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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乞尸棺》第八章灭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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程家是天陵县出了名的大户,在天陵县有着绝对的富商地位,这程家本是外来户,于民国七年在天陵县落户,当时的程家还算不上大家族,来此地打拼的也只有一人,那便是现今程家的老爷程正,程家老爷白手起家经商致富的经历可谓是传奇,天陵县许多老一辈的商人清楚地记得,当年的程正孤身一人,却只用了短短十多年便一跃成为天陵县的商界巨头,占据了天陵县及各周边县镇的生意,还与外国人做起茶叶买卖,可谓是风光。

直至今日,程家依旧是天陵县备受关注的大家族,程老爷为人和善,不拘小节,对于穷人更是大方,时常开铺施粥、广散钱银,在天陵县有着不一般的好名声。但程家最近发生的一件事顿时惊动了整个天陵县。

程家老爷有一个儿子,取名程绪,年十八,程家老爷念其年纪也不小,便张罗着给他寻了个女子成亲,就在程家少爷要娶亲的消息传出后,天陵县大大小小的家族争相推荐自家女子,当然大多数是为了联姻,好傍上程家这个商业巨头,但谁都没有想到这次程家少爷却娶了一个不知来历的女子,而原本于昨日娶亲的程家,在新婚当夜,程家上上下下二十五口人皆遭杀害,死者皆被挖去心脏,剥去脸皮,而新娘下落不明,此事在天陵县掀起轩然大波,不可谓不奇。

次日寅时,警察厅便接到报警,连夜召集所有警员前往程家大院封锁现场。

程家宅子内一片狼藉,很显然发生过激烈的打斗痕迹,程老爷满脸愁容地坐在石阶上,嘴里抽着烟,好半天他才抬头,轻声将警察厅的许队长叫了过来。

“许队长,有线索吗?”程老爷耷拉下眼皮,问道。

“程老爷您别着急,我们会尽快将尸体运回警察厅尸检,而且相关人员我们也会逐步进行调查,一定会真相大白的!”许队长说完,顿了一下,又问道:“程老爷,昨夜您不在家?”

程老爷点了点头,说道:“昨天我儿子结婚你也是知道的,按照乡规理应去祖坟还愿,我就去了县外的祖坟祭祀,我也是刚刚才到家,谁能想到发生这事……哎……”

许队长安抚道:“程老爷您先别急。”

“遇到这种事谁能不急?”程老爷垂下头抽着烟哭诉道,这可是家毁人亡的命案啊,只见程老爷又抬起头,像是意识到了什么,连忙问许队长:“我那儿媳妇阿巧找到了没?”

许队长叫来手下的警员,询问了一番后才答复道:“程老爷,整个程府都没有发现新娘!”

“她是妖怪啊……”程老爷若有所思喃喃道,随后只见几个警员从陆陆续续从程府中抬出死者的尸体,死者死相皆是凄惨,面色灰紫,胸部被挖开一个大坑,心脏血肉都被取走,取尸时也只得用白布盖住。

见尸体一具具被抬出,程老爷这才站起身来,问道:“我儿子呢……”

许队长叫住了抬尸的警员,将尸体放在了地上,说道:“这便是了!”

程老爷蹲下身子,轻轻掀开白布,随之映入眼帘的便是儿子程绪的脸,这张被割去了脸皮的脸,鲜红的血肉依稀显现着脸的轮廓,他张大着嘴巴,紫色的淤血早已在嘴角凝固成血痂。

程老爷闭上眼睛扭过头来,好半天,才继续低下头去看,只见他慢慢掀开盖住尸体身体的白布,虽然有衣服遮挡,但清楚可见胸腔的塌陷,程老爷伸出手准备去解开尸体的衣扣,许队长正欲上前阻拦,却被这剥去脸皮的头颅一阵恶心,再也抑制不住肚子里翻江倒海,跑到一边吐去了,程老爷看了一眼许队长,又继续伸手去解衣扣,只见儿子程绪心脏出赫然一个大血坑,心脏不在,残破的内脏和血肉填充着血坑。

看到这里,程老爷却不自觉的摸了摸自己的胸口处,顿时表情大变,迅速将白布盖上,不知觉间额头汗珠淋漓。

“程老爷,怎么了?”许队长见状,忙问道。

“老毛病,心绞痛犯了!”程老爷将手抚在胸口,喘着气说道。

“程老爷,您府上的人的尸体我们先暂时安放在警察厅的停尸馆里,等到我们查明真相后再进行安葬您看可以吗?”许队长问道。

程老爷点了点头,没再说什么。

尸体被安放在警察厅后院的停尸馆内,这个停尸馆之前是天陵县的义庄,专门用来放置尸体棺材之类的,而警察厅也是由县内的衙门旧址改造的,如此说来,这其中若有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事情也就不奇怪了。民国十年,天陵县才有警察厅入驻,当时由于没有住址,县长便将清朝时期的衙门交由警察厅做为办公地址,警察厅的人搬进衙门的时候,还发生过一件怪事,先是警员在收拾衙门的时候在后堂的大梁上发现了一块惊堂木,这是旧时衙门县令办案时手持的物件,惊堂木被一根麻绳缠着吊在梁上,当时警察厅的人也没有在意,便将其取下扔进了杂物堆,可等到他们晚上在后堂办案时,却隐约听见衙门大堂之上传来一声拍案,随后便是沉闷悠长的“威武”之声,等到他们来到大堂时,却发现那块被拿走的惊堂木正在审台之上。

后来才有道长告知,这衙门乃是正气凛然之所,而这惊堂木乃是衙门县令审案之物,能斥煞阴邪之物,可保衙门附近不遭阴邪侵袭,后来警察厅的人听从了道长的说法,保持着衙门旧时的原样,惊堂木也被好生供奉着,此后再无奇怪之事发生,警察厅也算是个新衙门了。

义庄中有很多的棺材,在前清时期,被放在义庄中的尸体大都是无名无姓之人,无人收尸下葬,只得放在义庄,一直放到现在,有的棺材里的尸体早已化为白骨,现在警察厅的人每逢办理命案时都会将尸体放进棺材内。

程府上上下下二十五口人都放置在这里,安放完这些尸体的时候已至深夜。

“哎,你说会不会是程老爷惹了什么仇家,不然也不会遭灭门啊!”一个警员将尸体放置在棺材里,不免闲扯上几句。

“我看啊,估计是这程老爷做了什么伤天害理的事,我感觉这件事不是人干的……”另一个警员接着说道。

“我看也是,要不然怎么会在新婚当夜都被杀光,而且那个新娘也不知去哪了,会不会凶手就是她……”这个警员说到一半便停了下来,抬头望着许队长。

“今晚你们两个在这里守夜!”

“啊!许队长,要我们看着这些尸体……”两个警员不约而同的摆出不情愿的表情,说道。

“怎么……不愿意?”许队长问。

“万一变僵尸了怎么办?”一个警员小声说道,许队长听完,走过来问道:“你相信这些尸体会变僵尸吗?”

“我……”警员一时间也无话可说,毕竟现在是民国时期,警员都不能有迷信思想。

“前半夜你们守在这里,后半夜叫阿松阿虎过来换班,这样总行了吧!”许队长说完,见他们没异议,就这么决定了,接下来他将去往程府寻找线索,事不宜迟。

“这下好了,有觉不能睡,却要照看这些尸体。”一个警员无奈的看了一眼身旁的棺材,坐在了一旁。

“你说……会不会真的尸变?”另一个警员胆子比较小,坐在离棺材远远的门口。

“就算真的尸变,我还就不信他不怕这个东西!”他抽出腰间的枪,试探性的对准棺材,“就像这样,他们一出来就开枪!”

谁料话音刚落,一具棺材便应声塌下,将这个警员吓了一跳,只见靠在墙角的一具棺材倒在了地上,棺材板四分五裂,他们走近一看,才知道问题出在放置棺材的长凳上,这些棺材都是以前义庄里的老棺材,自从进入民国后,这些棺材也就没人管了,方才便是这棺材底下的长凳年久失修损坏,才导致棺材落地。

“棺材落地不落土,真是晦气!”警员慢慢扶起一块棺材板,只见几只老鼠飞快从他脚底下跑出,待他将棺材掀开,这才看清棺材中的东西,一具身穿破麻衣服的白骨,身下垫的是红布,但已经残破不堪,几只老鼠在尸骨布衣中穿梭。

“这得是死了多少年啊,都只剩骨头了!”那个胆小的警员从门口走了过来,蹲下身子惊叹道。

“老棺材里都是只剩骨头的尸体,不信你去开那一副!”警员指了指旁边的那一具棺材,说道。

两个警员似乎在这义庄中找到了乐趣,竟忘了守棺的恐惧,那个胆小的警员胆子似乎也大了起来,慢慢走近一具棺材,掀开棺材盖,却发现里面什么都没有。

“是一具空的!”这个警员嘟囔了一句,这些都是从前清时期留下的棺材,正当他准备去开下一具棺材时,却发现有一具棺材的棺盖被掀开了一角,这副棺材他记得,里面放着程家死者的尸体。

“这副棺材你打开过?”他将那个警员叫了过来,指着这副棺材问道。

谁知那个警员连忙摇头,道:“我压根就没碰过别的棺材!”

“会不会是之前没盖好?”那个警员说完,顺手推开了棺盖,可棺中只有一条白布,程家人的尸体去哪了?他将棺盖往外推着,却发现怎么也推不动,像是有什么东西挡住了,警员随后将头低下去看,慢慢伸进了棺材中,直到目光与棺盖底平齐,棺材里漆黑一片,但他却感觉到有一双眼睛在盯着他,随后只听见头上传来声响,未等他反应过来,棺盖呼的一声合了起来,他只感觉头被狠狠压住,双手拼命撑着棺材想挣脱,可棺盖越合越紧,片刻,这个警员便不动了,头被卡在棺材中,脖子被棺材沿挤断,已经断气。

而那个胆小的警员,也不知何时死在了棺材下,全身瘫软在地上,身旁的棺材直立了起来,压住了他的头,脑浆四流。

后半夜,换班的警员阿松阿虎如约来到义庄,却没有看见之前的警员。

“人去哪了,怎么搞得这么乱七八糟?”阿虎四周环顾了一圈,也没有发现他们,又看见墙角处的棺材四分五裂的倒在地上,阿虎感到疑惑,慢慢走了过去,走到一半又停了下来,蹲下身子望着地面,地上一摊深暗的液体,还有许多白色的糊状液体,“阿松你过来一下?”

“怎么了?”阿松走了过来,一眼就看到了地上的不明液体,来自警察多年探案的经验告诉他,这些东西很奇怪,但暂时说不清是什么。

“看样子,还是新鲜的,液体还没干!”阿虎伸出手在地上抹了一下,近过身来察看,一股淡淡的血腥气传来。

“是血!”阿虎心中隐隐不安,他又看向四周,可除了那处分散的棺材板之外,也找不到其他的异样。

“四周看看,看别的地方有没有血迹?”警察的警觉瞬间被激起,“把停放程家人尸体的棺材都打开看看!”说完,阿虎一把推开一具棺材的棺盖,里面是一块白布,突兀的轮廓下正是程家人的尸体,随后他又推开一具棺材,依旧与第一具棺材无异。

“有什么发现吗?”阿虎看见阿松站在一副棺材旁久久没有动静,便问道。

阿松没有回应,阿虎又叫了一声,随后走了过去,只见阿松眼神呆滞,望着棺材里,顺着阿松的目光看去,却发现这具棺材中只有一块白布,尸体不见了。

未等阿虎吃惊,又看见阿松踉跄着倒地,眼角、鼻子和嘴角都溢出了鲜血,死了!

阿虎下意识的转过头,却发现之前打开的棺材上的棺盖都盖了起来,只有旁边墙角的一具未动过的棺材棺盖是半开的,阿虎低下头看了阿松一眼,又三两步走到那具棺材旁,再推开棺盖,也是只有一块白布,尸体不见踪影。

从身后传来哐当的关门声,阿虎回头一看,却发现门晃悠悠的关上了,他翻过两具棺材迅速跑到门口,却怎么也打不开门,此时身后的棺材一具具开始发出吱呀的声响,棺盖正摇晃着打开。

阿虎不能相信自己眼中所见,莫非程家人真的尸变了?!

阿虎被拦去了出路,此时的他也无心去想阿松的死因,顺势便拿起一条长凳对准木窗捅去,这是老式的纸糊木窗,木框很轻松便能打断,木窗大小刚好容纳他穿过,逃出了义庄,阿虎便朝林子跑去,一路上他也不敢回头看,也不知跑了多久,只看到林子里渐渐生出了雾气,再睁眼时,眼前竟出现许许多多的人,一个个屈身驼背的走着,他们身后有着两个手持白杖黑杖的人,那两个人体型高大凶猛,本来那两人目视前方,像是看到了阿虎,头忽的转过来,双眼一瞪,阿虎便感觉全身无力,失去了意识,倒在了林中的荒坟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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