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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孤独退场》第18章 真情不能随便给 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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和肖梅交往这么长时间,他也曾想为她做点什么,可每次都被拒绝了,有时他也问肖梅,你什么都不需要我做,那你和我来往是为了什么?她沉思了一会儿说:我相信这世界上还有真情,我也想证明这世界上还有真情,这世界上不是所有的人都天下熙熙皆为利往,天下攘攘皆为利来。

听完肖梅的这番话,他只说了句,我知道了。他真的不敢相信,在当今的这个社会里,竟然还会有人把情看得这么重。

经过几天的休息调整,肖梅的心情渐渐平静了下来,罗素素看到这一切,真的很高兴。她对肖梅太了解了,第一次婚姻的不幸,对她的打击有多深,有谁能够计算出来呢?她怕这一次再度陷入到那个困境中,从此一蹶不振,看着肖梅开口说话了,她由衷地感到欣慰,把她扶着坐了起来,枕头垫在后背,又拉开了窗帘,缕缕阳光洒了进来,让肖梅淋浴着阳光的温暖。

看着罗素素忙忙碌碌的,肖梅眼里噙满了泪水,她不知道该怎么表达,只说了声:你辛苦了。

看你,又见外了,我们俩谁跟谁呀。

肖梅的眼睛一直没有离开过罗素素,一时无语。

肖梅,你吃点什么,我给你做。

我不想吃。

不吃怎么能行,我可不能跟着你再减肥了。

这几天罗素素哪有心思吃饭,看着昏睡中的肖梅,她第一次体会到了什么叫束手无策,现在这么说,也是想激一下肖梅,肖梅说:那就熬点稀饭吧。

好,我这就去做。

吃完饭,肖梅感觉到精神了许多,她知道罗素素现在最想知道的是什么,她不想让她心中始终有一个谜团,她也想把这几天在心中沉积的痛苦释放出来,面对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她真的没有心理准备。

罗素素收拾完从厨房出来,坐在肖梅的身边,用手替她把额头上的一缕头发别在了耳后,肖梅乘势抓住了这只手,用力捏了捏说:素素,你想听我说吗?

罗素素点了点头,肖梅开始了一段艰难而又痛苦的叙述,她有几次哽咽的说不出话来,任凭泪水在脸上无声地流着,仿佛要洗清心底所有的委屈。罗素素看着她伤心欲绝的样子,实在是不忍心让她继续说下去,不忍心将她刚刚结痂的伤口再撕裂,说:肖梅,你没有必要为这样一个人去伤心,但我决不会轻饶他,我要让他身败名裂。

肖梅知道罗素素的性格,知道她说到的将会付诸行动。她担心罗素素会做出什么不理智的事来。

素素,我求求你了,你不要管这件事可以吗?让我自己来处理好吗?

姓刘的,他太过分了,他以为他手中有权就可以为所欲为,把别人的感情不当一回事,这件事如果我不管,那我就不是我了。

肖梅看到了罗素素因愤怒而扭曲的面孔,一时不知说什么,但她还是希望能说服罗素素,不想把这事搞得复杂起来。

素素,这件事自始至终都是我的错,我本是被第三者伤害过的女人,可是又不可自制地爱上了另一个女人的丈夫,人总是爱追求不属于自己的东西,我为了一个未知的将来,牺牲了现在,这是上帝对我的惩罚,我认了。如果你还想帮我的话,那我们再也不要提这件事,我真的受不了了。

看到肖梅痛苦悲伤的样子,罗素素不忍心再说什么了。

时间一天天的过去了,曾经在政府大院传得沸沸扬扬的刘博文的那件事也终于风平浪静了。太阳仍然继续着它周而复始的转动,任何事情也不能使它改变运行的轨道。

肖梅心泪汩汩的,所发生的事情不是一朝一夕所能平息的。

这一切恍如一场梦,她在心里说这但愿是一场梦,就当一场梦吧。

她的人生,她的梦瞬间被刘博文撕成了碎片,她已经不知道前面的人生还有什么好追求的,她的梦破了。

肖梅变得更加沉默了,多一句话也不说,有时候同事们出去聚餐,她总是找各种借口拒绝。她害怕人多的地方,害怕热闹的地方,害怕高谈阔论的地方,所有这些地方仿佛都能勾起她对过去的追忆,过去所发生的一切就像皮鞭一样抽打着她,她被抽打得皮开肉绽。她把自己的心用一块厚布严严实实地包裹起来,任何东西也钻不进去。

刘博文打她的手机,要么是不接,要么是立刻关机。她不想,真的不想让他和自己的生活再有什么牵连了。

下午上班,李主任来到大办公室,坐在沙发上,闲聊了几句,言归正传:刘县长住院了,我想大家一起去医院看看,你们等着,我手头有点事,处理完就走。

看着李主任离去的背影。王玮感慨说:刘县长其实也怪可怜的。我看最近像霜打的茄子蔫叽叽的,变了个人似的。男人啊有时候真说不清楚,怎么会和那样的女人有关系呢,不可思议。

一说起男女关系,这帮女同胞身体内的某根神经一下被激活了,纷纷发表着自己的感慨,耳闻的,目睹的,真是形形色色。

肖梅坐在那里,只想着找什么理由可以脱身,她不想见这个人,她害怕见这个人。

肖梅正着急着不知该怎么办的时候。罗素素打来电话,没听清对方说了些什么,自己只管说:好!你等我,我马上过去。

接完电话,她如释重负,长长地出了口气,站了起来拿起包。

肖梅你要出去?王玮问。

是,我有点事。出去给李主任打了个招呼。

李主任说:你不去医院了?刘县长可是挺关照你的,你不去不太好吧。

我争取早点办完事,尽量赶到医院。

那我们还等你吗?

不用了。

李主任领着办公室的几位女同志来到了医院。找到了刘博文的病房,病房里静悄悄的,刘博文闭着眼睛,好像睡着了。她们轻轻地推门进来了。

刘县长!

噢,是你们。

一看妇联的同志来看望,他心里很高兴:请坐,先请坐。

眼睛匆匆地掠过几个人,发现没有肖梅。他不由自主地向门外看去,直到确定门外确实没有人了才把眼光收回来。脸上闪过一丝不易觉察的失望。这细微的表情仍被李主任捕捉到了。她说:我们计划是全部过来看县长的,肖梅临时有点事,办完很快就会过来的。

没关系。这已经很感谢你们了。

她们坐了一会,询问了一些病情,又说了些安慰的话,告辞了。

此时此刻,刘博文最想见的人是肖梅,幻想着她此时能坐在身边该有多好啊。唉!记得有人说过。不要因为一时的寂寞而爱错人,否则你会因为爱错人而痛恨一生。

这句话真是经典。

刘博文现在真可谓是四面楚歌。那个女人到现在仍不罢休,非要逼着刘博文离婚娶她,你说有可能吗?如果这一点做不到,就让他赔偿损失费100万元。这个数字对某些富商大款来说,也不是什么大问题。但对于他来说,那就是天文数字。那个女人又一次找到家里,向他妻子摊牌,刘博文妻子的那个委屈真是没办法说。她只是冷冷地注视着那个女人,咬牙切齿地说:你出去,一人做事一人当,我管不了。

当把门关上一个人的时候,刘博文的妻子懵懵懂懂的,不知道自己身在何处,丈夫带给她的这种羞辱,她做梦都没有想到,他走南闯北,把这个家扔给她一个人,容易吗?她没有太多的奢求,只希望他事业顺利,家庭平安,可是到头来呢?

刘博文自己也没有想到为了一个女人,惹了这么大的麻烦。

想到当初她对自己的那个主动,那份殷勤,就像是在做梦,人心难测啊!

前几天刘博文去市里找高书记汇报工作,汇报完以后高书记问了问他最近的情况,充分肯定了他到东岭所做的工作,希望他能珍惜现在所拥有的这一切。最后语重心长地对他说:小刘,现在保持共产党员先进性教育活动进行得如火如荼,这次活动对我们每个党员都是一次严峻的考验,我们每一个人特别是领导干部一定要以党的利益为重,以人民的利益为重,一定要在群众中树立起良好的形象,同时我们要为自己的行为负责,人民在看着我们。点到为止。

听了高书记的话,刘博文知道指的是什么,他还是很感激老领导给他留足了面子,没有把那件事直接说出来。就这他都感觉到无地自容,恨不得有个洞钻进去,他有一种被人扒光衣服的感觉。从高书记办公室出来,心里挺不是个滋味。想想这些年来自己的每一次进步都与高书记有着千丝万缕的联系,高书记对他寄予的希望只有他心里明白。从给高书记当秘书到现在,所走过的路哪一步又离开了他的关心?没想到来东岭时间不长,因为一念之差,铸成这样的错误,真是不可饶恕啊。他恨自己,他真的是不想辜负高书记对自己的期望,也不想给他抹黑。同时他又隐隐地感觉到害怕,他是拿自己的政治生命开玩笑,拿前程开玩笑。

他躺在病床上,大脑始终理不出个头绪。真的是我错了吗?

难道这个世界上就没有一个女人是宽容的吗?他的思维进入了一个怪圈,自己也没法走出来。

听说刘博文有病住院了,肖梅的心还是不由得一阵抽搐。所有的一切,仿佛一下子从尘封的记忆中奔跑出来折磨着她。她深深地感觉到也许爱上一个人,可能是瞬间的,所谓的一见钟情吧,但忘掉一个人,是那样的艰难,也可能需要你一生的时间。她的心充满了无限的惆怅。她感叹生活,感叹命运,感到有时不能够面对自己,萦绕在她脑海里的更多的还是他,只不过她没有勇气承认罢了。肖梅感到陷在记忆里的气氛像一块玻璃,尖锐而锋利。

时间就在锋尖上无声地滑过,一种越来越虚幻的空茫。

一场大雪把冬天真正的带到了这座城市。今天是平安夜,又是周末,肖梅呆在家里连门都没有出。下午有朋友和同事陆续打来电话,相邀晚上出去狂欢,但都被她谢绝了。她现在越来越感觉到自己很难融入到那样的气氛中。她害怕孤独,但又无法走出孤独。华灯初上,站在阳台上眺望这座山城的夜景,街上灯光阑珊,路上行驶的各种车辆就像一条条火龙穿梭着,闪闪烁烁,形成了一道独特的风景,煞是迷人。

肖梅看了一会,感觉眼睛有点不舒服,就回到了客厅,打开电视换了几个台也没有什么好看的节目,百无聊赖,她想出去走走。

夜好冷啊,还刮着一丝丝风,屋里的温度和外面真是相差太大了,她不由得把大衣领竖起来,把衣服往紧里裹了裹,两手交叉在袖口里,漫无目的踽踽而行。到了一家书店推门进去,想问一问有没有韩国片《人鱼小姐》的碟,每晚为看这部剧一直要等到11点,实在是有点辛苦。她被剧中的故事情节深深地吸引着,也牵挂着女主人的命运。如果能借到碟,一睹为快,也不用成天在那惦记了。

还好,店老板说有。她把没看的三十多集全部租来了,出了书店没有兴趣再走下去,着急着回家看碟。

路很滑,时刻注意着脚底下,生怕一不小心摔上一跤。这时温度越来越低了,风嗖嗖地往衣服里钻,肖梅冻得直打哆嗦,她想打车回家。

路上的出租车少得可怜,偶尔等来一辆,上面还坐着人。肖梅站在那里,眼睛不停地来回搜索着。对面走来一个人,她想,这样的夜晚竟然还会有人和我一样独行着,莫非他也是……不会的,来人越来越近了。刹那间,肖梅的血仿佛凝固了,她站在那里一动不动,像一座冰雕。

多少天来,自己拼命在努力忘记的那个人,自己欺骗自己已经忘记的那个人,自己安慰自己生活里从来没有出现的那个人竟然在这样的夜里与自己相遇了。突然的相遇让她感觉到不真实,不真实到忘了自己的存在。刘博文也许太注意脚下的路了,还是另有原因,始终低着头,即使是从肖梅身边走过都没有发现一个人在注视着他。

什么叫失之交臂啊。

此时的肖梅,多么想让他的脚步停下来,但她又没有勇气喊住他。只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他牵动着她的视线,把她的目光拉得越来越远。远的已经很模糊了,她才慢慢地离去,虽然是咫尺,却似天涯,那是一种怎样的哀苦、凄楚与无奈。

因为借到碟而兴奋的心情,这时荡然无存,有的只是骤然而起的伤悲,她有一种千帆过尽般的苍凉,这种苍凉包围着她,吞噬着她。她没有想到自己对刘博文的这份感情已经融入到血液里、生命里,医术再高超的医生也无法把它移植出来。

看着他那落寂的神情,孤独的身影,肖梅的内心就像发生了一场大地震,被强烈地震撼了。难道自己被他伤害,在疗伤的同时,内心深处还在眷恋着他?

这是一种什么样的感情啊。从相识到相爱、到分离,所有的往事,所有的回忆,所有的一切,都化成了撕心裂肺的怀念。

这场大雪下过之后,天变得越来越冷了。刺骨的西北风不停地刮着,连县委院内那棵老柳树都被冻得萧萧瑟瑟的,发出了低鸣的呜咽声,室内的温度只有15℃左右,这样的天气,谁也不愿意在办公室多呆一分钟。五点钟一过,大家都心照不宣地找各种借口离开办公室,肖梅因整理一份材料,耽误了几分钟,晚了一步,只剩下她一个人了。

楼道里静悄悄的,只有她的鞋跟敲打着冰冷的地瓷砖,发出当当的撞击声。这声音异常清脆,骤然响起的手机音乐声把她惊了一下,她边走边接电话,到二楼的楼梯口,感觉迎面走来一个人,她下意识地站住了,想错开以后再下楼,没想到这个人却径直走到了她的面前,停了下来。肖梅抬头一看,怎么会是他,这几个月来,还是第一次这么相遇。躲避已经是没有可能了,这意想不到的突然,使她愣愣地僵在那里,那表情怪异得无法描述。

刘博文说话了:肖梅,你还好吧?

这一声问候,仿佛唤醒了肖梅沉睡了几个月的感情,酸、甜、苦、辣所有的滋味一起涌上心头。自己魂牵梦绕的人近在咫尺,却不能向他表露心迹。这个承载了自己所有思念的人,却不能向他倾诉心声,这是怎样的感受。眼泪在这个时候不听话地滑出了眼眶。肖梅站在那里是那样的凄楚,刘博文这个时候,体内涌动着一种冲动。他多么想上去把肖梅抱在怀里,让她靠在自己的胸膛上,这个念头一闪而过,理智马上提醒他,这不是久留之地。

再看肖梅哀哀怨怨的样子,明眼人一看就知道是怎么回事。

肖梅,我真的很想和你谈谈,你能给我一次机会吗?

肖梅竟鬼使神差地点了下头。所有怨恨与委屈就像冰山上的雪顷刻间被七月的阳光融化了,化作了一股暖暖的小溪,从高山上缓缓地流下来。

我在宿舍里等你,好吗?

肖梅又点了点头。看着刘博文的背影。她的心情很复杂。我这是不是作茧自缚,难道这就是爱吗?那种想回到他身边的愿望,是不是太不自爱了。可是,在见到他的那一瞬间,涌上她心头的就是这种愿望。

夜幕很快就降临了,一切都在夜幕的笼罩下变得神秘,变得深不可测。走进刘博文的房间,一种曾经熟悉的气息包围着她。

这种气息让她感到那样亲切,这种气息同时让她变得迷离。刘博文没有开灯,黑暗中他们相拥着坐在沙发上,刘博文闻到了眼泪的味道。肖梅有一种失而复得的感觉,一种久违了的感觉重新回到体内,她从来没有像今夜这样失去控制,任凭眼泪像潮水一样汹涌而来,肆意横流。

也许女人的流泪是一种情绪的极致宣泄吧,她仿佛要把这些日子里所有的痛苦、郁闷、思念,整个宣泄出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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