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我，我……”

我了好几次我不出一个所以然，林锦感觉到脖子的那东西向内靠了靠，仿若是她一旦被察觉出不说实话，后面那人便会抹了她的脖子。

“昨儿……是你……你抓住我的裤管。”过了好半晌，林锦才憋出一句话。

叶如笙哼了一声，松开林锦，将林锦推进洞里，不知做了什么，洞里一下就亮堂起来，火光照亮了两个人的脸。

林锦被松开之后就开始大口大口的喘气，差些以为自己的小命就要了结在此，抬眸一看，却是整一个脸都红了。猛然转身，紧紧地捂着脸，结结巴巴道：“你……怎么不穿衣服呢！”

上一世虽说是她大着胆子给叶如笙下药，让他要了她，但只局限在那一次，接下来的时间里，别说要她了，叶如笙基本上没有看过她。

“嘁。”

叶如笙又是一声冷哼，也不在意自己还光着膀子，强行将林锦转身，深邃的目光对上她的脸，淡淡道：“昨天是你救了我？你叫什么？”

林锦将手指微微扒开两条缝，瞧见他的脸色并不算太好，便更怕了，“噗通”一声跪在地上，声音染上哭腔，“别杀我……我家里还有爹娘和春明，将军你大人有打量……”

“将军？我不是什么将军。”

似乎意识到自己吓到小姑娘家，叶如笙的面色有所放缓，嗓音却还是那样的冷然，“你再不起来，我就把你杀了，再把你家人杀了。”

林锦连忙捂着自己的嘴不然自己哭出来，眼巴巴地看向叶如笙，想要站起来可这双腿因为惊吓过度无法使力，一时半会儿只能半瘫在地上。

倏尔，一双手搂住了林锦的腰侧，用力地将她带起。

“站稳了。”

林锦还未曾反应过来怎么一回事，自己便站了起来，无处安放的手恰好覆在了叶如笙的胸口，隔着薄薄的肌肤能够听到亮如洪钟的心跳声。

“你……好些了？发热已经退了吗？”

问出口之后才觉得问的是废话，那人就站在这，看样子比她还要精神，随时可以上比武场去打上一架的感觉。便垂下眼，不敢看他，想着这一趟早知道是这样，就不来了。

下巴却有被叶如笙勾了起来，不得已对上了叶如笙深邃幽远的目光。

“你是谁？家在哪？怎么一个女孩子家的到了山上。”叶如笙冷然道。

“我是林锦，家在柳新村。”忽然之间，林锦便镇定了下来，低声回答着叶如笙的问题，可那心，又飘到了遥远的回忆。

记得在顾府，叶如笙等顾大小姐的次数多了也记住了这么一个半夜起来替他掌灯的小丫鬟。有一次，叶如笙喝得伶仃大醉，前来寻顾大小姐。那一日顾大小姐醒了的，也出来见了叶如笙一面，可瞧见叶如笙这模样，一向高傲的顾大小姐便忍不了了，将叶如笙骂了一顿之后唤林锦送客。

林锦赶到的时候，叶如笙正坐在凳子上托腮看着月亮，目光淡然澄澈，一点儿都不像是一个醉的不清醒的人。

“小丫头？你名字叫什么？家在哪？怎么到顾府了？”

本来还犹豫着要不要上前去赶人，叶如笙却是先发现了她。

突如其来的问话让林锦红了脸，吞吞吐吐说了好一会儿什么话也没有说出来，那一晚上，叶如笙也没有等到她的答案。

懊恼的林锦还在这一件事情过后，对着房里一柄看不清模样的铜镜练习了好些次应该怎么回话。

——回将军的话，奴婢林锦，家在柳新村。

可叶如笙再也没有给她这一个机会了。

往后的很长一段时间里，叶如笙前来找顾大小姐，都是林锦伴着他等。偶尔叶如笙会唤她“小丫头”，然后问一些奇奇怪怪的问题，什么距离月亮的有多远，人活着是为了什么。

被问多了，林锦憋不住内心的那一股劲儿，便去寻府上熟悉的大娘说这一件事。

大娘却说，这是将军看不到小姐，心里烦闷，将顾大小姐比喻成是天上的月亮呢，可望不可即。

原来是那样么。

听到这一种解释的林锦，心里头有些许莫名的失落。

额头忽然就被一个有些炽热的物体打了一下，林锦回了神，思绪拉回此时。只见叶如笙皱着眉，像是确认着什么，问：“柳新村？”

林锦点了点头。

“昨日上山的人，也只有你？”

林锦摇了摇头。

叶如笙稍稍缓和的脸色又冷峻起来，她连忙解释：“我与阿爹一同上来的，他在别处采药，并不知道你的事。”

叶如笙看上去松了一口气，在林锦面前坐了下来，捂着昨日受伤的部位，也不管蛮力不蛮力，皱着眉拆开了绑着伤口的布料。

“别撕啊！”

林锦失声尖叫，却还是来不及阻止叶如笙的动作，从自个内衫撕出来的那一块布，就这么成了废料。

“我可没有钱买新衣服，这一块布还是我从自个的衣服上撕下来的，你赔我……”悲上心头，连带着惊吓以及上一世的苦闷一并哭了出来，一时半会儿泪珠子像是脱缰的野马一般，汹涌而出。

“嘁。”

“呜呜呜。”

“啧。”

“呜呜呜哇。”

“别哭了。”

“我不！我就哭！你赔我衣服！好心救你今儿个还差点把我给杀了！早就知道不救你了！让你死在这荒山野林里，还做什么将军呢！呜呜呜呜呜。”林锦听不进叶如笙的话，只顾着将自己的情绪宣泄出来。

“……”

哭了好一会儿，察觉面前这人没了动作。林锦也哭够了，睁开朦胧的泪眼，看向叶如笙。

只见叶如笙蹙眉，手里拿着那两撕碎的布条，像是在研究怎么将两块布条连接在一起，动作和神情都滑稽搞笑得很。

林锦破涕为笑。

将叶如笙手里的两布条抢了过来，放在自己的身后，目光落在他的伤口上，眉头便皱了起来，“你就没有感觉到自个儿在流血吗？”

叶如笙下意识用手捂着伤口，不让林锦看，闷闷道：“可是，你在哭啊，我就忘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