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节的前一天,大家就开始忙活起来了,贴对子,挂灯笼,时不时还有几声炮竹的声音传来,空气中弥漫着硝烟的味道,这,才是年节的味道。
家家户户都开始包角子,临近傍晚的时候开始包,放在庭院里过上一夜,意味着将来年的福气带进新一年里。
屋里被炭火烘的暖烘烘的,大家围在方桌前都忙活着包角子。
不论长相如何,都为了讨个好兆头。
包上馅料,双手一捏就是一个角子。
放在箅子上的角子各不相同,但却非常的和谐。
白钰捏了个角子,在一群不太像角子的角子里面,显得异常亮眼。
双眼发亮的瞧着那枚角子,紫烟双眼亮晶晶的,“姑爷包的真好。”
一旁紫竹眸光一暗,又捏了一个,较之白钰的略显一筹,脸色有些阴沉。
李悠然捏了个,放在白钰那枚的旁边,整个角子都瘫了下去,瞧着有些扫兴,但李悠然却是丝毫没有羞愧。
“我包的不好看不要紧,可我有夫君了。”
瞧瞧,多么得意的声音!
冬去撇了撇嘴,随手捏了一个,“我什么时候也能娶上媳妇啊。”
“你的话怕是要下辈子了!”紫烟毫不留情的调侃着。
包着角子,紫烟忽然想起一件事,抬头望向主子,“今夜我们是不是该去王府啊?”
“问夫君。”继续揉着面,李悠然看了眼他。
白钰头也不抬的捏着角子,又是一枚完美无缺的角子。
“不必,先前我已经让春来给王府里的人发了赏钱,咱们就在这里过节。”
接连几个角子都其貌不扬,李悠然有些恼火,瞧着白钰捏的那几个白胖的角子,撇了撇嘴。
“为何你捏出来的这般漂亮?”
晓得她累了,白钰拿起垫子靠在她身后,让她靠在软榻上休息,族里同时回答着她的问题。
“以前在山上,师傅每次包角子我和紫竹都只能喝汤水,于是后来就变成我和紫竹包,师傅在旁边喝茶看书。”
脑海浮现出司空优哉游哉的神色,李悠然不由笑出了声。
“有司空这个师傅,也是苦了你了。”
瞧见她露出了笑容,白钰的心情也跟着好起来,顺手将毯子盖在她的腿上。
“师傅常说,有我这个闷罐子的徒弟,辛苦的是他。”
“不是一个闷罐子。”紫烟瞥了眼身旁默默包角子的紫竹,“是两个。”
如此说来,她倒是有些同情司空了,那么爱说话的一个人,对着两根木头桩子,那种日子,何止一个煎熬啊。
紫烟哀怨的表情,逗笑了大家。
坐在软榻上的钟锦绣,瞧见大家围成一圈和乐的情景,一股满足不由跃上心头,嘴角缓缓扬起,那是沁进心脾的真心笑容。
不一会儿,听到门外传来脚步声。
站在屋檐下的春来,将袍子靴子都脱了下来,才能进屋,免得将寒气过给夫人。
闻见角子特有的香味,春来笑眯眯走了进来,将身上的账册放在软榻上,交给李悠然。
“这是夫人您要的王府账册。”
随手翻了几页,李悠然挑了挑眉梢,“那些人怎么样?可还安分?”
“您放心,自从前几天处置了几只老鼠,他们都乖着呢,有我在王府看着,夫人您尽管放心!”
前些日子有几个人想要借故调来济世堂,被春来直接给挑明了身份,砍断手贱扔了出去,自那以后,府里再没人敢小觑这个看似吊儿郎当的小小管事。
说起来,管事还比管家低一等呢。
见夫人没吩咐了,春来立马在桌子旁坐了下来,帮着包角子。
旁边冬去瞥见他的锦衣华服,啧啧出声,“果然是在王府当差的人,这穿的就是跟我们不一样。”
被调侃的春来,直接拍掉他要摸过来的禄山之爪,在腿上又蒙了一层布。
“别乱碰,我就两件出门见人的,弄脏了,你帮我洗?”
“小气。”冬去讪讪的收回手。
拿起面皮塞入馅料,春来看了一圈,最后看向对面的东家,清了清嗓子,“东家,我刚出王府的时候,宫里来人了,要您进宫陪着大王守岁。”
几个人包角子的动作慢了下来,但是白钰的却丝毫不见慢。
敛目低眉,白钰继续包,像是没听到春来的话。
春来尴尬的笑了笑,再次开口提醒,“那个,东家……”
没离宫之前,每次年节都是众位皇子公主陪着燕王一起过年节,而且都是他坐在父王的身边,从无例外。
见状,紫烟狠狠给了他一个拐子,“闭嘴!”
瞧见紫烟吃人一样的眼神,春来立马闭嘴,安安分分的包饺子。
无意中撇向春来面前的角子,夏雨立马瞪直了眼睛,“春来,这是你包的?”
众人目光齐刷刷看了过去,看到那白白胖胖的角子,不可思议的觑着春来。
春来骄傲的昂起下巴,手里的面皮转了圈,又是另一种不同形状的角子。
“我出门前娘说了,我长得不好看,再不学点技巧,这辈子只怕是要打光棍了。”
看了眼春来捏的角子,再看看自己的,白钰挑了挑眉梢,“令尊果真是有先见之明。”
轻飘飘的一句话,引起大家的低笑,春来哀怨的黑了脸,但手里的动作可没停。
“东家,瞧你说这话,你有了夫人,就不管我们死活了啊?”
瞧角子包的差不多了,白钰缓缓起身,端着箅子走进厨房,箅子上是一颗颗白白胖胖的饺子,他亲手包的。
起了火,水开了将角子下了锅。
刚出锅的角子散发着迷人的香味,小心翼翼放进食盒里。
白钰回房换衣,打开房门正要出门,就看到早已收拾妥当的李悠然站在庭院里,对他嫣然一笑。
“是要去探望婆婆吧?我随你一道去。”
望着妻子温暖的眸光,白钰嘴角缓缓扬起,握着食盒的手缓缓收紧。
缓步走下台阶,走到她的面前。
李悠然伸手握紧他的手,温润嗓音透着情意,“今年的年节,有我陪在你的身边。”
仅是一句话,就这么无端由撞进白钰的胸膛,五指缓缓收紧,两人相携走出大门,白钰驾车,她陪在身边,马车朝着城外缓缓驶去。
白钰前脚刚走,李喻便策马而来,喘着粗气眼睛发亮的看着前来开门的紫竹。
“九哥呢?我来陪他一起进宫守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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