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郊,满目苍翠的松柏里,是沈家的墓穴。
沈百鲤的父亲沈忌,生前是宋朝的大将军,战功赫赫。后来与楚国在阳山之战,沈家满门忠烈,男子悉数埋骨于那里,换得了那场战役的胜利。
沈百鲤的母亲郭氏听闻这个消息以后,伤心过度,吐血而亡。沈家,唯余沈百鲤一人。
为了安抚忠烈遗孤,皇帝立刻给苏恪和沈百鲤两人指婚。那一刻,苏恪格外欣喜,因为她是他心心念念着的女子。
沈百鲤跪在沈家墓穴前,眸中一片晦暗。人生太苦,为何只剩她一人。
苏恪冷眼旁观,突然觉得沈百鲤有些可怜。
山风拂过,满满的都是寒意。今日在沈家墓前,苏恪的心终于宁静,能够更好地思考。
昔日,沈王待自己不错。而且,他亦是沈恪崇拜的将军。或许,若是以后沈百鲤不再包藏祸心,他可以考虑放她一码。
祭拜完毕后,两人准备回城,哪知道远远地走来一人。沈百鲤心下一惊,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
她加快了步伐,想要离开这里。哪知道苏恪紧紧地抓住他的手,冷笑道,“昔日情郎相见,郡主不要叙叙旧么?”
沈百鲤挣扎了两下,终究还是徒劳,“三皇子,我早就说过了,我与郭旭清清白白,没有什么旧可以叙。”
闻言,苏恪反问道,“既然清清白白,那就更不该视而不见。毕竟,你们可是从小一起长大。过去吧,跟他说上两句。”
说到后面,苏恪的声音已经有了寒意,沈百鲤进退维谷。
“郡主,我不想再说第二遍。”
实在没有办法,沈百鲤朝着郭旭的方向,迎了过去。
郭旭亦早就看到了他们,原本想要装作不认识,哪知道她却径直走到了自己面前。
两两相望,脉脉不得语。
良久,还是郭旭打破了沉默,“百鲤妹妹,三皇子他......待你好么?”
沈百鲤巧笑嫣然,“他,待我极好。”
“那就好。”
简短的一问一答后,两人再无话。身后有沉重的脚步声,沈百鲤想都不用想,便知道肯定是苏恪。
只是不知,他究竟想要做些什么?
只听见苏恪缓缓问道,“郡主,这位是故人?”
虽然不知道苏恪葫芦里究竟卖的什么药,但沈百鲤还是顺着他的话回答道,“三皇子,这是我母亲的义子,郭旭。”
“郭旭,这个名字实在是有些熟悉。”苏恪道,“只是,我竟然一时想不起来在哪里听过。”
闻言,郭旭回答道,“草民不过是一介低微的商人罢了,不足以让三皇子挂念。”
“对了,我想起来了。”苏恪微微一笑,“郭旭,都城有名的儒商,赞助了不少贫寒学子。此等义举,被无数人称道。”
“草民不才,那都是他人的谬赞罢了。”
“真心感谢也罢,谬赞也好,反正你的举动的确让人挂在了心间。”苏恪不咸不淡地道,“你可知道,挂念你的人还真不少。”
听到他这意味深长的话语,沈百鲤心中一沉,深怕苏恪做出别的什么事来。
幸好他不过再随口说了两句话,就带着她离开了。
上了马车,沈百鲤终于松了一口气。哪知道沈恪却突然开口道,“郡主,现在就放下心来,是不是太早?”
闻言,沈百鲤脸色微变,旋即神色恢复如初。但是这细微的变化被苏恪尽数收在眼底,他的心,莫名觉得烦躁。
那个郭旭,不过是一个懦弱而自私的男人。有朝一日,他会寻了机会让沈百鲤看得清清楚楚。不知道,到时候她会不会痛哭流涕。
看着马车离去的背影,郭旭手中的拳头紧了又紧,终究还是松了开来。自古士农工商,他家世代为商,哪怕再有钱财,也不过居于三教九流。沈百鲤身为郡主,原本就不该是自己所能肖想的。如今她嫁与了门当户对的三皇子,这才是最好的归宿。
更何况她刚才还亲口告诉自己,三皇子待她很好,自己更应该祝福才对。
可是,道理终究是道理,他的心却不可捉摸地痛了起来。
昔日,他与沈百鲤一起策马草原,一起弹琴练字,一起生死与共的记忆那么深刻,怎么可能说放下就放下。
突然间,他听到身后有脚步声。回过头时,却是一名陌生人......
是夜,苏恪又来到了沈百鲤的房内。彼时,她已经上榻歇下了。原本以为苏恪今晚不会再过来,看来是她想错了。
“以为我不会来?”
“是。”
“郡主,可惜让你失望了。”
沈百鲤一声不吭,只是主动伸手开始解自己的里衣。
见状,苏恪冷笑,“你倒是识时务。”
“自古识时务者为俊杰,我只是想让自己能够好过一点儿。”沈百鲤缓缓道,“三皇子,你可不可以稍微轻一点儿?我会让你满意。”
“你会让我满意?”苏恪冷冷地道,“不,你永远不会让我满意。”
若是上一世,她这样的主动会让自己甘之如饴。可是自从他喝下她亲手送的那杯毒酒后,他绝对不会原谅她。
他,可以不要她的性命,但不会停止折磨她。
话音刚落,沈百鲤就被苏恪压在身下,粗暴的进入,疼得要命。
那一刻,沈百鲤知道自己惹怒了他。她看不清他心中所想,下一次绝对不会再自作聪明,自讨苦吃。
这一夜,沈百鲤被折腾得丢了半条命。而苏恪,破天荒地在她房中宿了下来。
看着身侧熟睡的他,沈百鲤有那么一瞬间想要用墙上的长剑刺穿他的胸膛。然而,也只能是想想而已。
他是武将,自然警觉,恐怕自己刚把剑拔下,他就醒了过来。到时候,死的就是自己,恐怕还会连累郭旭。
机会只有那么一次,她不能冲动。照目前的情况来看,恐怕只有隐忍才是最好的选择。
好一番胡思乱想以后,沈百鲤终于沉沉睡去。
苏恪素来就有早起的习惯,所以第二日清晨早早地就醒了过来。他翻了翻身,就看见了沈百鲤那张美丽的睡颜。只可惜,她不再像洞房花烛夜那样睡得安静恬淡,而是眉头紧皱。
想都不用想,那个让她无法安睡的人,便是自己。
苏恪只觉得心中气闷,穿好了衣衫,便匆匆离去。
沈百鲤睁开了眼睛,看着帐顶,双目无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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