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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凤栖燕云》第九章 行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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按下明智诸人不表,单说沈阳这位六爷,其实在方明找他之前,他早已离开沈阳多日,原来也是那个怪人暗示他羽琛遭人暗算,所以他只身去了京师。

说起这位周洋,位列师门第六,本是秦师付座下爱徒,只此人嗜赌如命,早先更是把房屋田产一应家当尽皆输光,又向师兄弟们借了钱俩无数,师父恨他不成器,一气之下将他逐出师门,至今三年有余,六爷这几年倒是改过许多,方明找他便是想借给师兄报仇之机拽他回师门。

六爷何尝不是这般想,故那怪人说完羽琛之事,六爷便暗自思量:我自偷偷回京,找到姓页的,取他条胳膊,给师哥出气,到时候几个哥哥再在师父面前求情,怕是又能重回师门。想到这,打点行装,辞了内人,只身一人来到京师,又潜在页府周边,早晚打探,伺机偷袭之臣。

这一日晚间,之臣,长浩,小关三人喝得醉醺醺的从翠香居出来。

伏在对面茶馆的六爷看得真切,一路尾随,快到页府时小关,长浩拱手告辞,之臣一人转身回府。

六爷见此心中暗喜:“今晚合该爷爷教训你,你敢下暗手伤我师哥,叫你尝尝暗器祖宗的厉害。“想到这纵身一跃,飞入院墙。

等到之臣入了内屋,六爷蹑手蹑脚来到窗外,用口水蘸手,捅破窗棱纸,掏出先前备好的嘴箭,丹田运气,“扑“的一声,一支短箭射将出去,良久,里面全无声息,六爷见此心中暗想:“奶奶的,这小子不会一箭归西吧!那爷爷可要吃官司了。”想到这,转身要走,那知才走几步,耳后传来破空之声,六爷不及多想,就地一个翻滚,原想闪避,哪知箭比人快,“扑哧“一声,箭没左腿,六爷一声不好,早踉跄倒地,但听身后一人哈哈大笑道:“跳梁小丑,这些许手段也敢来我页府作祟,还不快束手就擒。”

六爷定晴一看,原来正是页之臣,身后还跟着两位护院武师,心中不禁一凛:“兀这页小衙,竟…竟然…”想到这也不搭话,忍痛折断箭杆,抡剑劈将过去,之臣一声冷笑,竟以一双肉掌钳住来剑,回身一拽,剑柄脱手而出,六爷也被这一拽之力抛出几丈之远,一时疼痛难当,竟是动弹不得,之臣见状大喝一声:“绑了”

两名武士正欲上前,但听空中传来嗖嗖两声,二人应声栽倒,之臣把目相看,却不见半个身影,心中亦是惊愕,暗道:“谁人轻功如此了得,竟瞒得了我。“想到这不敢怠慢,抽出青龙宝刀,横在胸前,再看不远处的园中凉亭一墙似有一黑影飘浮,之臣正思量间,黑影倏忽闪灭,之臣大骇,闪身退至厅前火烛亮处,右手以青龙刀护身,左手执门前火把来回扫荡,前后左右仔细探看,片刻,黑影又闪至六爷身旁,之臣冷哼:“原是这般法门。“不及细想身形暴起,纵青龙刀直取黑影,那黑影本欲挟周洋遁走,叵耐之臣身形快如闪电,黑影人只得回身迎战,两金交鸣,战在一处,至三十余合,黑影人渐觉力怯,当下也不敢恋战,再看之臣杀得兴起,攻势如电,黑影人虚晃一刀,左手掷一物于地,瞬间一股浓烟腾起,之臣见此闪身后退几步,左手捂嘴,以防不测,不几浓烟散去,之臣再看,黑影人和周洋已踪迹全无

再说黑影人乘浓烟滚滚,挟周洋跃出院墙,一路不敢少息,直到进了一条窄小巷子,又四周探看,见远近无人,才轻放周洋,用碎布扎其箭伤之腿。这当儿周洋也缓过神来,忙问道:“朋友,你…你到底是?“

这人缓缓摘下面纱,借月色相看,此人年龄大概二十六七,剑眉虎目,鼻直口方,倒也称得是相貌堂堂,只听他不答反问道:“你们西示门中是不是曾有一位扶桑弟子?“

六爷回道:“扶桑弟子?这个我却是不知,你,你是?“

只见此人长吁一口气,叹道:“我姓陈,名宇,表字国宇,乃奴儿干都司木古河卫世袭军户,世代看护忽剌修奴王家族,我自幼酷爱习武,遍访名师,后遇扶桑人白髭有和,随其学艺八年,深得其忍,剑二术,刚才你我脱身,全仗此东瀛忍术。“六爷颔首道:“我道是甚么法术?原是忍术。“

国宇又云:“白老师每教我剑,未尝不三叹而泣,我每问之,他都摇首不语,直到一日白老师中风倒地,口不能言,手不能书,只泪流满面,我猜他有甚么要交待,俯身问之,依稀辨得,似要我到京师认祖归宗,故我跋山涉水来到京师,潜伏湖广会馆,做些洒扫庭院之事,暗自留意擂赛诸人拳剑功夫,后觉西示门之摄空剑与白老师所授相当,又与你大师哥,四师哥交手,更觉我之所学实出西示门。“

六爷闻此恍然大悟:“前次沈阳暗示我师兄受伤之事的也是兄弟对不?“****颔首默认。

六爷又云:“这般说来,我们实属同门,只可惜………“

国宇闻言不解问道:“可惜甚么?“

六爷便把自己被逐出师门之事述说一番。

说罢二人相视而笑,原来这二人一个找寻祖庭,一个想重归师门,到底也是殊途同归,同病相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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