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间：2103/7/27

地点：aol火星基地

白小沫身上的量子芯片里的a.i.（注1）和白小沫开了个玩笑，说清羽对不穿smr的他有一定的威胁。白小沫也正无聊，把自己和清羽一起传送到了一个空旷的大房间里。

（aol还在使用辅助型a.i.，就是只能分析数据，发出消息，聊聊天的那种）

「初代『havoc』（译名：浩劫）病毒。」白小沫说出了一个起源军使用过的武器名称。绷带之下的两条手臂苍白得和白纸没什么区别。清羽这才注意到白小沫的脸只是比白纸多了一丝生气。白小沫卷起裤脚，又把衣服的下边向上拉起来，只见小腿和肚子也是如此。清羽终于知道自己为什么可以在人群之中发现他了——全身上下的皮肤白得像白纸一样，银灰色的虹膜让人怀疑他是不是戴了美瞳，同时头发也和镀上了白银一样，只是没有金属光泽而已。再加上平时穿着的上衣、裤子、鞋子等衣物不是黑就是白，让人感觉他就是一幅彩色世界中的黑白画。

「然后你又是为什么？」白小沫对她手上的绷带感到奇怪。

「昨天给你做蛋糕，对面粉轻微过敏。」

「但是做那种西式蛋糕是不用揉面团的吧。」

「手滑撒出来了。」清羽把绷带解下来，只见她手上什么都没有。

「咻——」

是划破空气的声音。

「真是『防人之心不可无』，把飞刀放在绷带里可是很容易被发现的。」飞刀停在了白小沫的面前。白小沫把它从力场里拿出来，正想将其扔回去的时候，却发现清羽不见了。

「话太多了。」清羽从白小沫的左前方大约45度的方向再次扔出一个飞刀。

一声清脆的金属碰撞声。

白小沫用拿来的飞刀把清羽扔出来的第二把飞刀弹到一边，用手枪击中了清羽的膝盖。清羽跪了下来。

「checkmate.」白小沫立刻冲到清羽面前，手中突然出现了两把模仿上世纪（21世纪）的uts-15制成的全自动霰弹枪。他用枪口顶着清羽的飞机场。清羽知道扣下扳机之后会发生什么，毕竟这可是「一枪喷没半个人」的恐怖武器。

「我知道你不会对我开枪的。」清羽自以为是地说。

「是吗？看来你还是不了解我的性格。」突然，白小沫用脚把清羽踢出10厘米之外，然后立刻扣下了板机，「我可是无情至极的。你可能还没见过像我这样丧心病狂的人。」

「砰、卡塔、砰、卡塔、砰、卡塔、砰、卡塔……」

霰弹枪的射击声和上膛声不停地交错响着，一声紧接着一声；白小沫手上的两把霰弹枪交错地射击着。疼痛使清羽的意识越来越模糊。

「可惜没带实弹。突然想把她打成一团血雾。」最终，白小沫把霰弹枪扔到一边，重新拿出手枪用一发装满毒药的空包弹击中了清羽。清羽昏迷了过去。白小沫扛着昏迷的清羽传送到了原来放清羽的容器前面，然后把清羽重新放进去，让人重新把机器开起来。

「说起来，为什么我的性格会变成这样呢？」

时间：a.d.2096/4/20

地点：aol火星基地外围（有人造大气层）

「哥哥，那是什么？」一位少女指着几十米开外的一滩红色的液体，其中还掺杂着不知是什么生物的碎片和金属零件。她知道那可能是血，但她还是不确定地问了一下。

「……」比少女高一个头左右的黑发少年只是摇了摇头，本该充满元气的漆黑双瞳却只剩下悲伤。

「哥哥，你哭了？」也许是摇头的动作使眼泪溅到了另一位少女的脸上，她如此问道。

少年本想强忍住眼眶中的泪水，却又转过身，蹲下来，把两位少女抱在怀中，任凭泪水从脸流过，然后重新站起来，用手将眼角的泪滴抹去：「嗯……但是我以后再也不会哭了，至少不会让你们看见我哭泣的样子。」他顿了顿，继续说道，「那么，可以答应我的一个请求吗？」

「嗯，当然会答应，毕竟你是我们的哥哥嘛。」

「以后不管发生什么，即使是我们三个其中的一个死了，甚至世界毁灭了，也不可以哭，绝对绝对不可以哭的哦。」

「嗯嗯。」两位少女点了点头。

「那就这样约定好了。还有，哥哥告诉你们，不管是谁，都不能绝对地相信……」

「哥哥你不相信我了吗？呜呜呜……」矮一点的少女的哭泣声打断了少年的话。

「怎么可能呢？哥哥是想让你们别太依赖他人。」少年这样说道。然后大一点的少女和少年一起说道：「刚刚约定好不可以哭的，怎么又哭了？你这小家伙。」少年伸出手，温柔地摸了摸矮一点的少女的头。

不知从何时开始，少年眼中的悲伤又灰飞烟灭，不复存在了，取而代之的是永不言弃的坚强。突然，他的眼中闪过一道充满寒气的锐利光芒，甚至还带有一丝杀气。这吓到了两位年仅6岁的少女：「哥……哥哥……你怎么了？」「哥哥你没事吧！」

「没事没事，想事情想入迷了。」少年这才反应过来。

「是什么事情啊？哥哥你刚才的眼神好可怕！」「嗯嗯！」

「是超级吓人的事情哦！」

听到这句话，少女们立刻向后退了十几步，双手捂住耳朵，背对少年蹲了下来：「可以讲了。」

「好啦好啦，逗你们玩的。对了，我现在就告诉你那是什么。」少年用手指着那一滩红色的掺杂着生物碎片的液体，「那就是我们必须面对的事实。」说到这里，少年的语气似乎有点沉重。

「我们……必须面对的……事实？什么意思？」「完全没听懂。」

「这些东西你们以后会懂的。哥哥还有很多事情要告诉你们，就像『现实会以你完全不可能想到的方式打击你』之类的。当然，这些东西你们自己也会发现的。」少年面带微笑，连眼皮都没眨一下地说出了一个恐怖的事实。

但就在几分钟前，少年的双亲刚被起源军的导弹炸死，而少年亲眼目睹了这一切。

「对了，哥哥，爸爸和妈妈呢？」「他们去哪了？」

「他们……」少年纠结了一会，「死了。」

这下，不用少年说，少女们都明白了那滩液体究竟是什么：血，他们的双亲的血，以及没被炸成灰的穿着动力装甲的双亲的尸体碎片。

但三人都遵守了约定，没有让一滴泪珠从脸上滑落，只是少女们的眼眶湿润了，而少年的眼眶依然是干燥的。少女们想跟在少年身后，但被他挡了下来。少年仔细地将血泊掩埋了，然后催促少女们回到基地。

那一夜，少年抛弃了所有的爱与负面情绪，从此变得和机器人一样，只有理性，没有情感。

时间：a.d.2103/7/27

地点：aol火星基地

「为什么……一点……都不想哭……呢？明明……很令人……伤心……吧。」

白小沫这样问自己。

这是连他也得不到答案的问题中最困扰他的一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