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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宠妾她娇媚可人》第6章 第四十七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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棋盘还在下,谢茗堂左手执黑子,右手持白子。

他面色苍白,唇瓣毫无血色,看得出大病未愈,唯独眼眸里却神采奕奕。

“侯爷,参茶来了。”

赵年的脚步极轻,他用内力传音,以至于房间里压根没有声音。

这都是谢茗堂的特意嘱咐,他醒来的事情一定要瞒下来的。

外面的人要么不知道他受了伤,要么就是知道他受了一定程度的伤,生死未卜,谁都不会知道他这个时候已经醒来了。

除了他的心腹。

谢茗堂抬眼瞥了一眼赵年,抿了抿唇,用口型传达“有消息吗?”

赵年紧皱眉头,无奈道“侯爷,找人哪那么容易呀。就我们目前所得到的消息,这伙人可不简单,背后不仅仅是庆王的影子。”

“这次动乱,想来也是对皇上的不满。

现如今皇上想收权,那位又不肯放手,不过是借这个机会提醒提醒皇上。

本侯是皇上这边的人,当然,这一开始也是我提出的引蛇出洞。”

谢茗堂紧盯着棋盘上的局势,白子的攻势显然越发明显,把黑子紧逼到一个角落。

记忆里,她的棋风也是这么咄咄逼人。

谢茗堂说这话的速度很快,以至于赵年目光有一瞬间的疏忽,漏掉了几个词。

“侯爷,他们的局开始收了……”

赵年挤出一个苦涩的笑容,这些年,若说哪家被坑害的最惨,那一定是他们淮南侯府。

左手微微停顿,谢茗堂似乎在思考黑子的出路“不怕,咱们不是也开始了吗。”

这话说得风轻云淡,赵年心里的不安却被抚平了,侯爷不愧是当年那个带着几百人却能硬生生杀出一条活路的人,如今底气仍然很足。

也是,当年都过来了,现在还会怕吗。

黑子稳稳地落在了棋盘上,谢茗堂终于扭过头看向赵年,眼神带着肃杀之气“就算是大海捞针,也要把她找出来。”

赵年点点头,立马应声“是。”

见赵年答完,谢茗堂挥了挥手示意他退下。

房间一下恢复了冷清,谢茗堂伸手揉了揉额角,这些天的梦魇搅得他心神不宁。

似乎他遗忘了什么很重要的东西。

眼前突然模糊了,抬起手来,只见掌心一片鲜红,鼻尖也闻到了某种甘洌的气味,就像铜铁一点点生锈。

***************

此时才下过暴雨,郊外鲜少有人出没,偏偏玲珑与常人不同,独爱这儿的亭台楼阁。

这儿没人打扰,是个好去处,而且不远处的湖也能刺激到她,让她保持清醒。

越是恐惧,才越能看清自己。

玲珑伸手抻着脑袋,笑得灿烂,眼角弯弯,而那颗泪痣越发吸引人眼球。

“扑哧”的一声,只见白色的影子像一道利剑一样迅速地俯冲到玲珑面前。

“啧,这才几日不见,咕咕你就变得这么凶猛了!”

这似感叹的话语正是从玲珑口中发出,她纤长白净的手指轻轻落在鸽子的头顶上,点了点它的眉心。

鸽子一脸不情愿地别开脑袋,扇了扇翅膀,还扑腾了一下爪子。

玲珑见好就收,没再逗弄这只有脾气的咕咕,只是把它爪子上绑的小竹筒解了下来。

鸽子发出了痛快的“咕咕咕”声,飞到一边自个玩去了。

纸条是故人留的,清秀工整的字迹,隐隐还能从中见着玲珑的痕迹。

“淮南候府一切安好,侯爷受伤至今未醒。”

盯着这简单的几个字,玲珑心绪复杂,这消息如今对她来说到底是好还是坏。

“罢了,若是他真死了,这局面才不好收拾。现在几方焦灼,哪一根线都不能动。”

桌子上放着早已备好的笔墨,玲珑亲自磨墨,她挺直了脊背,力道适中。

她垂下眼,极为认真地在做这一件事,可不知怎的,突然就想到上一次她在书房给谢茗堂红袖添香的场景。

其实她面对谢茗堂的时候,都抱着防备之心,都告诉自己是演的。

可能是她演得太好了,让谢茗堂相信了她,才能知道那消息。

教她的妈妈说过,这世上最蠢的人就是动了心的,谢茗堂就是再狡猾如狐,也抵不过这世间真理。

无欲则刚,只有蠢货才会轻易相信别人。

玲珑的笑容一点点凝固,弯弯的睫毛像蝴蝶的翅膀,脆弱而具有迷惑性。

似乎下一刻就要飞走。

手腕有点酸涩,于是就停下来了,许是以往吃了许多苦,这会没人的时候就更不愿意勉强自己。

笔是上好的狼毫笔,纸也是她用习惯的那种,在淮南候府里用的那种。

商行小到连这种小细节都没有放过,玲珑也不能不叹一句用心良苦。

“紧盯那边情况,若有需要,帮。”

起笔停笔皆带了她自己的习惯,一般人还真模仿不来,就连她亲手教的丝丝也不能真模仿出她的风骨。

玲珑从袖子里掏出哨子,吹了几声,刚刚不见的鸽子又出现了。

它摇头晃脑,睁着黑溜溜的眼睛望向玲珑,等待她下指令。

“咕咕,过来!”

“咕咕咕……”

鸽子发出了它一向的声音,不情愿地朝玲珑走来。

细心把写好的纸条放进竹筒里,绑在了鸽子的脚上,玲珑细心地朝它低声道“一定要传到该送人手里。”

“咕咕咕咕”鸽子脚上拖着个小竹筒,只觉得自己被束缚住了,不满意地叫了几声就挥了挥翅膀,像来时一样又“扑哧”一声飞走了。

消息传到出去了,人到是吊起一口气,玲珑拉了拉嘴角,许久没动作。

直至有人来找她,远远的,就听见有人喊道“宁姑娘,该回去了。”

挑了挑眉,玲珑将纸条藏进袖子里,才缓缓起身“管事的,你来的可真快。”

“这是待客之道,姑娘现在在我们这小小商行做客,咱们自然要保障姑娘的安全。”

玲珑顺势拿出帕子捂着嘴笑道“是呢是呢,我都忘了商行的待客之道!”

明晃晃的讽刺意味,玲珑就是借着这话说之前那件事。

可商行那个不是脸皮厚的,他立马笑着接话“那是自家不识自家人,咱们商行可和宁姑娘有合作呢。”

玲珑也便再驳他的面子,索性就不搭理,走在了前头。

可她想不说话,这边却又来试探口风,只见管事那人说道“想必,宁姑娘应该知道江宁徐家吧!”

江宁徐家,这是又来提某人来了?

玲珑心下一咯噔,猜出他接下来的话。

果不其然,他继续说道“那徐家可是我们商行这边的老主顾,现如今的徐夫人可是个会来事的,心思活络。”

“很不巧,我认识她。”

玲珑一下就堵住了管事接下来的话。

他那宛若老树干的脸皮一抽,笑容也僵硬起来,比起之前的刻意讨好,眼下这样子到让玲珑舒服了许多。

“果然,宁姑娘就不是常人,这人脉就是广。徐夫人前几日还来拜访过,说是想向宁姑娘讨教讨教。”

这迎月如今到底是存了什么心思,刻意想要接近她?

玲珑自认看人目光不差,却也想不明白迎月原先无来源的敌意和现如今无来源的讨好是怎么回事。

“徐夫人说了,宁姑娘不用急着给答复,慢慢想想。”

玲珑几乎是下一秒就立刻开口“那麻烦管事的帮我替徐夫人捎口信,除非她能回答我几个问题,否则就用不着见了。”

管事的明显没猜到玲珑居然会说出这话,一下没反应过来“这……”

“跟她说,让她好好想清楚,我不急。”

玲珑挑眉,这回复明显很认真,让管事的再想劝说也没了招。

***************

“她真是这么说的?”

“真的,比金子还真。徐夫人,我李某这方面可从不说假话的,你也知道咱们这行最讲究的就是“信义”二字。”

管事一见面前的女子露出的狐疑,立马喊冤,要知道他这可算违背了商行的规矩,接私单。

若是被知道,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迎月也知道这行的规矩,这回让人带话本就没抱多大的希望。

不过,眼下倒是真有了些成效。

若此次真证明了玲珑是天选之人,那她可就得修复修复两人的关系。

上次被玲珑一通吓唬下来,讲道理,迎月还真是发怵。

她本身能来到这个世界,就已经算是某种玄学了。

想到这里,迎月心底隐隐觉得不公,明明她也不是一般人,偏偏……

算了,勉强忍下这口气,她胳膊拗不过大腿。

如今虽算不得多出众,可这安逸也是她自己赚来的,她不会为了争什么东西再得罪这天选之人了。

“你去回话吧,就说本夫人想好了,她问什么我都回答。”

缓缓突出一口郁气,迎月极其坚定地开了口。

“对了,这些钱给你了,多余的就是你这次的表现费用。”

迎月挑眉,银票就搁在管事面前的桌子上,伸手就能拿到。

管事刚准备有所动作,迎月又开腔了“不过,你也知道近来朝廷动荡,咱们这小本生意也不好做。就劳管事帮我再走一趟,探探消息吧!”

管事毫不客气地揽下桌上所有的银票,立马就数了起来“一,二,三……

哟,这次徐夫人可是重手笔,只不过嘛,近来这消息锁的可厉害了,这点钱,还不够我打点关系呢。”

迎月柳眉竖起,立刻叱道“这还没走出我徐家的地盘,就开始跟我蹬鼻子瞪眼。

也是够不客气啊,不想想当初谁欠了咱这人情的。

若是没我这接济,你在进商行之前不饿死都不好说,转眼发达了就不客气了!”

管事像是死猪不怕开水烫,伸手掏了掏耳朵“得,要不我这钱也不要,您也甭让我传话了!”

迎月眼里闪过一道转瞬即逝的恶意,话却是没了力气“那你说说吧,到底要多少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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