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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陀梨花压海棠》第 1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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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

镖局的工作似乎是个很不错的选择,走南过北的,不用在一个地方捆死,可以到处公费旅游,最美的地方是出差,一出出上三五个月的,什么烂桃花都沾不上。

想当初为了花痴男神的盛世美颜,把那么一个自由快乐钱又多的工作给拒了,真是paipai打脸。

但是世间没有后悔药,过了那个村,就没有那个店了,卫一一想做一个小镖师而不得。

陆植还去宿舍门口堵她,结果没堵到,萝莉们看他一脸痴情模样也不忍心再欺负他,告诉他卫一一辞工了,以后不会来这里了。

陆植就开始满大街的找人,正好找到卫一一从镖局里出来。

那张禁欲的脸由远及近的在面前放大,盛世美颜还是盛世美颜,但卫一一却不太有撸一发美色的花痴想法。

陆植画了一个又大又圆润的问号:你去镖局里做什么?

卫一一见他那管得宽的模样没什么好心气,决定诈他一诈:“我的新工作是当远途镖师,远门一出大半年的那种,明天就开工。”

陆植马上就摇头比划:不出远门,不大半年,我带你回家。

每天都是这一句“我带你回家”,从一见面就开始,最晚不会晚到第五句。

卫一一起初还扶额,之后就不扶了,再扶额头上要出茧子。

都他喵的习惯了啊!

没有得到回应,陆植继续比划:不做镖师,辞工行不行?我养你。

陆植很努力的比划着,怕她看不明白,一遍完了再一遍,再一遍后再复一遍。

其实卫一一明白他的意思,从他第一次比划她就明白,毕竟陆植识字是她教的,为了可以正常的沟通交流,卫一一拿老爸的军警战术手势作基础固定下了很多手势的特定意义,算成他们两人可以共通的哑语。

但她不太想搭理他,就看着那一遍遍的“我养你”,在陆植的重复里觉得自己像个人渣。

就算他是一个gay,这个负责的态度也值得打个call了。她在不断消耗他的耐心然而他却一点也不计较。

在比划了大约十遍后,卫一一终于是看不下去,叫他不要再比划了,她明白他意思。

陆植:不去外面,我带你回家。

卫一一:“不跟你回去。”

陆植:?

卫一一看着那个画在空气里的问号和陆植急焦焦的脸,突然觉得有点累。

陆植越来越不男神了,那些高冷淡定而面瘫的人设点全崩塌了。虽然跟他“结婚”只有大半个月而已,但卫一一觉得已经“不是个事”的拖了很长时间了。所以她明人面前不说暗话的摊了牌:“我是个直女,钢铁般的直女,不接受形婚。”

陆植:?

卫一一:“咱两可以谈人生谈理解,但是不谈对象。”

陆植:?

卫一一:“行了,别装了,我早都知道了,你跟我出柜会死啊?”

陆植的问号画得更大了,“出柜”他不会比划,就在掌心上写字。

失策,出柜这种现现代词汇陆植是听不懂的。卫一一解释了一番什么叫出柜,不解释还好,一解释陆植立马思密达。

思密达后五秒钟,他将头摇得脖子能断掉。

连摇头带挥手,用他所有能表达出的“不”做着坚定不移的否定。

他没有断袖癖,不好龙阳,不会和公子成亲的,只和姑娘成亲。

不行男风,不行男风,不行,不行,不行!

但是他激烈的反应在卫一一看来只是欲盖弥彰而已,故作夸张,却越描越黑。

(二)

前后不到半小时的功夫里,陆植坐了两次过山车。

第一次:娘子明天就要出远门,一走就要走半年。

第二次:娘子认为他是个断袖。

惊不惊喜?刺不刺激?意不意外?感不感动?

相当惊喜,相当刺激,相当意外,相当感动。

不管他怎么解释着自己不是断袖,卫一一都不信,她的不信不是对他嗤之以鼻,反而是一副“我特别能理解你”的眼神。

能“理解”得让人郁卒。

有一句话叫做:解释等于掩饰,掩饰等于事实。陆植那么个解释的模样怎么看怎么像伪装直男的gay。

人生如戏,全凭演技,云淡风轻,看你戏精。

对于哑巴与残废,陆植在别人的打击与诋毁里一点点的承受与习惯,并认同下来他是一个哑巴是一个残废。

他是个没用的垃圾,是个只会吃白饭的累赘,是个连牲口都不如的废物,狗还会吠叫看家呢,他能干什么?

他惨淡无声的静默,承认。

但是他不是断袖,不是!在习惯了的接受与承认里却涌起巨大的能量叫他去否认,去抗争,用所有的力量,所有的表达。

为什么娘子不和他回家?为什么要出远门出那么久?

因为他是一个断袖。她不接受和一个断袖做夫妻。

他不是断袖!除了哑巴以外他是正常男人!

不是怪物!不是!

可是用尽洪荒之力去解释,也得不到他想要的相信。

他没敢奢望可以娶亲,但是娘亲突然大发善心给了他一个妻子,他就要好好珍惜,尤其他的妻子还是一个好姑娘。

可是他的妻子却认为他是一个断袖,可以和他谈人生,可以和他谈理想,可以帮他解围出气,甚至连他的胸口她都隔着衣服摸过,却不和他做夫妻。

讽刺吗?悲伤吗?无奈吗?疼痛吗?

会被相信吗?能得到关爱吗?

在强烈的情绪激荡与费力表达中,卫一一的脸在陆植面前渐渐变得模糊起来,似乎像是一张画在画纸上的容颜,墨迹未干还被水浸染。

越来越模糊,越来越看不清,画像变成了水波,一层层的涟漪飘荡过去,什么都无法倒映出来了。

越来越暗,越来越灰,越来越看不见。

直至……一片浓郁深黑。

(三)

十个男神九个基,还有一个亦可期。

陆植是gay这个黑人设,是方不知放给卫一一的,卫一一一想男神那么个禁欲脸高冷范,觉得合情合理。

在结婚早得不行的这个悲催时代,他要不是个gay,能单身到二十二?说是因为他是个哑巴卫一一可不信。

连她个在二十一世纪穿越来的见过世面的妹子都在陆植的颜值上败下阵来,这个世界里难道就没有妹子对他一见倾心然后以身相许生死相随吗?

以正常的节奏,这个时候的小陆植只怕都能打酱油了。

所以是骗鬼!男神肯定有一大堆痴妹,那群萝莉们和陆植对眼的第一回合就全体被迷晕还不能说明问题?

不是gay根本就说不过去!

何况……gay的人设,本身就是男神的一个基础点嘛。

不是gay的男神,不能叫纯种男神。如陆植那般禁欲系的男神,更得是gay中gay,换言之也就是总攻大人。

哇塞!总攻大人吔!好苏好苏,星星眼,冒粉红,比心比心比心心!

卫一一是钢铁直女,她有钢铁一般的逻辑,更被英明神武的老爸教育得好,认准了,就不撒手,哪怕一条道儿跑到黑,跑到底,撞了南墙,也不回头。

她从老爸那里得来的教育好,更从老爸那里得来的遗传好。

认死理本身就已经很可怕,再加上头脑简单的生物级加持,卫一一钻了个牛角尖后没人拉,因为根本没法拉。

连她英明神武的老爸一样也没招。

男神是gay,就这样被卫一一认成了一个死理。

gay也挺好的啊,听没听说过gay蜜?闺蜜中的战斗蜜!

想到有和男神成为战斗蜜的可能性,卫一一也觉得人生挺圆满了,毕竟盛世美颜。

可是男神的人设点却一点点的在她眼前崩塌,所有的事实都与她想像中的不一样。

神坛上的高大上一点点的跌进尘埃里,男神不高冷了,厚脸皮了,掉眼泪了,已经low到地底十八层了,陆植还能继续low下去。

他是一个用生命在low的战士。

在地底十八层下,还有地底三十六层,陆植用一招突然晕倒解锁了low到地底三十六层的极品境界。

真的,在low界人人都得敬陆植是条汉子。

对于莫名其妙栽倒在怀里的美好肉体,卫一一内心里简直日了狗了。

喂喂喂,戏过了啊!想吃姐姐豆腐找个好理由啊!

可是摇了几摇陆植一点反应都没有,牙关紧锁眼睛死闭,就算是灵魂级的戏精也演不出他那种死人钱纸一样的脸色煞白。

马克思啊!什么有什么板砖斧头锤子之类的,弄死我算了。

(四)

郎中的解释是受了刺激急火攻心,用针法调过后就无碍了,等上几个时辰就会自己清醒。清醒后三日饮食清淡,忌酒忌辛辣忌劳累,尽量避免刺激。

卫一一扶额,看来“出柜”这个刺激,真是刺激得陆植不一般。

都特么的刺激晕了。

咱们有点节操行么?要是哪天您碰见一个和您一样颜值爆表的,是不是当场就要精尽人亡了?

把郎中送走天都黑了。也幸亏卫一一是练体育的,要不陆植一个大男人她扛不动。

关于几个时辰会醒郎中可没给准数,人的身体有很大的个体差异,也许半个小时也许半天,没人说得准。

所以卫一一只能干瞪眼的等着。

天大黑的时候,那个low到地底三十六层的战士醒了,卫一一算了算时间,大概晚上十一点。

陆植醒后同样看东西还是不太清楚,有点儿涣散不清,但是焦距渐渐凝聚,眼前每样东西都熟悉。

昏迷后的记忆,一切等于零。是怎么从镖局门口回到自己家的,陆植呈现断片状态,但他往四周一看竟然看到卫一一的时候,差点没从床上掉下去。

卫一一其实心里虚得发毛,陆植会急火攻心,全赖她是煽风点火。要是知道出柜对陆植的刺激那么大,她哪里还敢乱戳。

比起哑这种外在,基佬这种内核才是杀伤力更大吧……

阿弥陀佛,善了个哉,念我是初犯,从轻发落呗?

卫一一忐忑不安的打着招呼,希望男神可以大人不记小人过:“呃,出柜有点刺激啊?还是深柜好呗?那个,啊,清风明月是吧,艳阳天什么的,九级大风,呃,那个巴拿马一号,二号,三五号,balabala,你开心就好。”

陆植:?

尬聊的确很尬。

她赶紧把郎中搬出来当靠山:“大夫说了,你就是个急火攻心,别的没毛病。三天之内清心寡欲啦,不要抽烟喝酒赌博□□,还有个什么来着?哦,对,饮食清淡,你自己看着办。另外我还有事先走了,拜了个拜!”

陆植听见的“拜了个拜”是从门口传过来,卫一一跑得比兔子快得多得多。

愿山高水长,江湖不再见~~~

尴尬癌犯起来会死人!!!!

(五)

陆植一清醒,卫一一就跑路。

可是她才跑到门口就后悔了。

非常的后悔,肠子都能悔青的那种后悔。

悔得她恨不得给自己来个一板砖,然后再问问自己是不是傻!

是不是缺!

缺钙缺智商缺心眼!

缺成那德行,也活该单身狗。

为你痴,为你狂,为你咣咣撞大墙啊!

卫一一真的是要去撞墙了,撞死自己。

祥林嫂上身模式开启:我真傻,真的。男神晕了那么长时间,也昏迷了那么长时间,大概得有三四个小时在什么都不知道的断片状态,卫一一你个禽兽为什么没有冲上去耍一通流氓啊!

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为什么!!!!!

送上门的豆腐,不吃白不吃啊!

绝品盛世美颜啊,不撸白不撸啊!

占男神的便宜固然是很爽,但是要是占到一半男神清醒了的话……

惊喜不惊喜?刺激不刺激?

比起那种要命的风险,还是老实点比较好,毕竟不作死就不会死,男神要是发现自己被女流氓吃了豆腐,身为基佬的尊严一定会让他郁闷而亡。

(六)

卫一一跑了后陆植是一脸大写的懵。

懵了五分钟后喝了口水,听到更夫敲号子,夜里已经很晚。

除了睡觉外也没得选择了,在床上烙饼烙了不知道多久才迷糊睡得过去,但是生物钟准确,到点就醒,伸懒腰的时候听到鸡叫。

他有事情要做了,除去要把妻子带回家之外,还得解释清楚自己不是个断袖。

第一件事已经很难,第二件事用尽洪荒之力却只是把自己解释晕了。

但是他不放弃。

洗漱的时候脑子里突然灵光一闪,才猛然记起卫一一换工作了。换了个远途镖师的工作,要出远门大半年,今天就开工。

出柜的刺激太大了,刺激得把这茬给忘了,一晚上休眠脑子才转过来记起这一桩,陆植迅速的洗漱穿衣,像是赶着要去投胎一样的跑出了门。

自然是去镖局。

他的比划镖头看不明白,也懒得去理解,就连他写字也没心思对付,烦不胜烦的把他赶出门,并警告他还敢再去捣乱就打断他的腿。

镖局里出镖讲究时辰吉利,尤其是远镖,越远的镖越要图吉利,吉时是昨晚三更时候,那队远镖现在早都出城几百里了。

陆植垂头丧气的回家了,满脑子只有“娘子走了”一个想法,一走要走半年,半年后才会回来。

半年……

(七)

在客栈对付一晚上之后,卫一一继续去找包吃包住的工作。

结果工作没找到,倒是给自己找到了一顿饭。

出来混都是要还的,哼哼哈兮!

陆植low到地底三十六层去了,卫一一觉得这辈子没有再去直面他的勇气了。

一句话,离他越远越好。

客栈离陆植家里是挺远的,但是卫一一脑子有限,这个落脚地找得有点顾头不顾腚。

风水绝佳!出门左转是方不知家,出门右转是陆土豪家。

方不知出门晒太阳,脑袋顶还没晒热就被卫一一揪住了后衣领,他一回头看见是卫一一,脸上的表情精彩得简直无法形容。

陆妈妈在他的婚宴上乱点鸳鸯谱,把卫一一和陆植一并解决了,方不知在陆植娶亲的婚宴上看得最清楚的除了陆植的脸面外,就是那副把两人拴在一起的手铐。

孽缘啊孽缘。

方不知不杀伯仁,伯仁却因他而死。尴尬的咳嗽两声后只好硬着头皮打招呼:“陆夫人。”

卫一一:“陆夫人你妹!”

方不知:“那,嫂夫人?”

卫一一:“嫂夫人你妹夫!”

方不知:……

卫一一:“你特么的请我吃的哪门子破婚宴,鸿门宴是吧!”

方不知:“我冤枉!”

卫一一:“冤枉你二大爷!你怎么弥补给我造成的精神损失?”

方不知:“你应该没有损失吧?陆植兄最起码,皮相还是很好的……”

卫一一:“我特么打哭你!还没损失?要不是去吃你那顿破饭,我男神也不会人设崩塌!你赔我男神!”

方不知:“你不是都嫁给你男神了么?”

卫一一抓狂:“老子花痴的是他的颜啊!他的男神人设啊!面瘫腹黑表情□□懂不懂!不要特么的不高冷厚脸皮low到暴啊!”

方不知无法理解卫一一奇怪的逻辑。

卫一一继续抓狂:“尼玛,吃你一顿破饭,被他妈摆了一道,人设全塌了!还我男神!”

方不知:“我怎么还啊?”

卫一一:“请我吃饭!”

方不知:……

她这才发现方不知身后站着个妹子,估计是他老婆,已经被卫一一雷得外焦里嫩了。

(八)

卫一一很舍得点菜,鸡鸭鱼一满桌,除了肉还是肉,这个把她按在墙角摩擦摩擦的鬼时代别的地方很恶毒,但是对刷脂减肥却很友好。

她的马甲线都快变成六块腹肌了,食欲里对肉类的渴望变得很强烈。

方不知对卫一一造成的伤害简直就是暴击到了灵魂。

在她迷妹到顶峰满脑子就是“表白男神”的时候,悲天悯人的告诉她“你的男神是基佬”。

然后男神biu的一下变相公,人设崩塌节操尽碎三观毁一地。

无男神可迷可吸的内心荒芜,你能懂么!

空虚!寂寞!冷!

方不知费了很大劲才搞明白了卫一一的伤心欲绝。

那个大口吃肉的家伙只是个好龙的叶公而已。她水心的是男神的人设,只是喜欢高冷面瘫颜值爆表而已,是不是gay无所谓。

而且还是那种撸一发就走的喜欢。陆植以前疏离冷淡的状态刚好符合她的喜好,于是就成为了她的男神,但是她花痴的人设点崩塌后,男神就跌下了神坛。

被捧得越高,就摔得越惨。

陆植的确挺惨的,快要粉碎性骨折了。

方不知总算是说了句人话:“他会很伤心的。”

卫一一迅速的get到了劲爆点:他。

她立马切换成了八卦模式:“他是谁?是不是男神的小受受?啊啊啊啊啊!男神的小受受是不是也是颜值超高!”

方不知:……

男神不男神的打击已经平复得差不多了,卫一一的注意力全转移到了男神的小受受身上去了。

男神的小受受会是个什么样的啊,是年上还是年下啊?是美少年还是帅大叔啊?

温柔不?暖不?荡漾不?

方不知实在是搞不明白卫一一的脑袋里到底是些什么,他说下那句“他会很伤心的”里的“他”并不是什么小受受,指的只是陆植而已。

指的只是那个小哑巴。

他虽然常常去陆植那里作客,但是最大的唐突也只是说了几句让陆植很难堪的话而已,他对陆植有心,可陆植对他无意。

不仅仅只是对方不知无意,陆植对所有的男性都无意。

只是几句话而已,陆植的反应已然很大,反应大得非常明确,明确得方不知心里起了点闷痛。

闷痛于他与他不是同道中人,也闷痛于陆植在感情方面的一张白纸。

只是很可惜,小哑巴终究是小哑巴。参加完陆植与卫一一的婚宴后,方不知割舍下了心底中莫名的思念。

但现在卫一一却叫他的思念再度重新燃烧了起来。

“小受受”对方不知也造成了不小的刺激。卫一一在男风这种隐晦之事上非常的开放,什么攻什么受什么1什么0的头头是道,谈起搅基来轻松随意得很。

方不知想了想小哑巴的眉目如画,又想了想小哑巴高挑挺拔,突然觉得自己身上有个地方有些发痒。

套用卫一一的概念,他觉得“小受受”的身份更吸引自己。

毕竟小哑巴除了口舌外,身体上别的地方都发育得很高大,方不知想到个“大”,脸色不由自主的红起来。

但更大的刺激却还在后面:陆植是个深柜,深得不能再深的深柜。

“轰”的一声,方不知又觉得有什么东西倒塌了。之后卫一一说的话他就全听不见了,满脑子全是小哑巴。

小哑巴是个深柜,深柜!而且小哑巴应该会很“大”。

以及让他的心都快跳到嗓子眼外去的“小受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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