长水觉得这个方法奇怪,人发热了都是让捂汗,从没见过这个法子的,自己又没主意,也只好听平端的。

宋时清嘴里一直喃喃地说着话:“冉冉……冉冉……”

长水一边给他擦身体,一边说:“他从刚才就一直说胡话了,一会儿叫什么木飞,又叫哥哥,又是什么黄爷爷,还有这个然然的。”顿了一下问:“你说,他是不是想到他家里人了,你不是说他家里人都死了吗?”

他此时心里凄惶,只怕宋时清真有什么三长两短。长河比他大五岁,聪明懂事,从小就更得大人喜欢,都说他是个淘气捣蛋的。只有宋时清看出他心思细致,渴望被人关切。又说自己也是个自小没人疼的,同病相怜,长谈过后生出了许多好感。且佩服他的聪明有才学却又沉稳内敛,心中当他是至亲好友。现在看他病成这样,担心是自己耽误了他的病情,自责又愧疚。

平端也木然呆在原地,这时候只想有个医院就好了,可以将他仍给医生,哪里还用她这个赤脚大夫来胡乱想办法。她也还年轻,从未经历过生死。

宋时清必经朝夕相处了这样久,怎么能救这样突然就死了呢。

长夜漫漫,外面既没星星也没月亮,只听见草地里的虫叫声。

平端不想干坐着,又去煎了一剂药,两人合力给宋时清灌了下去。

宋时清出了一身的汗,身上都是汗臭味,上衣上又是水又是药汁子,平端找了一套新的,给他换上。

她和长水守在一旁,轮流着给他用冷手巾敷额头,热手巾拭身体,都不敢睡觉,两人相伴着,心里也就没那么害怕了。

长水还是茫然地问:“平端,你说他能不能好啊!”

平端歪坐在椅子上:“只能尽人事听天命了!”

她瞧着长水这样悲切,有心活跃一下气氛:“你说他叫的这个冉冉,是不是和他定亲的小娘子?”

长水还是一脸愁容:“我哪知道,不知道这个小娘子在哪,知道的话应当让她来看看宋时清。”

平端嘿嘿笑:“你不生气?”

长水瞟了她一眼:“我生什么气?”过了一会儿又问:“难道你不生气?”

“我生什么气?”平端莫名其妙。

“不是生气,是吃醋啊,你不吃醋?”

“我吃什么醋?”更是莫名其妙。

长水看了眼黑黢黢的窗外:“你不用担心,我娘他们都睡着了,我不会讲出去的。”

平端觉得好笑:“要讲出去什么?”

长水一脸无奈:“果然像宋时清说的那样,你脑子不太灵光。他都喜欢你这样久了,你竟然也感觉不到!现在他病的这样重,你还没有我伤心着急。”

我哪里不伤心不着急了,等一下,什么,他喜欢我这样久了?平端反呛他:“你猜脑子不太灵光!”

长水缓缓说道:“开始的时候我看舅舅对我那样凶,对宋时清虽然严肃却能看出也很喜欢他。都落魄到住这样的茅草房子了,还要什么跟班,我就怀疑是不是舅舅提前给你找好了女婿,养在家里。后来又听我娘和你爹商量着要找门好亲事,我才知道原来是我想多了。”

“本来就是你想多了。”

“哪是我想多了,我和时清后来成了朋友,说了许多交心的话。他看出我嫉妒大哥,我也不瞒他,就同他说了许多从小到大不服气的事情。他也同我说了藏在心底的秘密,你说舅舅给他的钱又不多,奶奶还对他不好,整日的要做农活,他为什么还死乞白赖地呆在咱们家里。”长水一脸期待地看着平端。

平端不明所以:“为……为什么?”

长水急的从床上跳下来:“因为他喜欢你啊!他无父无母,无家无业,患难之际遇到了你,你对他有救命之恩。初见你时,就仿佛遇到了九天仙女,观音娘娘。他无以为报,只能以身相许了。”他说的激动,口水都喷到了平端脸上。

平端咧着嘴坐在椅子上,身子不住的往后仰,眼前只有长水一张大脸。

长水见平端这样一副表情,灰心失望:“果然,你真是个没心的,他这样对你言听计从,俯首帖耳,连你的剩饭都能吃了,你还是感觉不到。”

平端呆呆地看着长水,仿佛自己真的是一个面冷心冷,后知后觉的呆子一样。

长水在地上走了两步,又坐回到了床上:“我还从没喜欢过哪个姑娘,体会不到时清说的那种心境!”

“哪种心境?”

“就是时时刻刻都想着你,梦着你,想帮着你,逗你笑,对你魂牵梦绕,什么一日不见,如同……什么……”他读书少,

“一日不见,如隔三秋!”

“对对,就是这句话。平端,你感受到啦?”

平端无奈地捂着脸要哭出来:“这些骗人的鬼话你也相信!”

长水不允许有人怀疑他的智商:“怎么就骗人了?”

“他昏迷了这样久,胡话说了一车,可有一个是叫我的名字?”

长水如遭当头棒喝:“没,没有啊。”不会真的是宋时清胡诌的吧。

“这就是吗,人在生病的时候,无意识叫出来的都是自己最想的,最在乎的人,还对我魂牵梦绕,也就哄哄你这个傻子!”

长水觉得有道理,又不相信自己被最爱的朋友骗了,一时怔在原地。

平端看他可怜巴巴的在那胡思乱想,催促道:“赶紧再给他擦一遍身子吧,有什么,也要等他醒了再算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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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轮流在床边看护,不知不觉就过了一夜。

长水已然在靠墙的椅子上四仰八叉着睡着,平端盘坐在床上一手托着下巴也打起了瞌睡。

天还未亮,院中的大公鸡已经啼叫了几轮。

平端一个没撑住,头从下巴上滑了下来。

抬眼,看桌上的油灯已经燃尽了,宋时清正躺在床上一瞬不瞬地看着她。

她一下子跪坐了起来,捡起他枕头边的湿手巾,已经不再冰凉,将褥子都濡湿了。摸他的恶头,已经不烫了,又摸他的脖颈,四肢,都已经是正常的温度。

谢天谢地,总算好了,长吁一口气。

宋时清动了动嘴巴,太久不说话,一时说不出来。

平端凑上前去问:“你是不是饿了?”

宋时清摇头。

“哪先喝点水吧!”白水总是万能的。

平端连忙下床从茶壶筐里倒了碗水,水已经不热了,不过是常温,顾不得许多,来不及再去烧了。跪在床沿上将宋时清小心扶起来,慢慢喝了一碗,又小心地放他躺平。

宋时清烧了三个日夜,嘴唇已经起皮,舔了舔嘴角,缓缓开口问:“你守了一夜?”

平端回头看了长水一眼,口水已经从他嘴角流了下来,微微打着呼噜。她可不敢抢他的功劳:“我们俩换着来的,他刚刚睡着。吓死我们了,就怕你醒不来了呢!”

宋时清微微笑着:“那,你还赶我走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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