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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就是江湖》第四章 惜花非仅惜花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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逍遥看了看眼前这两个奇怪的人,脑中思绪万千。突然,她好像想到了什么。

传说有人曾试图在这座客栈里上吊自杀,却被一个厨子一把飞菜刀给救了下来。也曾有人来这座客栈来寻仇,也都被一口锅给挡了下来。

“敢问两位可是数年前守护花满楼的那一锅和一刀?”逍遥虽然问出了这句话,但是心里还是狐疑不已,眼前这两个人不过二十出头的样子,甚至还不满二十岁,若是数年前就有了能对抗江湖上绝大多数高手的实力,那么未免也太恐怖了些。

“姑娘说笑了,我们无论如何都不能和师傅相提并论的。”那个较高的男子将锅背在了身后笑道。

“他要能和师傅相提并论,就不会整天想着怎么欺负我了”那个像女生的身材较矮的补充道。

“原来如此,果然是名师出高徒。不过阁下从我手底下救人,怎么也得给个说法吧。”逍遥慢慢的走到树前,将剑拔了下来,对着那两个奇怪的人,问道。

“哈哈哈哈哈哈哈,实在不好意思。姑娘可能听说过来到我们客栈的人从来就没有一个受到过伤害的。但其实,这倒是一个误会。”

“哦?什么误会?”逍遥依然举着剑问道,虽然面前这两个人武功高强,但若是他们不能给自己一个合适的理由,那么她并不介意杀掉这三个人。

“哈哈哈哈哈,说来也简单。就是我们并不是护佑的住在我们客栈的人。而是在我们客栈这一圈,从来不允许出现死人,就算是皇帝在这,也不可以杀人。江湖上的规矩,还请姑娘见谅。”背锅男子施了个礼答道,但脸上充满了自豪。

“江湖规矩,自当遵守。“逍遥虽然心里依然不是多么高兴,但这个理由已经足够了——皇帝在这也不能杀人。她丝毫不怀疑这话的真实性,因为事实就在这里。所以她收起了剑,一言不发的走向了自己目标的方向。

计划不能更改。

她刚转过身去,却听到后面传来一个声音。那是腿毛的声音。

“你这么整天急着去杀人,是真的当这王法不存在了吗?“腿毛从刚才的慌乱中缓了过来,抵着腰刀呵道

逍遥停了下来,她对这个突然出现的人貌似产生了些许兴趣。那一口官刀,她自然认识。所以她倒很想听听这个官府中的人想要说出些什么冠冕堂皇的东西。

“呵,王法。你可知道我杀的都是些什么人?欺名盗世之徒,奸淫掳掠之人而已,我的剑上,从来就没有流过无辜的血。你却要说王法,若是王法有用,怎么那么多人存于水深火热当中,怎么那么多该死之人依然好好的存活于世上。”

“那也不是你杀人的理由,我江山从捕快到捕头到现在也有四个年头了,从我手里经过的案子,没有哪个嫌犯靠关系逃脱,亦没有冤假错案。我行得端坐得正,倒是你们这些所谓的大侠,遇事不想着报告官府,却想着以杀止杀,杀完之后又说官府无用,岂不知人命非草芥,莫轻之。”腿毛的语气越来越激昂,那本来稍显猥琐的神气,这一刻却变得如此的正直。

“呵呵呵呵,报官吗?”逍遥讥笑道

“所以你到现在也只不过是个小小的捕头而已,你的那些所谓大人、上级。各个背地里都干着见不得人的勾当。你只知道你手里抓过的有几个人,你却不知道真正受到处罚的又有几个人。你只知道我们以杀止杀,却不知道我们救了多少人。你没见过那些所谓大人协同各个势力拐卖人口,你更没见过有多少少女被迫从事那些见不得人的勾当。这些,都是你口中的官府的行径。”说到最后,逍遥的语气渐渐有了斥责之意。

“官府中的确有些杂种,但那毕竟是少数……自然有其他人来管,如果任由你们这些所谓侠客胡作非为,那要官府还有什么用?”

“如果官府真的有用?那为什么没人想着去报官?如果官府有用的话,那为什么你口中江湖上的所谓侠客反而更受人尊敬?如果官府有用的话,那要侠客有什么用!少数,你如果想知道你口中的少数有多少人,就跟我来。让你亲自看看你口中的官府背地里所做的勾当,你口中的杂种,绝不仅仅是少数而已。”

逍遥话毕,看了那两个古怪的人一眼。那两个人也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然后逍遥便头也不回了继续走了下去。

“等一下!”腿毛拦道,逍遥却没有理他。他又是喘了一口气,狠狠的施展开轻功追了上去。

那一锅一刀相视一看,却又都笑着摇了摇头,然后就回到了客栈,就像没人看到他们是怎样出来的一般,也没有看到他们是怎么回去的。

只是那厨房里,比刚才又多出来了两个人而已。

点香阁,乃是京城最大的一家青楼。但却不是地位最高的青楼。

之所以说它大,是因为它的占地面积大,窑姐们数量多,后台最强硬,资金最充足。而之所以地位不是最高,则是因为它单纯的就是一个青楼而已。不似其他青楼那般,有部分艺人卖艺不卖身以及可以附庸风雅观一曲姑娘们的歌喉却不施以咸猪手的存在。

在这里,就是做皮肉生意的,所以称其为窑子更合适。

窑子自然是比青楼低出来不止一个档次的,甚至还会受到官府的严厉打击。但是即使是这样一个人尽皆知的窑子,却依然挂着青楼的名字,所以还是受到官府保护的,论其中原因,便不用多说。

正所谓术业有专攻,这个专做皮肉生意的青楼,却一直引得王孙公子、富绅子弟们流连忘返。不惜掏出大把的银票来乞求自己心仪的姑娘的芳泽。若问其中道理,食髓知味也。

不过虽然这里的姑娘都是明码标价的,但却不是单纯的皮肉交易者,而是还有附加品。如果要准确地来说,这里的姑娘都是红倌人。

古代妓女总体分三种,单纯卖身的叫做娼妓;歌妓和舞妓一般不卖身,叫做清倌人;还有一种就是有艺也卖身的,叫做红倌人。

一般来说,娼妓是最便宜的,也是档次最低的;清倌人其次,因为虽然附庸风雅能够给某些人物带来面子上的光泽,但来青楼的,又有几个是单纯为了这点面子而来的,所以,档次最高,也是标价最高的,就是红倌人。

一个全部由红倌人构成的青楼,其收入可想而知。这是背后的人为何要扶持这一个青楼的原因,同时也是其除了大人物扶持之外的最重要的立足之本。

但是,这么多的姑娘,是从哪来的呢?

除了这背后的生意链的参与人员,恐怕没有几个人知道。但是很巧的是,那几个人里面的一个正在往这赶来。

怎么来的?还能怎么来的。逍遥每次想到这里总是一肚子的火。

即使是家境贫寒的人家,也很少有送女儿去做青楼生意的。自己自愿的,更是少之又少。更别说有才有艺的,若是为了生计,又何必做这皮肉生意。

近两年来,全国原本的青楼,渐渐被一股势力所取代。虽然名字都不一样,但是背后的人,却都是同一批人。

与此同时,全国的人口走失案件越来越多,好多穷苦人家出卖女儿的现象也愈演愈烈。本来应是对这些现象进行调查的官府,却是只做了一些应付式的检查工作,然后就不再过问。

本着对女权主义的责任感,那个男人对这一系列事件进行了调查,结果发现了其背后关于官府的一些蛛丝马迹。而后,就是一年前,他碰到了逍遥,两个人其实都在做同一件事,所以两个人很快达成了共识。从此,惜花公子威名更胜以前,两人一人在明,即是逍遥,另一人在暗,即是那个黑衣男子。

随着两人的努力,一个个窝点被渐渐拔起,一件件事情慢慢的水落石出。查到最后,他们竟然发现了一个令人震惊的结果。

他们最初的猜想,便是各种达官贵人为了谋取利益,通过青楼的方式,强迫、绑架各种少女并加以培养,使之成为赚钱的工具。但是当他们一路调查到资金的最终去向时,却追到了南王府。

要说南王府,便不得不说到皇家。当朝皇帝,如今不过十余岁。若问其原因,倒也容易解释。太上皇,也就是当今皇上的爷爷。不知是什么原因,即位之后,虽有后宫佳丽三千,御医药石无数,却始终难得一子。所幸他在继位之前留得一子,正当他准备传位给这唯一一个儿子时,却传来了噩耗——太子突发疾病,不治身亡。

年迈的皇帝突受打击,也是重病卧床。还好太子亦留了一个遗腹子。老皇帝派人日夜坚守,严加看管。终于是等到了小孙儿顺利出生。

为了让皇族能继续繁荣繁衍下去,为了让孙儿即位之后能够顺利的执掌朝政。也为了消除朝中某些人对皇位的不轨之心,他一手扶持起了皇后的亲弟弟,来辅佐小皇帝。

一切都如老皇帝所安排的发展,孙儿七岁那年。老皇帝正式宣布传位给小孙儿,而他所亲手扶持起的小舅子,也就是现在的南王。终于成长成了能帮助皇帝对抗某些大臣们的一股势力。

孙儿乖巧懂事,他的小舅子也是忠心耿耿。老皇帝也终于放下了心。

人总是因为某种信念而坚持的,老皇帝也是如此。在一切都处理妥当之后,重病缠身的老皇帝加上过于劳累,本就是因养育孙儿而坚持下来的生命,终于撒手人寰。举国上下,万万人齐悲。

老皇帝在世之时,风调雨顺,天下大治。虽是从小锦衣玉食,从父亲手里接过来的皇位,但他却没有一点轻浮和急躁。一心为民,一生为民,终其一生,对得起无悔二字。但是如今,这由老皇帝稳定下来的天下,却隐隐透露出一股将至纷乱的气息。

逍遥将剑掩在手中,足尖轻点,慢慢地潜入了点香阁中。在那错落复杂的小楼间,隐藏着一间专属于部分大人物商议事情的一个房间。

这个消息,是那个人拼了老命得来的,所以今晚上的行动,只许成功,不许失败。

腿毛的轻功比不上逍遥,却也足以不让人听到响声。他紧紧的跟着逍遥,一是好奇,二则是想证明自己所效命的官府。

纸醉金迷的圣地里,肉糜之声不时传来。逍遥对此充耳不闻,腿毛若是平时,恐怕也是羞红了脸,但这一次,却是无比郑重。

两人伏在楼顶上,静静的听着里面的谈话。

一个熟悉的声音从楼中传到了腿毛耳朵里,本已经冷静下来的腿毛,却是握紧了手中的刀柄,那颗对自己的职位所忠诚的心,在这一刻却变得羞愧难当。

逍遥没有管腿毛,因为她已经拔起了剑。下面那一圈人,已经是死人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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