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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八国神话时代之八国起源》第十五章 羽修弥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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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传来呼喊:“有妖兽,快逃。”这声音喊出,随之而来的便是妖兽剧烈的嘶吼。

老妇人一脸惊慌失色的来到翼修面前,她想要背起翼修逃走。翼修对老妇人说:“不要带我走,那样我们谁也无法逃走。你快点逃走,我可以自己躲在床下的箱子里就可以。”

尽管他这么说,一个失去四肢的人又能做什么呢?老妇人想。

她走近翼修身旁,抱起他。并把床下的箱子拿出来,她把翼修放在里面,之后丢在床下,当她想要逃走的时候。回头却见一只硕大的妖兽已经揪开屋顶,一把抓起老妇人,老妇人没有挣扎,因为她知道,挣扎也没有用。妖兽一口咬去老妇人的脑袋,并吐出来。翼修看到老妇人血肉模糊的头在地上滚动,使得他不禁默默痛哭流泣。

翼修只能用头顶起箱子,恰看到妖兽抓着妇人身躯,正十分熟练的把嘴放在老妇人喷血的脖颈吸喷出的血。这只妖兽并没有獠牙,它的牙齿看上去很小,但却十分锋利。翼修不敢从缝隙中多看,他闭上眼睛,知道那头妖兽即将要残忍的吃掉老妇人整个身体。很快他听到妖兽咀嚼的声音,他只能默默哭泣。

不知过多久,似乎妖兽已经离开,因为外面的声音已经消失。翼修虽然可以拱出箱子,但他没有那么做。他希望到夜晚自己可以出去,这样自己危险可以降低许多。他于是开始忍耐,从箱子缝隙悄然向外看,恰能看到外面发生的事。

此刻的翼修尽管悲伤,但他胸中却有着温暖。原本他对人类怀有一些憎恶,自从遇到老妇人后,他感到温暖。在他脑海中,浮现老妇人冲他和蔼的笑容,小心谨慎的喂他食物。更用温暖的手抚摸他雪白的头发,并为他梳理。老妇人丝毫不嫌弃翼修有如怪物的样子,亲吻他的额头,并陪他说话。想到这里,翼修就悲悯的热泪滚滚而下。

夜晚没有来临,却等到军队来临。他从箱子缝隙中看到穿着铠甲的士兵腿,似乎来许多士兵。

一个声音问:“还有活着的人吗?”

“估计全死了。”另一个声音回答说。

“我们责任不是保护这里的人,林王为什么不派兵来这里?”那个声音说道。

“我妈妈呢,我妈妈在这里,你们有没有人看到?”说着,他便朝这里走来,并且边走边怒吼。

没有人回答那个士兵,而他很快冲入被妖兽毁坏的这所房内。那位士兵看到老妇人的脑袋,便蹲下神捧起带血的脑袋哭泣起来。翼修从箱中看到他,那是一个面相慈祥的士兵,至少与老妇人有些相似。他有着宽宽的下巴,微胖的面容,他哭泪俱下搂着老妇人的头颅,连叫数声“母亲”,一直哭泣好久才抱着头颅离去。似乎是一个跟他一起的年轻士兵,替他捡起丢在地上的剑与盾牌。

在距离妖兽袭击不远处的土地上,贤者已经知道妖兽袭击的事情。而他,在原始森林边界四处游走。他尽量游说附近的人搬迁,去往森林更深处,至少把人群集中到军队可以保护的范围内。可是许多时候他都来晚,很多地方已经遭受妖兽袭击。大多数人都听不进去贤者的话,无论贤者怎么劝说,却都无能为力。其实在森林居住的人群都是极为散落的,有许多都是单独居住,或者几人居住。即使是贤者,想要一一告诉他们也显得有些困难。贤者发觉即使告知那些人也并没有太大益处,他在森里边界行走,并且聚拢起一些人。原本贤者的意图是抗击妖兽,去救妖兽袭击边缘的人群。后来他发现这并没有太大用途,毕竟人数太少。现在他所做的便是聚齐更多像正规训练士兵那样勇敢的人,如今这个人群已有几千人,其中主干赫然就有熊月鸣。还有一些属于羽修昔日手下的人,因为羽修的死亡,致使与他关系不错的人也背弃林王。那些人都是羽修亲手提拔,其中现任三个大队长的两个就在其中。黑脸浓眉赤发的虎精与长脸大下巴蓄着八字胡一头金发的蛇峰,两人身高体阔,浑身上下充满肌肉。两人年龄大约都在三十岁左右,他们与羽修脾气颇投,可是说是他的心腹。在军队中总有四人形影不离,其中三个便是他们,另外还有一个少年。那个少年也在军队中,他面相较好,只是身体不强壮,而他在军队里仅是个杂役。而羽修把他留在身边,因为这少年十分聪颖,在羽修看来,没有人可与他比智慧。事实上,说动虎精与蛇峰带领他们手下很多人真正经过训练的士兵离开林王也是这少年的功劳。

这少年名叫狐伏,眉目清秀五官端正,他的体格勉强只能为一个杂役小兵。通常他是许多人耻笑的对象,如果让他用刀剑与人厮杀,他谁也打不过。这是他遭受耻笑的原因之一,另一原因便是几乎所有士兵都不理解他。狐伏分明打架比任何人都弱小,却总夸下海口说一些如何厮杀妖兽的方法。于是所有人都不去理睬他,只有羽修极为喜欢他。所有人都叫狐伏是没用的小鬼,而羽修却称赞这是一个极为聪明的人。羽修不仅说他聪明,而且还按照他所说整理自己队伍。事实上羽修管辖的队伍要比别的军队更为强,因为这些人沿用狐伏阵型策略,而且军队拥有属于他们自己的纪律,这些都是狐伏为羽修制定方法。狐伏对于军队治理以及军队制度还有军队人员协作最佳阵型极有研究。羽修曾对狐精与蛇峰说,“若说用刀剑比试打架,一百个狐伏也打不过你们两个,若说打仗,一千个你们也打不过狐伏。”

狐伏敬仰贤者阅历过人,私下想拜师于他。他却没有收狐伏为徒,但他见狐伏极为聪颖,以朋友礼节相交。他们年龄相差近百年,贤者毫无轻视狐伏之意,反倒有所疑虑之事,以求教口气。狐伏完全没料到贤者如此对待自己,而他把石衿轩当做老实敬仰。贤者将预言告诉狐伏,年轻人知道有神存在极为吃惊,贤者告诉年轻人,唯独有神才可以化解人类现存的灾难。这让狐伏有着浓厚的兴趣,因为他觉得,神一定智慧超越普通人,他想要学习更多的智慧。自此,狐伏心中有了一个愿望,他希望可以见到神。

在有人居住的几排房子旁边,翼修艰难的一点点蠕动。因为遇到老妇人,这让他觉得至少还有很多人是善良的。也许自己不应该逃避人群,只是没有人再对他像老妇人那么好。许多人看到他用下巴与身子爬行,都觉得他更像是怪物。许多对这样对孩子那么说,于是小孩子们纷纷用小石子投翼修。翼修无法躲闪,只能把脸埋在地上。

翼修如此坚强的活着,他面临许多嘲笑,而他,什么也不能去做。就这么独自爬行,饮用露水,用最为缓慢的速度爬过许多有人居住的地方。从遇到老妇人之后,算是正常休息一段时间。

如今翼修不那么畏惧人,因为人不全是那么的邪恶。其实这个,他早应该知道。村子里只有老弱病残,可是即使一个再弱小的人,也可以欺辱翼修,没有手脚的翼修,甚至连爬虫都不如。至少没有谁会特意针对一只爬虫,但若是翼修,则会不同。他那头醒目的白发,让人很容易发现,而他甚至连残废的双脚都没有,更没有手可以抵抗。

他回忆起老妇人的儿子,带着母亲仅剩残躯离开,离开的时候哭的那么伤心。翼修之所以没有让他们发现,因为他不知道该如何对待老妇人的儿子,而他更不想,让老妇人的孩子伤害自己。直到等所有人离开后,他才试着从箱子里拱出来,并像来的时候那样离开那里,只是离开的时候,没有一个活着的人。

“你们走开,”这时候一个穿着盔甲的年龄较大的士兵驱赶那些人群,他拿掉自己的偷窥,这是一个鼻子坚挺,满脸皱纹的老战士,他紧接着冲远处叫到:“竹节奔,快把这些麻烦的孩子赶走,快点。”

“老头,我可是高贵的奔姓,你最好说话礼貌些,”一个年轻俊朗的卷金发的士兵十分不满的冲老兵叫到:“再敢命令我,我就跟你决斗。”

“算我请求你,快些把那些人赶走,我可不想在孩子面前做出血腥的事情。”老人叫到。

年轻人于是冲那些冲翼修丢石头的孩子怒喝:“赶快回家,不然我那你们喂妖兽吃。”

见那些孩子立即跑开,竹节奔才扬了扬卷发,抱着自己头盔来到老人身旁,见他正看着一个没有手脚的东西,于是问:“那是什么?”

“一个没有手脚还活着的人。”老人说着就拿出自己的剑,作势要用剑砍向翼修的脑袋。

年轻人立即抽出剑挡住老人,并说:“我们的剑,绝不对手无寸铁的人,这是骑士的誓言。”

“你还想怎么折磨他?要知道没有手脚,就意味着遭受更多折磨,最后死的更为凄惨。”老人说道:“现在我宁愿作为一个刽子手杀掉他,也绝不会让他一点点痛苦的折磨后去死。”

可是竹节奔根本就没听他讲话,而是蹲下身拍翼修说:“朋友,你还好吗?”

翼修这才抬起脸,看到是个俊朗年轻的士兵,他有些慌乱的回答说:“我不知道。”

“发生了什么事情?”竹节奔问。

翼修没有不知道该从哪里来讲,于是沉默着。

“你的手脚怎么回事?是被妖兽吃掉的吗?”他接着问。

“要说,应该是被我自己吃掉的。”翼修如实回答说:“被人用斧子砍断,然后被他们烤熟,逼着我吃掉。从我第一只手,如果我不吃,就会立刻看到我另一只手。因为我吃了自己一只手臂,之后又砍断我另一只手,用腿来威胁我。砍掉一条腿,就用另一条腿威胁我,最后一条腿,我若不吃,就用各种疼痛的方法逼迫。于是我只能一口口的吃掉自己的身体。”

那老人与竹节奔听到这话,都大吃一惊,他们听的都毛骨悚然。

“那你怎么逃出来?”老人问。

翼修回答说:“我被丢入粪坑,原本是要淹死在里面,只是我不想死去。于是就咬着旁边树根之类的东西,一点点挪了上来。之后就这么爬,大概这么吃着地上的野果,以及野草什么,坚持活几年。”接着他又把遇到一个好心的老太太,受到她的照顾讲了出来。然后又说了遭受妖兽袭击的事情,他又是如何侥幸逃脱。

听过之后,他们两人保持一阵沉默。

竹节奔抱住翼修的身体,对他说道:“真是受苦了。”说过之后,年轻人把他仰面放在地上。

他拿出剑,划破手指立誓说:“只要我活着一天,我就要保护你胜过我的生命。我以我手中的剑启誓,绝不违背。”

那老兵一脸惊愕,他知道那意味着什么。因此怒骂道:“你真是疯了,怎么可以立下这种誓言,真是冲动的年轻人。”

竹节奔对老兵十分认真的口气说:“现在你要是敢伤害他,我真的会杀了你。”

“真是疯了,因为同情心就这么做,”老兵叹气说:“我就等着你违背你的誓言,到时候也好嘲笑一番。”

“狼毛旺,”竹节奔说:“别忘记你的誓言已经不是追随我的父亲,而是追随我。你要是不想守誓言,你就没必要跟着我。现在的我,只有为数不多的亲人,在这里面,我与你一样是一个士兵。若在战场上,我暂时远不如你。”

老兵见他没有平日玩笑的样子,于是低下头沉音说:“狼毛谨遵誓言,无论你做出多么荒唐的事,我也会为你而战。”

竹节奔听到他的话,脸上带出欣慰。突然笑嘻嘻的说道:“既然说明白了,平常我们也没必要那么认真。”接着他止住笑意,又严肃的说:“有关誓言,我绝不会退一步,我也绝不会违背。至于其余的,我们还像以往那么相处。”

狼毛旺听到这话,那张老人的面孔上也露出笑容,他问道:“那我们现在怎么带上他?”他却在心里暗想:我不会违背我们旺姓始终效忠奔姓的誓言,而我们,能活着来到这里的人,只有极少数人,但能够效忠于聪明睿智毫不逊色他父亲的孩子,总有一天,也许还会夺回我们的领土。

狼毛旺像是背着一个包裹,而他背上背着的人正是翼修。两人集结在一群士兵中,人们都很好奇的看着这人背着一个头发洁白,面目却清秀的年轻人。只是那年轻人的身体完全藏在包裹里,许多人只能猜测这是一个身体过于瘦弱的年轻人,所以才能看起来像是没有手脚。这里没有人会不知趣的跟他开玩笑,因为狼毛旺在许多人眼里可不是什么老弱病残,而是真正强大的人。这里大多数人,都十分清楚,根本不是他的对手。人们称呼他为大剑豪,有关狼毛旺的传言比较多,传言里,他凭借一把剑,甚至能够让妖兽单独遇到都会害怕的人类。

他却不愿意为林王效力,因为他效力的对象是竹叶奔的父亲,竹叶奔的父亲来到这里之后,没多久就病逝。弥留之际,就让狼毛旺效忠于自己的儿子竹叶。而竹叶奔所加入的军队就属于羽修所属的旅队下属的小队长。奔原本是一国的藩王,有属于自己的领土与子民。而旺族原本属于最为原始的族群,那里的人大多不穿衣服,吃野兽的生肉,同类相食,而且极为凶残,犹如被邪恶所侵染,几乎见人就攻击。

是奔的父亲同情那些人,于是把那些人带离栖息地,为他们做衣服,教他们吃熟肉,让那些人学习语言。经历几十年,那些人完全恢复人性。所以旺族视奔姓子民为恩人而对于奔姓氏则是希望能够效忠,其实从心里来说,他们更多的是把奔姓的子民当成父辈或老师。

但竹叶与狼毛关系有点微妙,因为狼毛几乎是看着竹叶长大,他们其实亲密程度宛如父子。也许因为太过熟悉,所以看起来他们讲话十分随意。只是狼毛始终知道自己的职责,就是保护竹叶。

就在这些人集结好之后,随后而来便是不千人的队伍。看样子至少也有五六百身体魁拔壮硕的士兵,其中有几个人并没有穿盔甲。一个是老人,拄着拐杖,带着尖帽,那人就是先知。在先知身旁的则是一个年轻人,那人正是狐伏。在两人身旁,还有一个极为高大的男人,那个男人一头绿发。他把头盔抱在怀里,时而抚弄自己漂亮的绿发。他不是别人,正是石打铁。

竹叶迎上前,对绿发男子叫到:“石,这个村还有不少村民,不少是老人与孩子,也是需要搬走。”

“竹叶,辛苦了,今天先通知他们准备搬走,明天在动身吧。”石打铁正要继续说,却见到狼毛背后是一团白发,而那里面却有一张熟悉的面孔。所以忍不住问道:“背上是什么?”

这时候先知与狐伏也来到近前,他们看到那是一个白发少年。先知一反往日平静不惊的姿态,他立即激动的冲过去,接着跪在狼毛脚下,说道:“我们的神,这是我们的神,唯有他可以拯救我们人类。”

在先知跪下之后,紧接着石打铁跪下,狐伏以及后赶来的虎精与蛇峰也随即跪下来,一些队长似乎也察觉什么,于是也跪拜下来。紧接着,所有的士兵也都跪拜下来。许多人虽然不大明白,但见贤者都跪拜,于是都冲着狼毛跪拜下来。只有狼毛一脸惊愕,却不知自己做了什么事,他忘记自己背后还有一个人。

先知跪在地上,张开双臂,大声叫道:“我们此时,最需要你,请您给予我们力量,拯救我们这些丧失家园的人们。别让您的孩子没有归宿,沦为妖物的食物。请您,拯救您创造下来的孩子们。”

在场所有人,听到贤者叫声,于是也都齐声发出如此叫喊声。很多并不明白发生过什么事情的人,也被贤者的声音所感染。仿佛都回忆起悲伤的事,一个个都如最虔诚信徒,他们中有着悲切哭泣的士兵,多数人回想起自己家园被破坏,妖兽肆虐,人类到处都是被吃剩下的尸骸。就在一片哭泣祈求声中,翼修突然生出美丽的羽翼,那羽翼包裹着翼修的身子,向空中飘起。

突然翼修张开双翼,那断掉的残肢瞬间恢复。此刻他身体一丝不挂,他在高空俯视着下面的人。

这时候贤者把自己袍子取下,巫师的袍子自然飞往天空,包裹住那一具男性的身体。只是张开的羽翼从袍子后面穿出来,他依然看着冲自己跪下来的人。于是这里所有人感受到翼修的神威,全都心悦诚服的跪下来。

“这些还不够,我还会等下去,”翼修说道:“在我拯救你们的时候,你们需要自我救赎。等人们的心变得清澈,没有污垢,就像精灵人一样,我才会带领你们,重新回归你们昔日领土。”

这里所有人都保持沉默,静听主神的告诫。

翼修继续说:“请心怀有仁爱,同胞和睦。关心那些受到伤害的人,怜悯那些需要帮助的人。想要我帮助你们战胜妖兽,你们就要保持一颗善心。请把我的话告诉你们所遇到的所有人,使其与你们团结。”

说完这些话,翼修羽翼消失,并在空中像是羽毛似的,一点点飘落。直到飘落到贤者的怀里,他才站起身。却见自己怀中的青年已经睡着,应该说,他们的神已经睡着。

这时候所有人突然从悲伤的祈求中醒来,刚才像是心灵寻找到永远的寄托。都情不自禁的讲述着自我,所有痛苦与无奈,都得到安慰。甚至所有做过的错事与亏欠,也都得以弥补。许多人都觉得身体轻松无比,心灵仿佛得到清洗一般。对人的憎恶不满,化成对人友善与宽容。这里所有人,都感受到一股相互之间的亲近,仿佛心灵没有隔阂。这时候所有人都感受到,这里的每一个人,都是一家人。心中的畏惧与惶恐,仿佛也被洗去。每个人都情不自禁脸上带出和善的笑容。

先知大声说道:“我们不必再走了,找到我们的神,他会指引着我们的去处。我们就在这里停下,建造我们的房屋与城墙。就像神的指引,我们只要团结,心中没有恐惧,就不惧怕妖兽。”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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