玖言刚起身就被潋澈给按回了原位。

玖言拿眼睛瞪他：“你这样看着我的话，我会觉得自己像个孩子！”

潋澈拿手轻轻地刮了刮她的鼻子：“你在我眼里就是个孩子！”

“玖言——”熟悉的声音，带着知性的语调，玖言蓦然回首，看见那乳白色窗帘飘起的地方，站着丹尼斯熟悉的身影。

“丹尼斯——”玖言再也控制不住地从床上跳起来，跑去拥抱她。

丹尼斯张开双臂，一抹柔软像猫儿一样地贴近她的怀里，她的手滑过她的头发：“好像长高了一点点。”

玖言冲丹尼斯甜甜地笑，那头还不忘往丹尼斯怀里蹭了蹭：“丹尼斯，见到你我简直是太高兴了！”

“你还好吗？”积蓄了多日情感的问候像一束曙光，布满了整个黎明。

丹尼斯的脸笼罩在整个微光下，看起来就像是金光闪闪的菩萨。

“你知道吗？这么久没见了，我觉得你的眉眼都变得温柔了。”

丹尼斯笑了：“确实是温柔了呢，每日沐浴着精灵树的恩泽，我觉得自己都快变成精灵了。”

“嗯嗯。”玖言接道，“日月之精华，天地之灵气。”

丹尼斯说：“最主要的是潋澈，他这几个月以来一直衣不解带地照顾我，很多时候我都感觉自己麻木得像棵树了，可是他又让我焕发了生命的生机。”

“其实，这一次回来，我感觉你还有不一样的地方。”

“哦？什么地方？”丹尼斯说，连笑起来都不觉得自己变温柔了许多。

“你以前就像一个严肃的封建大家长，虽然很多时候比较自信，可是总是透着隔膜和疏离，可是现在，瞧，你眉眼间都是温柔，简直像是沐浴着母性的光辉。”

“丹尼斯要做妈妈了。”潋澈咧着嘴说，“你的消息还真灵通。丹尼斯要做妈妈了。”

玖言恨不得抱着丹尼斯的手臂连跳三圈：“丹尼斯有宝宝了吗？”

“是啊！”丹尼斯温柔地眨眨眼，“我要做宝宝了。”

玖言向往的神情，让丹尼斯想问什么又吞回了嘴里，末了只对她说：“斯人已逝，好好珍惜眼前人。”

安洛高挑单薄的背影站在玖言的身后，玖言细看一眼他，目光刚触到他，可又像触电一般地弹开。

“刚才我们才得到蓝铃那边的联系，科卡王子已经宣布和你离婚。玖言这一次科卡是当着所有人的面和你解除婚姻，你要小心了，他可是个眦牙必报的小人。”

玖言的脑海中一直回想起慕辰那张睡眼朦胧的眼，以及他喝醉了以后迷迷糊糊地叫她老婆。

玖言觉得有些对不起慕辰，毕竟，是自己背叛了自己的族人。

“现在蓝铃应该以举国之力在通缉我吧，我肯定是他们地仇人！”

“不！”丹尼斯说，“科卡把所有的责任都推到了他的身上，说那次突然宣布停战也是他的主意。”

“蓝铃的那帮大臣，他们都应了吗？”

“不应能有什么办法？”丹尼斯说，“你现在是两国停战的功臣，人民都很感激你，统治者也不能逆人民的意愿而为，所以，蓝铃高层普遍对你持中立态度。”

“中立态度，就是没有态度！”玖言说，有些愤愤不平。

“但是，这也不妨碍你回蓝铃，那里才是你的家乡。”

“可是，慕辰已经恨我了，我回去还有什么意义，整日看见一个怪你的人，你会舒服吗？”

丹尼斯说：“玖言，其实有时候你很傻，一点都不了解男人。慕辰这么做，其实就是为你还你自由，你不爱他，在大婚之夜还那么设计他，且不说他心里有多么痛苦，痛定思痛之后，他还是决定放你自由，我觉得这份恩情，就值得你为之感动了！”

玖言的眼里弥漫着薄荷样的微光，莹白的泪珠像豆子似的攀上她的眼角。

“我要去见慕辰！”

丹尼斯说：“好的，我和潋澈可以把飞船借给你！玖言，能够今天解决的事情，就请一定不要让它过夜！你和慕辰，也早该有个了结才好！”

飞船行驶在苍茫的夜色里，四周惨白的光点像是逝去的流星，玖言开着飞船的手，在时间的每一分每一秒的流逝中开始发抖。

一个男人停在苍穹的尽头，负手而立，正等着她，他望着她，伸出一只手，然后将另一只空荡荡的衣袖背在身后，不疾不徐的句子里恒贯了温柔的气息：“欢迎回家，玖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