方豪手中的那个长盒子非常明显，所以他进教室的时候，同学问他这个长盒子里面装的什么，他不回答。而精明如大牛，早就知道这小子是要给小芸送礼物了。

大牛会这么大方？方豪不敢相信。他不愿听他的话。但是大牛威胁他了，说你如果现在不送礼物的话，放学时候，别想回家。

方豪害怕了。

但是他实在不好意思当着那么多同学的面，去给小芸送礼物。他现在只是暗恋她。小芸的成绩在整个高一，就是名列前茅的。而且她长得非常漂亮，算不上校花，但也不输于校花。

其他暗恋小芸的学生，都是偷偷送的，没有公开的。他现在居然要厚着脸皮松礼物，他可真厚不起脸皮来。

可是不送，大牛又威胁着他。

那只好送了。

小芸的座位在第三排的中间，方豪哆哆嗦嗦地往前走，走了一半路，就吓得回去了。回去后，又被大牛威胁，于是方豪一咬牙，还是半途而废。

上课铃响了，大牛说，这节课下课后，你必须把礼物送给她，这是你最后一次机会。

这节课很快就过去了。大牛怕方豪又临阵退缩，于是直接把他带到前面。

方豪走到第三排，吞吞吐吐地说，“小芸，你今天是不是生日啊。”

说完，他听到心里扑通扑通跳了起来。头低着看着手中的长盒子，他感觉周围挤满了嘲笑的眼睛。

“你怎么知道啊。”

“我想把这个礼物送给你。”说着，他鼓起勇气把手中的长盒子往前面递。

旁边的女学生都“嗤嗤”地笑了起来，他的脸已经红得不能再红了，如果空气里面有个洞口，他想立马钻过去。

“我不能收你的礼物，你还是自己留着吧。”小芸把礼物推回去。

什么意思呢，嫌弃自己呗。方豪知道前两天小芸收了大牛的礼物——是在学校走廊里收的，但小芸却不收他的礼物。也就是说，大牛这个经常欺负他的人渣，更讨小芸喜欢。

可能是看到方豪脸上出现不快了，小芸马上改口说道，“好吧，那我收下了。谢谢你！”

小芸收了礼物，并没有打开。

这个时候，她旁边的女同学因为好奇，催促小芸打开那个长盒子。

小芸无奈，只好打开了，这一打开不要紧，小芸的脸立马红了，而且一直红到了脖子。她急忙把盒子塞到桌子下面的抽屉里。

但是这一情景早已被一个不怀好意地人看见了，有一个不喜欢小芸的女学生把小芸手中的礼物夺了过来，大喊道，“快看啊，方豪送给小芸的礼物。”

那个女生从长盒子里拿出一个东西来。当教室里的学生看到那个“礼物”时，哄堂大笑。

那个礼物，是一个女生内裤，而且还是蕾丝的。

小芸早已经无法待在教室里了，她捂着脸跑了出去。

方豪看了一眼大牛，大牛此时正得意的、笑嘻嘻地看着他。他感觉大牛脸上的肉变得像过期的猪肉，非常让人恶心。

他虽然没有证据证明是大牛搞的鬼，但从实际来看，可以认定是大牛搞的鬼。

“啪！”的一声，方豪结结实实地扇了大牛一个耳光。耳光响亮的，全班都听见了。

大牛刚才的时候也被扇蒙了，他怎么也没想到，这个平时经常被他欺负的方豪，居然敢打他。而且全班都看见了，如果不狠狠地回击，他这个“大牛”还怎么当下去？他还怎么当老大？

“砰”的一声，大牛站起来，一脚把方豪踹飞。方豪的身体砸在了凳子上，然后落在了地上。他的胸口被大牛踹得非常疼，肋条那里也被凳子磕了一下。但是他现在浑身都是愤怒。他不顾一切往前冲，就算被大牛打得鼻青脸肿也往前冲。

终于，大牛斗不过玩命的，终于被他搂住大腿，狠狠地咬了一口，就差被咬下一块肉来。而大牛也像受惊的狗一般，疼得嗷嗷直叫。

“你还我的画，你还我的画。”他一边咬着，一边说。

这件事惊动了班主任。班主任把大牛和方豪叫过去训了一顿，让他们以后老实一点。而且最后班主任单独把方豪训了一顿，主要原因还是他“欺负”蒋小芸的事情。

虽然方豪辩解说这事都是大牛搞的鬼，但是班主任哪里还管这些闲事？于是也不管什么青红皂白，狠狠地训斥了他一顿，告诫他如果以后还敢闹事，就退学。

班主任为了小芸的事情，还在课堂上对学生进行了批评教育。当然班主任还是懂事理的，没有明确说小芸的事情，只是指桑骂槐地教育了一番。说以后谁敢闹事，就劝退。

小芸经过此事后，变得非常不开心，也不像以前那样和同学玩了。而当方豪在走廊里碰到她的时候，她也是装作没看见就走了过去。当然，她以前也是不搭理他的。只是后来，她遇到他的时候，脸上更多的是看不起。

本来应该遭到谴责的人，却逍遥法外。方豪就算不服也是不行的。

没有遭到制裁的大牛，继续变本加厉地欺负方豪。

比如大牛在教室里把方豪的短裤脱掉一半，露出半个屁股。女生们看到这个，纷纷捂住眼睛。

大牛把鼻涕抹在方豪衣服上，而每当方豪的妈妈质问衣服上的脏东西时，方豪只说是自己不小心沾了脏东西。方豪之所以不敢把同学欺负他的事情告诉父母，当然是因为父母只能管一时。他第一次被欺负的时候，把这事告诉父亲。父亲去学校把这个欺负他的学生训斥了一番。那个学生倒是机灵得很，当场表示自己痛改前非，但是等他的父亲走后，那个同学仍然欺负他。

大牛把方豪坐的凳子拆了，搞得方豪只能站着听课。

当然，有的老师会问方豪，你怎么站着听。方豪说自己的凳子被王劲（大牛的名字）拆了。然后这个老师也不会教训大牛，只说，方豪，以后要坐着听课。有的老师也不管他，反正他坐在最后一排，也不影响别人的学生。

方豪站了两天，到第三天的时候，他刚进教室，大牛跪在方豪面前，说道，方豪，都是我错了，我不该欺负你，你就原谅我这一次吧——不不不，没有第第二次了。我该死。

方豪被大牛的举动吓得受宠若惊，可是当他看到大牛的脸的时候，更是吓了一跳。大牛的脸真的是鼻青脸肿，鼻子被打成了酒糟鼻，嘴唇被打成了香肠嘴，脸肿得跟屁股似的。

“你这是怎么了？是谁把你打成这样？”方豪说。

大牛一听，急忙磕头说道，“方豪啊，我真的不会再欺负你了。我给你买了一个新凳子，而且凳子上有软垫，坐着可舒服了。只要你以后不再打我，怎么着都行。以后，我就是你的小弟。”

方豪听得云里雾里的，他真搞不懂是怎么回事。看大牛的意思，是自己把大牛给打了。

“那，你把我的画还给我吧。”方豪说。

自从那张画被大牛藏起来后，方豪回到家就紧张得不行，他害怕自己偷画的事情被父亲发现。所以在家的时候，总是心不在焉，父亲随便一个问话或举动，都把他吓出一身冷汗。

他多次向大牛要那副画，得到的结果就是被他打一顿。

“行行，没问题。不过，那张画放在我家里了，我下午就给您拿过来。”

教室里的学生看到了这一幕，他们也不明白大牛为什么突然害怕起这个懦弱胆小的方豪来了。而据大牛说，他脸上被打得鼻青脸肿，都是被方豪打得。如果方豪真有这么厉害，他以前为什么不反抗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