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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药窕嫡女:一等世子妃》婆媳之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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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啊啊……啊啊……”

毅哥儿稚嫩的啼哭声在正堂里回荡着,柴侧妃脸色不悦,直直地把孩子给放到了柳氏怀中抱着,冷冽的目光看向王妃,话音微讽,“怎么?说不出话来了?如今我们这般都因为你的好儿子!”

“没错,若不是世子,我……我们又怎么会受这般连累?”

郑芳宜越想越觉得不甘,她这是受的哪门子连累,好端端的便有这无妄之灾,恐怕这整个屋里最不值的便是她。

王妃、柴侧妃,就连柳氏都有自己的孩子,锦韵也有沐子宣的爱重。

可她呢?什么都没有,她甚至还怀疑沐子荣的心思压根就没放在过她的身上,她冤啊!

王妃没有说话,侧头看向窗外,似乎在想些什么。

锦韵站在王妃身边,看向一脸义愤填膺的两个女人,不由冷笑道:“若是今日出事的是大哥,侧母妃与大嫂也能这般置身事外?”

“子荣从小便养在王爷身边,饱读读书,忠君爱国,他怎会做出这等没脸没皮的事,置王府声誉于不顾?”

柴侧妃冷哼一声,毫不示弱,斜睨了过来,“怕只有那些野惯了没教养的孩子才不懂这三纲五常,尽做些有辱家门,祸国殃民的事!”

“你……”

锦韵咬紧了后牙槽,正待反驳,却被王妃一把拉住了手腕,轻轻地对她摇了摇头。

王妃缓缓站起了身,红唇抿成了一条直线,一身酱紫色鸢尾花长裙拖曳在地,随着她的行走如流水一般无声而动,锦韵觉着只是一眨眼的功夫,王妃便已经站定在了柴侧妃眼前。

“啪”!

惊天地泣鬼神的一个响亮的耳光,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柴侧妃怒目圆瞪,眸中闪过惊讶、错愕,以及不可置信,柳氏与郑芳宜全都吓傻了,谁也没想到平日里最重规矩和礼数的王妃竟然能够做出这种事来?

“你……竟然敢打我?”

柴侧妃捂着红肿发烫的脸庞,面色狰狞,银牙咬得咔嚓作响,愤恨的目光如熊熊烈火一般,恨不得将王妃给烧成灰烬!

“我打你,是因为你管不住自己的嘴,什么话也敢乱说!”

王妃秀眉一竖,沉静的面孔透出几分淡淡的威严,让人不敢逼视。

锦韵禁不住在心里拍了拍手掌,太痛快了,这可是她想做而不敢做的事,柴侧妃那个老虔婆,她想打她很久了!

“王妃,我母妃说的哪里有错?若不是世子的过错,又怎么会累及家人,如今这个难关还不知道能不能顺利度过?”

自从幽竹事件之后,郑芳宜难得和柴侧妃站在同一战线,为着自己不受连累,当然应该同仇敌忾。

王妃冷冷地瞥了郑芳宜一眼,“长辈说话,有你插嘴的余地吗?郑家的女儿就是这般家教?”

柴侧妃狠狠地瞪向王妃,口气怨毒,“怎么?你人都敢打了?芳宜说几句公道话都不可以?”

“就是在王爷面前我也是这么说。”

王妃淡淡地瞥了柴侧妃一眼,冷声道:“如今子宣投敌的事情还未得到证实,你们便自乱了阵脚,风言风语地管不住嘴巴!若是子宣真的出了事,你们脸上有光吗?以为把我们母子几人供出来就会没事了?还是以为你们能够独善其身?”

柴侧妃几人的脸色瞬间便变得难看起来,谁不知道投敌谋逆是抄家灭族的大罪,但他们个个都家世不菲,若是娘家能够出面保他们,或许还有一线生机。

锦韵冷眼扫过众人,轻易地便读懂了她们眼中的神色变幻,人都是自私的,有福之时可以同享,但有难之时却未必能够同当。

即使她再不喜欢他们,也知这个时候大家应该拧成一股绳,能够借助家族力量的便借助,能够出主意想办法的更好,一家人,总要共同度过这难关不是?

想到这里,锦韵不由缓缓开口,“我们是一家人,打断骨头连着筋,若是子宣真像……”咬了咬牙,眸中满是沉重,“真像三皇子所说的那般,我们一家人谁也逃脱不了,包括我,包括母妃父王,包括侧母妃,柳姨娘,大嫂……还有毅哥儿。”

锦韵故意这样说,只是想让大家清楚地意识到目前的形势,都是一条绳上的蚂蚱,不是你置身事外便可安枕无忧,什么隔岸观火落井下石就趁早给收敛了去。

“凭什么?”

郑芳宜尖叫一声,脸颊涨成了奇异的猪肝色,激动道:“你有婆婆和丈夫的爱重,死不死的自然无所谓,更何况那犯事的人还是你的丈夫,你最该死!”

“可我呢?我何其无辜?孩子没有,婆婆不喜,丈夫不爱,我犯得着为了你们沐家搭上这条性命吗?”

“对,我不能死,绝对不能!”

郑芳宜话语顿了几顿,情绪异常地激动,眸中光芒连闪,似乎悟出了点什么,随即带着点疯魔地笑道:“我要让父亲写信给子荣,我要与他和离,对,和离!如此我便不再是沐家人,沐家的生死与我也再没有关系!”

这话一出,柴侧妃与柳氏的脸色都是一变,眸中光芒闪动,那一瞬间都兀自低下了头去琢磨。

王妃与锦韵冷眼看着,目光中闪过不屑与嘲讽。

是,郑芳宜说的这虽然算是疯话,但若事情成真,无疑也是一条救命之道,端看个人怎么想。

你是愿意为名誉气节而死,还是带着另一种被人嘲讽的身份而生?

半晌,柴侧妃却是首先发了话,瞪向郑芳宜,冷冷道:“没想到郑家的小姐竟然如此贪生怕死,子荣若知道你是这般,定会以你为耻!”

“命都没了,还能想其他的吗?”

郑芳宜红唇微勾,语带嘲讽,这个时候她似乎什么话都敢说,“难道母妃不曾这样想过?若是父王一纸休书或是与他和离,您就可以回郡王府过逍遥自在的日子,犯得着同沐家一起死吗?”

“你放肆!”

柴侧妃高高扬起了手掌,却被郑芳宜一把给攥住,狠狠地甩向了一边,只见她梗着脖子傲然道:“想打我?在家中父母都未打过我,你凭什么?”

说着,大力一扯,竟然将柴侧妃带倒在地,肩膀更是碰在了大圈椅的扶上手,立刻发出了“哎哟”一声痛呼!

锦韵暗暗点了点头,这才是她初入京城时见识过的模样,郑家千金果然不改嚣张跋扈的本色,即使被沐亲王府的条条规矩束缚着,如今也彻底解放了出来。

而很不凑巧的,柴侧妃成为第一个实际受害者,至于郑芳宜说她的那些腌臜话,她全是左耳进右耳出,就当是疯狗吠呗。

锦韵心里实在很爽,但碍不过王妃的眼色,不情愿地去将柴侧妃给扶了起来,可嘴上就像夹了蚌壳一般,绝对不会为她说半句好话。

“反了你?竟然敢忤逆婆婆!”

柴侧妃一把甩掉锦韵的手,脸色铁青,实在是一天之内被人欺负了两次,她心中的愤怒已经到达了顶点。

王妃是正,她是侧,挨这么一下子她还可以到王爷面前哭诉一番搏取同情和怜惜,王爷自会为她出气,犯不着她亲自动手。

可郑芳宜一个小辈,还是她的儿媳妇,竟然就敢这样对她?她这张老脸还怎么搁?

“婆婆?”

郑芳宜红唇微勾,嘲讽一笑,“你又什么时候将我当成你的儿媳?说往房里塞人便塞人,那样一个贱婢,你竟然还抬了她做姨娘,你不是明摆着打我的脸吗?”

“那是因为你生不出儿子,是个不会下蛋的母鸡,我能容你到现在,你便该捂着唇偷笑了!”

柴侧妃理了理衣襟,不屑地看向郑芳宜,话语恶毒,似乎也再无顾忌。

是啊,想到郑家怎么对他们母子,她心中便始终存着一口恶气。

沐子荣在望城驻守,还以为能借助着郑家的势力做出点功绩,可郑家人是怎么做的?看着东郡不好惹,立马将能用的人都撤走,留下沐子荣孤军奋战,若不是有锦韵设计制造的那批海船,说不定自己儿子的性命便要交待在了那里。

更别说郑芳宜依仗着郑家的威势,平日里在王府也是作威作福,于她这个婆婆也算不得礼数周全,一切看在郑太尉的面子上,她不过是在容忍罢了。

如今大家既然撕破了脸,她还有什么不敢说的?

“你个老虔婆!活该你儿子当不成世子!”

郑芳宜胀得满脸通红,一直怀不上孩子成了她心中的隐痛,若是她真生不了,将来离了沐子荣再嫁,恐怕也落不到好下场。

可与性命一比,她还是选择了后者,留着命要紧,将来给丈夫多纳几个妾,生的儿子自然也能记到自己名下,想一想,她的心气稍平。

“你!”

柴侧妃气得全身隐隐发颤,那凶狠的目光似乎恨不得扑上前去将郑芳宜给生吞活剥了去,她当时怎么会瞎了眼,让王爷去向太后讨个情,求了这郑家的小姐,这不是要来生生气死她吗?

毅哥儿被两个女人的争吵声给吓哭了,柳氏在一旁哄着孩子,也不敢轻易介入俩人之中。

王妃眉目一沉,冷声喝道:“好了,你们每人少说一句!王府还没倒呢,你们就先窝里反了,让人听到,你们脸上臊不臊?一个婆婆一个媳妇,礼仪规矩都吃到肚子里去了?互相谩骂指责,你们与市井的泼妇何异?”

柴侧妃面上一僵,抿唇不言,可那隐隐高挑的秀眉也说明了此刻她心中意气难平。

郑芳宜还想说道两句,却又被王妃劈头盖脸地给喝了回去,“芳宜,我与你母亲年轻时也算有点交情,如今劝你嘴下留德,多顾忌点郑府的颜面,若是传了出去,郑家女儿的名声可就不好听了。今日不论你是要闹着和离还是怎的都随你的便,风水轮流转,只期你他朝不要后悔!”

“和离!”

柴侧妃看了王妃一眼,终于沉了沉气,冷声道:“我是子荣的母亲,我替他做了这个主,如此忤逆婆婆的媳妇我们沐家不敢要,待会王爷回来便赐你一纸文书,你自且去吧!”

柴侧妃毕竟还不敢做得太过,依她的心性,郑芳宜这种泼妇是休了了事,可又怕郑家在外落井下石雪上加霜,所以她才退一步允了和离,这个女人再呆在王府一刻她都觉得堵心,趁早眼不见为净。

“那就好!待会王爷回来你可别不认帐!”

郑芳宜嘴一撅,终于满意地落坐在了椅子上,也宣告着这一场口舌之争外带些许武力抗衡的婆媳战争就此落下帷幕。

柴侧妃气得连连抚胸,心气难平地看了王妃一眼,终是一咬牙坐到角落里的位置自个儿低头算计去了。

正堂里骤然安静了下来,在柳氏的哄慰下毅哥儿也渐渐止了哭声,她挪动了脚步向王妃靠了过去,眼神扫过堂里坐着的俩人,低声道:“姐姐,这可怎么办?”

王妃淡淡地瞥了柳氏一眼,直看得她心里发慌,心虚地垂下了头,这才意味深长地道:“还能怎么办?要走的人早晚要走,留也留不住!”

柳氏缩了缩脖子,头埋得更低了,就在那一瞬间,她的心里可也闪过同郑芳宜一样的想法,如今被王妃看穿,她脸上也一阵发臊。

“母妃,你也坐着休息一会儿,等着父王回府再作定夺吧!”

锦韵将王妃扶到了椅子上,再看了看毅哥儿,哭闹之后这孩子很快便睡着了,柳氏自觉讪讪,也安静地坐到了一旁。

其实看着柴侧妃与郑芳宜决裂,她起初还是有些幸灾乐祸的,这两个本来便不是什么好人,如今这般也不会得到她半丝同情和抚慰。

但从她们俩人身上,她不免想到了王府中的一众,如今主子都成了这般,那下面的人还不知道会怎么闹腾起来。

只希望王爷能够快点回来,不管带回的消息是怎么样的,还歹能让大家高悬的心如尘埃般落定。

窗外响起几声清脆的鸟鸣,锦韵转过了头,透过镂空的窗棂却看不真切,只觉得心中亦发空落,本是阳春三月的时节,却生生觉出一丝冷意,她不由在心中默默念道:子宣,我不管你在哪里,做了些什么,只盼着你能平安归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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