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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魔教教主太妖孽》大结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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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躺在一张紫颤木梅花软榻上,不知道眼下会不会有一片乌青?木然的朝薄窗外看了看——外面树影婆娑,天空翻着鱼肚白,却显的有些凄寂;癸步月与我在水中纠缠了一番后,便抱着我回了寝殿;一晚上我不知道他睡着了没有,他只是一直抱着我,一句话都没有说。

明明知道他醒着,我却是直接闭上了眼睛;睡意袭来后,黑暗中似梦非梦时仿佛看到了一个小宝宝;他小小的成了一团儿,他坐在黑暗里,哭嚷着妈妈你为什么不要我?

遂后画面又是一变,变成了与慕容云相遇的点点滴滴;最后梦到的是一个十分晦暗的地方,慕容云就惨白的着脸倒在地上,没有一人看他一眼。

梦止于这一刻,便惊醒了。一惊醒,便再也睡不着了。

惊醒后不知道是几时,天外只是一片漆黑;而他似乎一直都没有睡着,一双好看的眉被紧紧的蹙起;虽然让人捉摸不透,却让我心疼。

约莫五更天的时候,我才听到他幽幽的叹了一口气,那声音听的让我差点当即就想起床抱住他。

这次他起的极早,最后轻轻在我耳畔呢喃道:“不要想太多。”

要我别想太多,那你呢?

随后,他不知道干什么去了;可是我却有种预感,与我那时候说的话有关。

不知道是不是错觉,仿佛听到外面有将官誓词的声音,随后是礼炮三声,最后还有擂鼓冲锋声?

他一走,整个偌大的寝殿就像是罩上了一层死寂;燃了一夜的银烛不知道是什么时候熄灭的,寝殿内黑漆漆的;无时无刻不从窗外透着一种冷然的风,吹的让人有些窒息与压抑。

恍惚的朝薄窗外看去,仍然可以隐约瞧到帅字旗旌被风吹的狂摇烈摆;瞧着那旗旌心中突然开始剧烈并且不规则的扑通乱跳,他、他要干什么?

慢慢朝薄窗走了过去,模糊的从外瞧了一眼,害我心差点几乎提到了嗓子眼。

精甲锐兵,一群兵卒宛如一条长龙;鞍不离马背,甲不离将身;黑压压的只能看到一些锃亮兵戎服在五更天里闪着幽然的冷芒。

擐甲挥戈下,最前方只能看到一人骑在黑色战马之上;他身披金边殷红披风,及腰的黑发在空中翩然摇曳。

他……

脑袋乱成一团,我随便的扯了一件厚厚的披风;突然发了疯似的朝外面跑了出去,连鞋都来不及穿上。

从来没有哪次这么不喜欢这偌大的王宫,等我跌跌磕磕的朝外面跑了出去后;千军万马却早如离弦之箭,随着踏踏的声音愈走愈远;只能看到一阵烟尘雾起,还有最后剩下的一些小兵。

本想上前去问那小兵,带领你们打仗的是什么人?

走了几步,要问出口的话却又生生止住了。

那队尾后的几个小兵见鬼一样看着我,交头接耳道:“哪里来的疯姑娘?你瞧她衣衫扣子都扣错了几个……啊,真是可惜了,长的这么美……”

我却根本就听不到他们在说些什么。

脑袋里只有一个念头在打转,他怎么能就这么一声不响的……

我不信,非要去看看那人到底是不是他。

施展了踏月留香便朝前面飞了过去,一边追一边喊,直到喊的嗓子微哑。

可是千军万马,怎么会听到我的声音呢?

不停的追,直到追到了最前方。

我站在深色的房檐上,想仔细的看看那黑色战马之上的人到底是不是他;朝房檐前又走了几步,最后大喊了一声。

“癸步月!”

那披着殷红披风的人似乎一怔,便朝我这里瞧了过来。

那张魅惑众生的脸,是他。

四目相交之际,竟是无言相对。

想在近距离的去瞧瞧,却没想到因为赤着脚;不小心踩到了一片多出的瓦片,一滑,居然趔趄的朝下方跌了下去。

下坠之际就感觉坠入了一个有些冰冷的怀抱,可是鼻息间仍然是熟悉的妖娆淡香。

“小小,为什么要追来呢?”他的声音极低,仿佛带着一抹无奈。

“就是想看你一眼。”心中滚滚潮流澎湃而来,也许只想祈求一个平安;刀剑无眼,我喜欢他的杀伐果断,却也害怕他的杀伐果断。他想替我手刃百里凉,便想狠绝的去他的人头。

可是,仍然是担心,止不住的担心。

他听到我话,狭长的桃花眼里闪过了一抹痴狂的爱恋;那抹刻骨的爱恋,看的让我几乎要溺毙;本来是一个不懂情爱的人,是何时开始变的为爱而痴狂呢?

“等我回来。”

“好。”

说到此处,我竟然不知道要说些什么;只能怔怔的看着他,手轻轻的抚摸着他精致如妖的五官,想把他的样子深深刻进脑海里。

他看我怔怔的神色,轻轻握住了我的手,撩拨道:“娘子,为夫还要许你红妆千里。”

“恩,我等你。”点了点头,他在我的额上印上了一个淡吻,仿若告别。

看着缓缓朝前方走去的千军万马,看着黑色战马的他;心中砰砰的跳,千万个念头都化作了一丝祈祷。

不知道自己是如何回寝殿的,只感觉冷风飕飕的刮在脸上,那刀割的感觉让人几乎睁不开眼睛。

回到寝殿后,我不知道在这张紫颤木梅花软榻上躺了多久;五更天时,天色还是一片黑黝的;黑魆魆的寝殿中渐渐的从薄窗外透进了一丝冷蓝色的光芒;直至缓缓明亮,最后太阳光洒满了整个寝殿,橙黄一片;蓦然惊觉,才发现这一躺便从五更天坐到了日阳高照,时间快的简直让人措手不及。

本来毫无起伏的心,见不到那一抹红影;心中徒然升起一缕淡淡的相思,让我不由自主的苦笑。

才不过半日,就想他了。

十日之约近在咫尺。

倒数第四日时,不见他归来,让我有些紧张。

倒数第三日时,依然不见他归来,让我忧心忡忡。

倒数第二日时,从日头升起等到日落;他还是没有归来,心中仿佛裂开了一个大口子,开始不停的涌出负面的情绪。

也许打仗并没有那么快的,我这样告诉自己。

倒数第二日的子时,烦躁的让我根本睡不着;除了那八年,这是我第一次与他分开数日。

趿着银丝履便朝寝殿外走了出去,看见门外守着几个宫女,我拉着其中一个宫女便问:“摄政王呢?”

那宫女先是一怔,随后低着头便回:“摄政王三日前的五更天便领兵朝睢宁去了。”

三日前的事情我当然知道了!

“我是说现在!”我不耐的语气,让那宫女立即回道:“战事前线的事儿奴婢怎会……”

听着她没说完的话,心中徒然升起一阵怒气;也是,她一个宫女,怎会知道?

没听她说完我就又默默的走进了寝宫,脑袋开始不停的转动。

想去打探前方战事,如今这菑阳下又哪里有自己的亲信?而且癸步月的属下各司其职,如今我哪里去找。

不过,哪些人会第一时间知道那些战事呢?铁定又不能冲去,若我贸然前去,只会让他分心。

汝南离这里太远,若要去约莫要三日;我等不了那么久,紫宁呢?

听癸步月那次的话,紫宁是万毒教教主?

这么一想,心中徒然就升起了一丝喜色,万毒教在西域举足轻重我是知道的,更是无人敢动的;他连我和癸步月的动向都知道的那么清楚,应该不会不清楚这次战事的动向。

最主要的是,那个小山头,并不远。

可是想起那次的阵法,又是微微蹙眉;那次就挺危险的,这次要多带点儿东西;吹了吹金哨子,神色欢快的小土狗与盘在小土狗背上的小花便一骨碌的飞奔了过来;“小土狗,你长胖了。”我抚摸了会儿它的绒毛,它不满的朝我咧了咧嘴,露出了尖牙,似乎在说我没胖。

随后,我把能用得上的毒物全带在了身上,让小花蛇盘旋在了我的手腕上;便骑上了神情不满的小土狗背上就朝那小山头赶紧跑了过去。

宫女太监则是拦都不拦,暗想反正也拦不住……破罐子破摔,反正姑娘人好,见不得死一大片,他们也算得救……

小山头还是充斥着莹莹绿意,夹杂着丹橘犹红;草木葳蕤,看起来颇是一片生机。

与小土狗刚跳进了那小草从堆儿里,天色却是突变,前方本来是一片绿意的草丛倏地就不见了。

只能隐约瞧到前方似乎是黑隆冬的一片,刚走了几步;前方就开始升起了一阵浓雾,雾气大的让人睁不开眼睛。

雾气中夹杂着一股怪味儿,闻起来有些恶心。

只听‘蹬蹬蹬’的几声,那声音听的让人心惊肉跳;随后,我就看到一个人类似人的东西缓缓的跳了出来。

看到那东西我瞳孔一缩,这什么阵?根据记忆来看,这东西与我记忆里八年前所看到的丧尸,有曲工异同之妙。

我一手捂着鼻子,伸手就掏出了一个小黑瓶儿,那小黑瓶儿里装的可是类似硫酸的东西。

‘砰’的一砸,那东西怪叫一声,就跌倒了下去;我赶紧拍了拍小土狗示意它可以拔足狂奔!

那东西看见我跑,就开始一个劲儿的追,在后面吼叫着。

不知道跑了多久,却感觉这里像个迷宫;想歇息一会儿,就感觉脚腕上蓦然一痛;刚想回头,就发现一张惨不忍睹的脸正对着我诡异的笑。

“啊!”我跌的一个后退,忽然却感觉后衣的领子被人轻轻一提,整个人都浮了起来;眼前的那些阴霾的景色更是蓦然不见。

“小美人儿呀,你擅自跑来这里,是不是想死呀?”

紫宁柔媚的声音忽然在耳边响起,毫无起伏的语调,阴郁之意十足。

衣领子被提着怪难受的,我挣了挣,领子勒住了脖子啊!涨红了整个脸颊:“你先放开我。”

紫宁柔媚的‘恩’了一声,就松开了捏着我领子的手;整个人忽然下坠,感觉真是,‘好的不行’。

尊臀可能摔的成了四瓣开花,龇着牙朝四处瞅了瞅——小桌木椅,好像是我上次来过的地方。

“找我什么事儿呀?”紫宁拖着鲜艳的衣衫便坐上了一旁的木椅上,他翘起了腿,右手手肘支着左膝,随意的瞟了我一眼。

该怎么说呢?

其实上次那十根手指其实让我还是有些害怕的,又不是混黑道的,砍什么手指……

“我想知道……菑阳的……前线战事。”一眨不眨的看着他,他听到我的话忽然就露出了一个讽刺的笑,道:“那,你拿什么换呢?”

“你想让我拿什么换?”已经过了三日,我再也不想等了;本来应该是传来一些消息的,可是一点消息都没有传到,让人担心。

紫宁听到我的话挑了挑细长的眉,冷哼道:“那前线的战事我可不知道,你回去吧。”

“你身为万毒教教主,怎么可能不知道!”什么逃徒,全都是骗人的;如果不是癸步月后来说了,我怕是都不知道!

“那又如何呀,来,别傻站着了;这茶还不错,坐下来先喝杯茶。”紫宁捂着唇笑了笑,便又向我指了指那杯茶水。

我忍着怒气坐了下来,伸手便端起了那杯茶;茶色浓郁,其冲泡后,三起三落,雀舌含珠,显然是上等的茶。

可是我实在没心情去欣赏,只能卯足了劲儿像解气似的猛灌了一口。

“这茶还不错吧,小美人儿好粗鲁;这粗鲁的模样,就不怕他嫌弃吗?”紫宁看着我喝茶的模样,阴柔的脸上带着一抹讥诮。

“不用你管,你现在可以告诉我前方的战事了吧?”我瞪了他一眼,与他呆了三年可是都不知道他的性子,真是失策。

紫宁带着笑的脸一下子就沉了下来,他道:“怎么说呢,我也教了你百毒心经,现在你又是凭什么让我告诉你呀?”

“你到底要怎么样?”我听着他阴阳怪气的声音,怒火不打一处来。

“怎么样?能怎么样呢?如果你废去这一身百毒心经的武功,说不定呀,我就会告诉你。”紫宁笑着瞟了我一眼,说的话却让人不寒而栗。

“这样你就会告诉我了?”冷冷的看了他一眼,废去百毒心经的武功?如果真的废去百毒心经的武功,也就是失去内力;如果这样做了,我还有好什么欠他的?

我就与他两清了!

如果能换到前方战事的情报。

值。

念头在一瞬间转了无数个,最后的结论还是如此。

紫宁一看她居然动作毫不犹豫的就废去了学百毒心经所得的内力,拦都拦不住!她竟是这般的决绝;让紫宁心中又恨又怒,一张宛如女子般柔媚的容颜布满了风雨欲来的冷的骇人,鲜艳靓丽的衣衫无风自动。

“好,很好呢。”‘啪’的一声,紫宁手中的茶杯一瞬间就被捏了个粉碎,柔媚的脸上神色晦暗至极。

震伤了经脉,顾不得内力翻腾的疼痛;忍住了头上的薄汗,在这种人面前怎么能露出脆弱呢?他只会嘲笑、讥诮。

随即,我朝他微微一笑:“给不给?”

空气仿佛都凝滞了起来,只能听到树叶沙沙的声音;那姑娘白着一张小脸趴在桌上,她倔强的看着那个衣色鲜艳的阴柔少年;而那阴柔少年正低着头看着那姑娘,似喜似怒的神情让人无端害怕。

这个时代的女子身上的许多东西,在她的身上都看不到;可是那种如朝阳般的蓬勃,就掩盖了一切。

那一刻,紫宁忽然有一个念头;她爱的如此轰轰烈烈,那种绝不回头的爱,让他突然有点嫉妒那个魔头。

紫宁阴晴不定的看着她,她强行震伤了筋脉;这种痛就算是一个成年男子都忍不了,若要强忍,需要何等执拗的心念与多么恐怖意志!

可是她却依然在微笑,虽然她的小脸苍白的宛如一张白纸;可是她笑起来极其惹人注目,两个可爱的梨涡就勾人心魄,让男子忍不住就轻易心动。

笑的美,笑的刺目,笑的让紫宁的心灵都开始微微震颤;实在是,一笑间万物失色。

紫宁没有见过这样的姑娘。

从来,没有。

我看着紫宁,他不说话我也不说话;身上的剧痛仿佛像要被拆了骨头一眼,我倔强的看着他的眼睛,连眨都不眨一下;感觉,如果谁先移开目光,谁就输了似的。

紫宁喜怒难辨的盯着我看了一会儿,倏地就毫无预兆的转身,朝屋子里走了进去。

一看他居然走了,一直支撑着自己信念的那根弦好像一下子就突然绷断了,断的什么也不剩。

如果,紫宁这里不行……

我怔怔的趴在石桌上,身上因为突然废去了不少的内力,浑身都无力。

正当我有些绝望的时候,紫宁忽然就幽幽的从屋子里走了出来;他瞧着的我怔怔的模样,冷哼了一声。

随即,一张纸便落到了我的手前。

我一下子就露出了一个大大的笑容,赶紧去看上面都写的什么;可是,越看让我嘴角的弧度越来越僵硬,最后笑容完全消失。

百里凉的军队被杀的片甲不留,最后癸步月直接杀进了敌方军营,百里凉本来人头不保;却没有料到,六大门派的人隐藏极深,还找了六个替身呆在门派里,就是为了避人耳目!

如今,形势急转,他们对癸步月暗中是使毒的使毒,放暗箭的放暗箭。

导致他身重剧毒,他身陷囹圄,被困于睢宁不远处的齐云山……

我突然间就气愤到了极点,把那纸一个劲儿的开始猛撕,撕碎!

蓦然抬头,就发现紫宁一直若有所思的看着我。

我抬脚就走,身后却传来了紫宁柔媚的声音。

“你要去救他?你这是送死。”

我没有说话,卯足了劲就往前面冲。

紫宁看着她明明步伐还没有稳,小脸都是惨白的,却依然不管不顾的朝前面走;那模样让女子看了都心疼,更何况是男子。

感觉已经不像是在走路了,感觉更像是拖着一具不是自己的身体,僵硬着向前面爬。

耳边忽然传来又传来了紫宁的声音:“你要去哪?”

“我要、我要去齐云山……”声音控制不住的抽噎,我想去那里,只想去那里。

他似乎怔了一下,随即又笑道:“好呀。”

听到他的回答,我疑惑又惊讶的看着他,这么好心?

“小美人儿的要求,我当然不想拒绝了。”紫宁掩着唇笑了起来,另外的一手轻轻翻转,就把我给抱了起来。

我心里只有一个念头,就是想快点去齐云山,快去快去!可是不知道是什么原因,难道是废去了内力?只觉得眼前一片模糊。

半晌,等视线清晰了起来,我看到所到的地方;情不自禁的瞪大了眼睛!这哪里是什么齐云山,这里明明就是我的寝殿!

“紫宁!”我忍不住尖叫的喊了起来,一掌就想向他拍过去;却因为没有内力,软绵绵的手被他一下就攥了起来。

“何事呢?”紫宁随后又松开了我的手,伸手几下就把我的穴道给点了;让我身体一动也不动,随即他幽幽雅雅的坐了下来,道:“恩?这里的零嘴还不错呀。”

“紫宁!你把我带这里来什么意思!”我瞪着他恨不得把他瞪出一个血窟窿!

紫宁笑着捋了捋发丝,随即讥诮一笑道:“我就想这么做。”

徒然,本来是空寂的大殿却传来了一片‘踏踏踏’的声音。

走进来的人,居然是汝南的青之!

青之一身兵戎盔甲锃锃发光的看起来愈发的俊美如仙,直勾女子心魂。

而青之一进来就看到一个衣衫有些狼狈的姑娘,直到看到那个女子的容颜,让他的心忍不住微微一缩。

那姑娘的脸色惨白,一双萤蓝的大眼睛里全是水雾,却是一滴眼泪也没有掉下来。

是她。

而她的身旁则坐着一个衣衫鲜艳靓丽的阴柔美少年,那美少年神色瞧不出喜怒,却总是偶尔瞧上她几眼。

“你怎么在这里?你没有去齐……”青之迎面向我走了过来,依然是慢吞吞的,面色却有些疑惑;随即,他伸手便解开了我的穴道;他点我的穴道时,面色又是一变,忍不住僵硬了一会儿。

她的内力去哪了?

“你怎么来了,这里是菑阳啊!”我有点不敢相信别人的军队直接来了,这代表什么?

青之怔了怔,看了我几眼,没有说话。

紫宁冷哼了一声,也没有说话。

凝滞。

忽然,窗外传来了一阵吆喝声,道:“皇子!这王宫的东西要不要全搜刮干净了?”

“搜刮什么?你们什么也不许动!”听到那些兵卒的这句话,我心里的心念好像一下子全塌了,浑身好像置入了一个冰洞;穴道已经解开,忍不住就朝外面跑了出去。

“小小,你冷静一点。”可是还没跑出去,青之蓦然就攥住了我的手,不让我跑出去;青之一张俊美如仙的脸上,更是带着一种痛惜。

紫宁也蹙起了眉头,拉住了我的另一只手,道:“你冷静一点。”

“好,你们松手。”他们两人把我的手抓的极紧,根本就挣不开;我深呼吸了一口气,他们看我没挣扎了便直接送开了手。

“青之,你这次怎么来了呢?”我对他露出了一个笑容,声音更是极轻。

青之与紫宁从没听到她用这么柔和的声音与他们说话,不由得都怔了怔;而青之看着那笑容,心中更是忍不住微微一动。

“诸多要事所逼罢了。”青之说的极其隐晦,目前她的精神状态极其不稳定;刺激她的话,他说不口。

紫宁却是心生古怪,刚想这个狡猾的丫头会不会使什么心眼儿——她居然趁着说话间分散他们的注意力,一把闪着阴森光芒的剪刀就被她那么直直的握在了手里;她握的极紧,那剪刀竟是刺进去了一些,血顺着她的脖子就流了下来。

看的简直让人心惊肉跳。

“你这是干什么?”青之慢吞吞的声音里终是带上了一丝怒气,那殷红的血,刺伤了他的眼睛。

紫宁则是阴着脸没有说话。

“我要去齐云山,我不准你们汝南的军队动菑阳一分一毫。”我在赌,赌人,赌命,赌他对我的心。

我利用了他对我的感情。

但是如果不去齐云山,如果看不到他;如果又如上次那般,最后只能看到一张白纸黑字,无情的写着他逝去的消息。

我不敢想象,只是这么一想,我觉得根本就受不了。

菑阳虽然没有给我留下什么好印象,可是、可是啊。菑阳王宫内,处处都有我与他的影子,温泉、长廊、石桌,每一处都是充满着我与他甜蜜的回忆。

那些兵卒要像抢匪一般洗劫一空?

我不要物是人非,我不要。

拼死我也要守护住菑阳王宫,因为这里是我与他的。

我与他的地方。

青之看着她竟然无意识的开始把剪刀慢慢的刺入脖颈,他想也不想,话语便脱口而出:“我答应你!绝不动菑阳王宫内的东西!若你想去,我带你去也不无不可。只是你快放下那剪刀!”

紫宁更是阴晴不定的冷哼了一声,没说话。

我听着青之和紫宁的话没动,谁知道是不是骗我的。

青之说完像怕我不相信,他立即对门外的士兵道:“菑阳王宫内的东西一律不准动!一草一木都不准碰!”

门外的兵卒似乎都怔了怔,好半天才回到:“是!”

随后,青之便蹙着眉看着我,道:“齐云山如今太过危险……不如……”

“没有不如!你们去安排马车,立刻马上现在就带我去。”我死死的握着剪刀,紧紧的盯着他们;他们现在武功比我不知高了多少,得时时刻刻都防范着。

紫宁突然一改讥诮神色,忽然一笑,道:“既然小美人儿都如此说了,那我便也去齐云山凑凑热闹好了。”紫宁说完便施展了轻功,显然是朝齐云山的方向。

青之则紧紧的看着我,生怕我有什么出乎意料的动作。

随后,他朝门外招了招手,道:“备辆马车。”

“是!”那兵卒虽然疑惑,却也立即就躬身下去了。

“我要一个人坐马车,你不许跟着。”看着他继续相逼。

青之听到我的话后,俊美如仙的脸上突然就出现了一种恼怒的神色。

“好!”

偌大的宝殿中竟然静谧异常,我一手握着剪刀,另外一手隐在身后支撑着整个身体;感觉浑身都很重,重的让我几乎喘不过气来,好像深渊里伸出了一把手,狠狠的抓着让人不停的下坠。

半晌,不知道过了多久。

只听那兵卒在门外道:“马车备好了。”

我听闻便立即朝外面冲了出去,心心念念里都只有一个念头。

“去齐云山!”我大喊了一声,就支撑着身子一骨碌的跳了上去。

那车夫领命,看我跳上了马车上后;车夫一抽马缰绳,马车便开始颠簸着辘辘前行。

而后方,青之则是目光阴沉的盯着前方,俊脸上的表情吓的一个兵卒赶紧开始唤:“皇子……”

“备辆马车,跟在后面!”青之说完浑身温度骤减,更是冷着脸拂袖朝一旁走了过去,行走步伐间尽无了往日的慢吞吞之色。

“到了没有?”我不停的问着车夫,语气更是忍不住的仓卒。

“姑娘,你都问了不下十遍了。”那车夫似乎颇为无奈,听我急忙的声音又笑道:“马上便到了,姑娘难不成是会情郎不成啊?”

情郎?不是情郎是什么……

明明三日没见,就很想他了。

我没做声,那车夫听我没声音便也没有再问了,随后他道:“姑娘,到了。”

听到他说到了,心里好像被啪的猛烈抽打了几下似的;连忙掀开了帷裳,朝外面看了过去。

齐云山,这里是一个与名字很相符的地方,云雾缭绕的,看起来有些烟雨蒙蒙。

山下尽是一些神色凶狠的兵卒,他们拿着长蛇矛,身披锃亮铁铠;围绕着山下一排一排的绕成了圈站好,眼神则狠狠的盯着山脚上。

可是我心中早已急不可耐,从马车上跳了下来,恨不得长双翅膀都好;却因为太急,把脚也给崴了……

“你就这么冲上去?”青之不知道什么时候来的,他的声音饱含怒意;我还没走多远,就感觉手被他忽然扣住了。

我苦着脸看着他没说话,我还能怎么样?难不成我也抢把长蛇矛来?

青之看着我不知道在想些什么,半晌,他叹了一口气,拉着我的手道:“走吧,我带你进去。”

被他忽然拉住了手,感觉特别怪;刚想抽出手,却又被他一下子给握住了,挣都挣不开;他脚步依然是慢吞吞的,好像比往常还慢了一点;不过正好,我刚好能跟上这速度。

果然,那些兵卒一看到青之,神色一肃;也不知道他们是怎么认出来青之是汝南皇子的,居然直接就给放行了。

“他们怎么一下就认出你了?”我古怪的瞅了他一眼,他却是笑而不语。

“你过的好吗?”青之的声音依然是慢悠悠的,他脸上的表情在雾气下看的有些不真实,看起来有些悲伤的样子。

“他不出事,就是好。”无意识的脱口而出了这句话,他脸上则是迅速的闪过了一抹僵硬。

雾气缭绕下,前方看不清有什么东西;越向里走,前方则越是雾蒙蒙的一片。

随即,青之只是拉着我,再也没有说话了。

可是此时我一心都在想他,也就没有发现这气氛中的古怪。

倏地,我只看见前方鲜艳的衣衫掠过,形成一道迤逦的弧度;随即,就停在了距离我与青之的几尺之外,传来了一阵含笑的柔媚声音。

“还没去呀?我可是都去看了好几次呀,都那样了气势还不减,哎呀。”

都那样了?都哪样了?

心里一慌,赶紧就打算甩开青之的手;可是他的手就像钳子一样,攥的我根本就不能动。

紫宁一看此情此景,又是捂着唇开始笑,道:“小美人儿呀,你看你得了多少男人的心。”

我没理紫宁,回头狠狠的瞪了青之一眼,青之依然慢吞吞的不为所动。

“不放手是吧?”我扯出了一个假笑,把手一抬,就朝他的手上狠狠咬了过去!

青之被突然一咬,疼的闷哼了一声;随即,青之是完全怔住了,他作为皇子,近年来哪个女子不是在他面前装作淑女的温柔模样,可是、她、她居然咬他?

紫宁则是柔媚的水眸都睁的大大的,似乎不敢相信一个姑娘会这么粗鲁。

我趁他们愣神之际,猛地就甩开了青之的手;一下子也顾不得身上的无力感,就朝山脊里一骨碌的跑了过去。

青之看着那忽然跑走的身影面色大变,那魔头如今危险的很,小小若贸然……青之脸色一凝,咬了咬牙,便快步追了过去。

紫宁看着汝南皇子也追了过去的模样,则是挑了挑细长的眉头,身形一扬,便随后跟了过去。

而烟雾缭绕的山坡上,随着一个娇小的身影不见;另外三个身影则也慢慢朝山脊深处走去。

我发现愈向里面走,那种雾气则愈发的浓;走着走着,心里开始呯呯的跳个不停,他怎么样了?

脑中一个劲儿的开始乱想,蓦的就在地上看到了一张类似小纸条的花纸,纸上似乎还染着血迹。

隐约觉得那张纸有些眼熟,却一下子又想不起来;好奇之下就捡起来看了看。

上面的字迹模糊,只能隐约看到‘……,换她安康。’而换她安康的前方还有一行字,却被血染的什么也看不到。

摸着这纸张的质感,忽然让我惊愕的瞪大了眼睛!

我还记得,那日别人都说把那彩色绸子悬挂于花枝上,而我和他却决定把写的两张小纸条挂在最高处;这应该是在合欢村让他挂上去的,他怎么留了下来?

心情有些说不出的抑郁,把小纸条收了起来,只想快点找到他。

没走多久,那些雾气渐渐散,视线也慢慢清晰了起来。

前方围着好几个铁铠兵卒,面色都是紧张的朝四周扫视;眼睛像是警惕的鹰,生怕会放进来了什么似的。

他们一看见我,立即就冲了上来,厉喝道:“你是……”还没喊完,那些士兵瞧见了我先是一怔,随后居然默默的又退了回去。

也是,那日我跟在千军万马身后追他,一定许多人都瞧到了吧?

我一股脑的就朝里面冲了进去,里面何止是狼藉,遍地都是血,看起来让人没来由的心颤。

这些血,其中会不会有他的?

这么一想,就立即开始喊他:“癸步月,你在哪里?你回答我好不好?癸步月,你不要躲我,你快出来。”

死了很多人,尸体遍地都是,也分不清是他的士兵,还是敌方的人;此时仿佛连翠绿的树叶上都染了血色,天色开始缓缓的变的阴暗了起来;天边是一片白,惨白惨白的;那白色的光照耀着死相难看尸体,看的让人觉得有些压抑;风嗖嗖的吹,让我感觉浑身都是冷飕飕的,这座不大的山脊看起来格外惨烈。

我小心翼翼的避开这些尸体,头开始四处的观望,却依然没有看到他。

那一抹,陪了我很久的红影。

忽然,我只感觉身后传来了一阵让人几乎是肝胆俱裂的煞气;蓦然回头,他长剑出鞘一招一式都狠毒到了极点,我吓的身子便下意识的向旁边一避。

是他!

他的红衣依然完好如初,站在那里还是美的宛如一张华丽的画卷;只是他一张魅惑众生的脸泛着一种不正常的白;一双勾魂夺魄的桃花眼里,此时却尽是无情的杀意。

从他的黑瞳里,几乎都看到了惊惶的自己。

“月……”脑袋几乎是蓦然一鸣,恍若晴天霹雳;他这是怎么了?若说那次他虽然走火入魔,却并没有对我刀刃相见。

他的嘴角微微上翘间依然带着一种撩人的笑意,他此时的神智也许早已不清,可是那弧度却依然魅惑的让人心惊。

那一招一式的毒辣杀机,让我的心仿佛被刨开了一个大口子,一阵一阵急涌而出的苦涩充满了整个胸腔。

几乎可以是极其凶险的躲开了他的长剑,他的剑法虽然已经杂乱无章;可是招招还是深不可测,一个不留神,便会让人直接血溅当场。

“月……你清醒一点好不好……”

“月……你还说了要许我红妆千里……”

“月……你的小小在这里啊……”

喊了一遍又一遍,可是他却仿佛听不到我的呼喊,招招狠毒更甚。

我不小心被身后的石子给磕绊了,整个人一下就无助的跌坐到了地上。

这一刻,从来没有如此绝望过。

反正如今我没有了内力,躲也躲不过;可是,我如果不躲,他如果恢复的神智,他肯定会伤心的。

如果注定结局是这样,那我不求同生,但求共死。

最后躲的实在无力,我紧紧的闭着眼睛,看都不敢看他;那一刻也许只是几秒,我却感觉极为漫长,呼吸感觉好像被堵住了一样。

只感觉迎面而来的凌厉剑气,那剑气刺的让我脸上感觉被针扎似的,全身更像是被直接钻了个大窟窿一样。

‘锵’

我咬着唇不敢睁开眼睛,半晌都没有声音。

那一刻,谁都赶不及;他们只看到——她狼狈的跌倒在了地上,平日古灵精怪的大眼睛,此时只是无助的紧闭着,娇小的身子更是忍不住微微颤抖,她在害怕;而她对面的那红衣男子手段依然是带着一贯的毒辣,剑身似血的长剑更似是发出了一阵啼血般的长鸣;那红衣男子带着迷惑人心的笑容,狠绝的横刀扫去,直逼她细白的脖颈。

而赶来的众人却是看的胆颤心惊,青之更是骇的脸色惨白一片,就连紫宁也是收了一贯的讥诮笑意;一直躲在暗处的两人,更是脸色白的不像人样;东面是百里凉,西面却是脸色铁青的穆幽离。

突然,那长剑离她脖颈的只有咫尺之遥时,那红衣男子的神智明明早已不清醒,却似乎犹豫了一下;他骤然间毫无预兆的一把就狠狠甩开了长剑,高挑妖娆的身子摇晃了几下,开始沙哑的喊:“小小……小小……小小……小小……”

听到他近乎执念的痴狂呢喃,那一刻,眼泪不受控制的喷薄而出;顾不得心底的害怕,双手就环住了他高挑的身子。

“月……”我紧紧的依偎在他的怀里,轻嗅着他身上就算是血都掩盖不住的淡香。

癸步月一直焦躁异常,我静静的趴在他的怀里,慢慢的,慢慢的,只要能这样抱着他,就感觉好幸福。

这一幕,让在场的几位男子都忍不住心酸。

我不知道我抱了他多久,我只是心痛,什么盖世神功,我只要他平安,平安。

“小小。”

听到他的声音,我恍若隔世;他清醒了?那一刻难言心里有多么欢喜。

他的声音,让我点燃了无数的希望。

“你清醒了?”我抬头赶紧去看他,紧紧的看着他;他脸上不正常的白色已经不见,狭长的美眸中已经没有杀气;可是,我生怕他忽然一下又……

他眼神先是有些朦胧,随后愈来愈清晰;最后看到我惊喜的模样,他的眸中竟是止不住的慌乱;他开始上上下下的打量着我,声音第一次开始有些颤抖。

“你、你可有受伤?”

“月,你答应我好不好……不要这天下了,好吗?”如果注定要如此多灾与磨难,我想与他小桥流水,细水长流的过一辈子,就好。

他双手紧紧的环住我的腰肢,像是害怕又像是悔恨,他不停的说‘好,好。’

“那你可答应我了。”与他刚携手站起,我开心的蹦了起来。

“好。”癸步月微微一笑,便拉着我向前方走。

我跑到了他的身前,想好好的告诉他;三日来,我很想他。

徒然间,我却感觉胸腔一痛,看都来不及看;就看见癸步月眸中一下子就失去了往日的从容,那骇人的神色让人胆寒不已,他的喊声凄厉至极。

“小小!”

她,就这么倒在了他们所有人的眼前。

这根本就是始料未及的,一时之间,紫宁柔媚的眼中闪过一抹哀伤;青之俊美的脸上更是灰白到了极点,他为她,从正妃之位开始空留,最后直到后位,还是一直空留;等,数年来,他只是等;可是他看到她就那么毫无预料的倒了下去,青之气急攻心,居然直接喷出了一口鲜血;他刚想跑过去,却被癸步月的掌风硬生生逼退十尺,无法动弹。

“小小!”癸步月的声音凄厉又尖锐至极,他仍在喊,希望能让调皮的她忽然醒过来;那凄厉的声音让山脊上不少的鸟燕都惊起,狭长的眼眸全是一片血腥之气。

百里凉显然没有料到,他眸中掠过一缕心痛;明明是一直想要杀她,可是当她真的就这么脆弱的倒在了他的面前,根本就让他几欲疯狂;手更是被他自己给无意识的掐出了血,谁知道他日日夜夜都想她,谁知道他登上了太子之位后,第一个想的便是让她来作他的太子妃。

最最惊骇的人,莫过于穆幽离;他修身养息躲在背后操控着六大门派,今日好不容易得此机会!

但是那一箭明明是射的癸步月!怎么会射到了小小!

穆幽离的脸色一阵青一阵白,精神接受不住;内息居然开始逆流,最后他居然哈哈大笑了起来,边笑边喊,状若疯癫:“娘,爹,孩儿给你们报仇了!报仇了!哈哈哈哈哈哈哈哈哈……”

忽然就在此时,癸步月抱着怀里的姑娘,她此时早已闭上了眼睛;仿佛在说,在爱人的怀里她很幸福。

“你不能带走她!”百里凉伸手便要去抢,癸步月似笑非笑的;转眼间,众人只看见一丝血线,百里凉的眼珠竟然被活活剜出!

“啊!”百里凉惨叫了一声,就捂着不断流血的眼睛倒在了地上。

紫宁已经不忍在看下去,身子一轻;他便朝远处飞身离去,鲜艳的衣衫下,他缓缓回头最后看了一眼;那眸光似是不舍,里面尽是哀伤。

青之则是早已就跌坐在了地上,呆滞的仿若已经不会说话。

而此时除了癸步月任何人都没有注意到,癸步月的身上似乎有什么东西开始闪闪发光,那种绿色的光芒带着勃勃的生机。

癸步月面色一变,竟是止不住的惊喜;他抱着怀里的姑娘,足尖轻点便朝远处飞了过去。

而齐云山的一役,谈论起来让老百姓们几乎是止不住的惋惜。

听说万毒教教主不再出现在六国,回了西域,终生都无人见他出没在中原。

听说睢宁皇子百里凉因为失去了眼睛,又似是受的打击过大;一直借酒浇愁,最终才二十三岁的年龄便早逝了。

听说六大门派对一个人几乎是唯命是从,可惜那人似乎成了一个疯子;最后那人还没下山,半路上就被菑阳士兵发现,被施暴活活砍死。

六国终被统一,汝南皇子青之登基为帝;可是他却终生都未娶,后位空悬了一生。

而最富有传奇色彩的两人却如空气般,凭空消失在了众人的眼前。

一个人是几乎祸国的蓝眸女子,听说她生的美貌,却又端着祸国之名;她先是到了北安,最终北安灭亡;她随后是到了菑阳,一连菑阳接着的两国更是毫无预兆的泯灭了;这一连着灭国,看似无关,可四国却是皆因她灭亡了。

更是有不少人讨论如今的青帝是不是也与她有过一段交集?

而另一个便是那一时之间让江湖与朝廷都为之震颤的魔教教主,听说那魔头性子残忍不仁,做了不少伤天害理的事;如果那魔头还在,这江山怕是要易主;就连他所在的九赪神教,似乎都是毫无预兆的解散了。那么无情的人,却也如一阵烟云,淡淡的飘出了所有人的视野。

约莫是五年后。

当风云际变,能相依取暖。

此便喻为,朝夕相伴。

某处正值山水如画,好山好水,看起来就是极为逍遥惬意。

其中有一个白衣裳的姑娘走起路来蹦蹦跳跳的,她拉着一个红衣男子的手,巧笑嫣然道:“这样就好,你比我大五岁,我们可以一起变老;你可要感谢小土狗呀,如果没有它的血,你可不会这样解了毒……”

那白衣裳的姑娘说完,则又一头白狼正欢快的跟在他们身后,吓跑了一干路人。

“娘子说的是。”那红衣男子的眼睛似乎像是容不下其他的东西了似的,只是含笑的望着她;偶尔挑逗一下那白衣裳的姑娘,把那白衣裳的姑娘弄的面红耳赤。

若不是亏了那至宝不容,想必世间早被他搅的天地变色;因为她废去了百毒心经的内功,体内不再有剧毒,怀上孩子便是有可能的了。

而他本来身重剧毒,后来谢神医说需要天山雪狼的血;而天山雪狼极难寻,并不是一生出便是如此的;还需要服用过一种特殊的药物,最后当她的白狼悠悠的从身边晃过时,谢神医还怀疑自己眼瞎了。

不知道是不是因为那白狼的血,他的武功大增不说,神志不清与走火入魔皆是没有了;容颜更是随着她开始慢慢老去,年龄也不会再定格。

本来是众人都羡慕的神仙眷侣,突然却冲出了一个也是身着绯衣的小娃娃。

“娘,你的蛇怎么总是喜欢睡觉!”那小娃娃叫人分不清是男还是女,他手上竟然挽着一条成年的蛇;小娃娃虽然还没长开,却能发现日后定是美的。他却像除了小小的嘴巴像母亲,其余无一处不像那个红衣男子,整个人就像是浓缩版的小一号。

那小娃娃一下子就粗鲁的挥开了红衣男子牵着那白衣裳姑娘的手,一张小圆脸满是讽刺的神色,小娃娃得意道:“过几年你会老的,娘可是我的。”

红衣男子撇都没撇小娃娃一眼,继续对着那白衣裳的姑娘耳畔呵气如兰:“娘子,今晚为夫听你的,想如何就如何……好是不好呢?”他说完还魅惑的吹了一口气儿,把那白衣裳的姑娘弄的面色红到了极点。

正当那白衣裳的姑娘害羞的依偎进了那红衣男子的怀里时,那红衣男子蓦然朝那小娃娃那里慵懒的瞟了一眼,冷笑的表情好像在说‘小子,跟你爹比,你还嫩了点。’

小娃娃一看此计失败,马上又上一计;顿时就哇哇大哭了起来,开始又是撒娇又做苦肉计。

“娘,娘,云儿疼,云儿的胸口好疼!娘,娘!云儿的心好像要碎了!娘!抱抱云儿好不好……”小娃娃开始蹲在地上可怜的抽噎着,小肩膀一抖一抖的。

果然,单纯的姑娘神色慌张了起来,连忙从红衣男子的怀里挣扎了出来;红衣男子不甘,又开始施展美人计。

“娘子,为夫的胸口也好疼,娘子帮为夫揉揉好不好呢?”

结果,遭到了某女严重的无视。

白衣裳的姑娘一边抱起了绯衣的小娃娃,一边开轻哄:“云儿乖,别哭啦,娘带你去吃好吃的哦。”

绯衣的小娃娃慢慢止住了哭泣,趁白衣裳的姑娘不注意,朝红衣男子那里得意的瞟了一眼。

红衣男子一张颠倒众生的脸上写着俩字。

气结。

他在想,早知道就不该这么快生的,天天打扰他的好事!

慢慢的等那小娃娃止住了哭泣,小娃娃便自动自发的从那白衣裳的姑娘怀里蹦了出来;他乖乖的牵着母亲的手,然后朝那红衣男子努了努嘴。

那红衣男子立即心中一喜,儿子其实总会给他制造机会的,想着就忍忍算了;他泛出了一个艳丽的笑容,伸手便牵住了那白衣裳姑娘的手。

最后只能看到一红一白,还带着一抹更小的红色小身影;映衬着如画的山水下,一家三口,相携漫步天涯。

一路上欢声笑语的让不少路人频频回首观望。

他们俩是一双眼睛,看遍人间美丽风景;当岁月老去,他愿陪伴她,直到安静的闭上眼睛。

“还有我!”小娃娃龇牙咧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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