凤凰楼上

一桌的珍馐正散发着浓浓的香气，大盘鸡，红烧狮子头，酱猪肘子，辣子鸡，应有尽有。记得第一天进城的时候，关河就是跑到一家大酒楼点的这样的好菜，虽然没这么多，但也差不多了。那桌菜可是足足花了他一百两银子。这事儿要是让他师父那老头知道了，那可就不止是给一百只野鸡包扎小腿儿的事儿了，关河的余生，可能就得和拐杖相依为命了。这刚进门时，凤凰楼跑堂的看着关河那身打扮，嘴上吆喝着客官请进，但心里却以为关河是个吃霸王餐的土鳖，正盘算这个孩纸要用多少年的工钱才能抵得了这桌菜。可当看到他后面跟着的女子的衣着时，也就没什么犹豫的了。但嘴里头却不停地嘀咕：这是病吗？怎么那些富家公子爷都喜欢穿着破破烂烂的衣裳来吃东西，前些天是那位常客公子哥，今天这位又是哪家的公子啊，唉，真是猜不透他们这些有钱的。摇着头，跑堂倌就去忙其他的了。

不过，关河此刻可没闲工夫去考虑那跑堂倌的小心思，他的眼里只有菜，没有他。准确地说，是只有肉菜。他也才不管旁边什么相国千金正皱着眉不满自己的吃相呢，吃饱了，才是王道。在宛如风卷残云之后，什么盘子啊，碟子啊，基本上都空了。此时关河才心打了个饱嗝儿之后，他开口道：姑娘这么客气，有什么问题就请问吧，在下一定知无不言。

“公子怎知玉儿是有事问公子？”女子此时一扫之前关河的不雅行为带给的不快，微笑而又带着诧异地问道。

关河盯着司马玉儿一会儿，旋即笑道：“首先，姑娘请我来此，一句话不说便让我坐在这，随即便是好酒好菜地招呼。古语有云：吃人嘴短，拿人手短。由此在下便知，姑娘是有事情要问我，”

“那公子又是如何得知，我不是需要公子做事儿或者其他，而只是问公子问题呢？”司马玉儿依旧微笑着问道。其语气变化了一些，想来她以为关河是猜的，不过运气尔尔。

“其一，安阳城里岂会缺人办事，更何况姑娘如此优秀，身边定不会缺肯为姑娘效犬马之劳之人。这其二嘛，若是姑娘把关河当穷人来救济一顿，普天之下，姑娘又能救得了几多？所以在下觉得姑娘应当是有事问我而非其他。”关河面色不改地答道。

“公子过谦了，玉儿确实是有问题问公子，刚才言语如若有所冒犯，还请莫要见怪”司马玉儿一脸微带歉意地笑道。眼神里又开始闪烁些许异样之色。

见关河没回答，且依旧自顾自地喝着茶。她心里也是领会，于是马上又柔声问道：“公子可是来自昆吾山，又与落无涯是何关系？”

“玉儿姑娘可是有何指教？，说是在昆吾，却也不准确，家师喜欢云游四海，却也不知此时正在哪个荒村，那座野桥呢。”话虽平淡，可关河的心里却是仿佛起了滔天大浪。此女非凡！他此刻更加确定。但是，她是由何得知我和我家那老头的关系的。轻啜着茶，关河装作漫不经心地盯着司马玉儿道。

想是猜到了关河的眼里的疑虑，司马玉儿微笑着解释道：公子多虑了，只是由公子背上所背之玄铁铁匣漏出的些许棱角，玉儿便猜到了五六分，玄铁只有昆吾能产，而能纯借内力将之融于斧锤之中，并把玄铁锻造成公子背上的匣子，除了十几年前，称退隐昆吾的绝命棋客落无涯，我实在想不到，昆吾还有何人有此本领。现在问此，也不过应了玉儿自己的一个猜测而已。”

说罢，便示意丫鬟把一个包裹给自己。“公子还请务必收下，这是玉儿的一点心意。”

“此举不妥，”关河连忙起身。“无功不受禄，你问我答，咱们算是两清，玉儿姑娘的心意我心领了。若是玉儿姑娘没有什么其他的事情，那就恕在下先告退了”。在婉言辞绝了司马玉儿的一再挽留后，关河便走下酒楼，径自离开了。只留下司马玉儿站在那一脸无奈。神色里还带着些许的惊奇。“派人跟着他，一旦他有什么大的动向随时报告给我。不得有误，明白吗？”在随从听命并离开后。司马玉儿面无表情地坐在椅子上，“还活着是吗？”，她喃喃道。眼神里平静如水，仿佛什么都没有发生，但却又让人感到阵阵心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