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章毒耀（上）

小竹抱着母亲留给她的小包袱整整走了两天才走出京城的后山。饿了，她就去摘野果；渴了，就去找山泉水来喝；累了就随着找块石头坐下来休息；困了就找个小山洞进去睡觉。

手破了，腿磕了，想爹娘的时候，就一个人坐在山头上看月亮，忍着眼里的泪，对着星星说。

爹，娘，竹儿很坚强。竹儿不会哭，竹儿更不会放弃，竹儿一定会好好活着。

走出后山的时候，小竹看看自己黑乎乎的小脸和脏呼呼的衣服，就找了一处小溪边。仔仔细细的把脸蛋洗了，又把衣服洗的干干净净的才出了山。

小竹抱着怀里的小包袱，眼巴巴的看着面前一个卖包的摊。

“小孩，要吃包吗？回家找你爹娘要钱去。”卖包的小贩看小竹穿的干净，也就没有把她轰走。

小竹摸摸包袱里的银钱，放弃了吃包的愿望。继续向前走，看到一处卖阳春面的摊。小竹小心的擦去嘴角流出的口水，她好想吃阳春面。

“小鬼，看什么看，想吃回家要钱去。”卖阳春面的铺里走出一个三十多岁的男，一副尖酸刻薄毒掌柜的样。

“我有钱。”不愔世事的小竹直白的拿出包袱里所有的银钱，给毒掌柜看。

看到银，那毒掌柜的双眼立刻眯了起来，搓着双手，一脸谄笑。随即却又板起脸孔，大手提起小竹的肩头，气吼道。

“你个小鬼头怎么会又有这么多钱？不会是偷得客人的？走，给我进来说明白，这些钱你哪里偷来的？”

小竹挣扎着反驳，纯真的眼眸荡漾着不解，“我没有偷，真的没有偷……”

“你说没偷就行了吗？给我进来。”毒掌柜把干巴巴的小竹提进后房。

听到声音，一个慈善的妇人从厨房跑出来，看到这出仗势，立刻跑到小竹的身边。

“掌柜的，这是怎么着了啊？哪里来的小孩啊，真是瘦的可怜呢。”

“我真的没有偷钱，这是我娘留给我的。”小竹还在费力的挣脱毒掌柜的大手。

那妇人听了，立刻惊异道。“呀，这么小的年纪怎么可以偷东西呢，真是的，真是的……”

“大婶，我真的没有偷钱，你要相信我”小竹气的脸色一板，俊美的小脸可爱极了。

“真是好漂亮的孩啊。”那妇人从毒掌柜的手中救下小竹。“掌柜的，这个小孩真漂亮呢，我们就留下他当女儿养好不好？”

毒掌柜气的吼道。“你这个女人的臭毛病怎么还没有改？见到漂亮的孩都要亲个没完，有本事你自己生一个。”

那妇人听了也急了。“你看看你自己那模样，我能生出漂亮的孩来吗？”

“爹，娘，你们在吵什么啊？”一个十五六岁的男孩从外面走进来，手里还提着一个包。

“啊，儿你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这才刚吃过中饭不久啊。”妇人接过男孩的包，慈爱的拍打着他身上的尘土。

“夫有事，我们就先回来了。”男孩皱着眉，很不耐烦的说着。“我都要饿晕了，有饭吃吗？”

“女人，赶快去给儿做饭，难道你要看着儿晕倒吗？”毒掌柜非常欣慰的看着长大成人的儿，冲着妇人大吼大叫。

但是，小竹却现，虽然这毒大叔的话语凶恶，但语气里并没有煞气，而且那大婶听了也并并有生气，或者骂他几句。

这种样，让小竹想起自己的父亲和母亲。这就像母亲现父亲喝了很多酒的时候，也会用凶恶的语言这样呵斥父亲，可父亲听了每次都是呵呵笑一笑，一点反驳的意思都没有。

她不懂这是为什么，曾经很单纯的问母亲。母亲却告诉她，这是她和父亲之间的相处模式，等她找到喜欢的人，嫁了过去就会明白的。

可是，她还没有弄明白，她还没有来得及找到喜欢的人，父母亲就相继离她而去。她突然觉得天在动，地在摇，接着眼前一下漆黑一片……

“吼什么吼，刚吃过中饭就饿了吗？你现在怎么这么能吃？”妇人嘴上说得尖酸，手上却赶快拾掇着菜蔬。

“哎，那个小孩怎么晕倒了？”男孩瞪着眼睛，一眨不眨的看着小竹慢慢倒在地上。

“毒耀，你瞎吆喝什么，哪有人说晕就晕的。”毒掌柜喊自己儿的名字，摆出父亲的架势教训他。

“真的晕了。”毒耀跑过去抱起地上的小竹，小心的将她搬进屋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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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真是可怜的孩啊，都饿晕了。”毒夫人端着一碗粥喂给刚醒过来的小竹。

“谢谢大婶。”小竹礼貌又客气。

“这孩真是长的太好了。”毒夫人一脸笑意盎然。“模样又俊俏，嘴巴又甜，要是我生的该多好啊。”

“你就别做梦了。”毒掌柜从一边走过来。“小鬼头，你爹娘呢？怎么让你一个人跑出来偷东西？”

“我没有偷东西。”小竹瞪大了眼睛对着他，接着又黯然的低下头。“我娘她……她死了。”

“哎，真是可怜的孩呀，”毒夫人怜惜的摸着小竹稚嫩的脸蛋，“那你爹呢？”

“我爹也……”小竹不知道该怎么说，她只知道爹被带走了，但是娘却说爹死了。她不知道爹到底在哪里？不知道爹是不是真的死了。

“真是可怜的孩呢。”毒夫人抹着眼睛说。

“大婶，请您收下我。”小竹从床上爬起来，跪倒杜夫人的身边。

“这孩，赶快起来。”毒夫人把小竹抱到床上，转对着毒掌柜说，“掌柜的，你看……”

“他想不留下来也不行。”毒掌柜板着黑脸，狠狠的道。“你留下来做工，就算偿还你偷得钱，干满三年才能离开，知道吗？”

“我真的没有偷钱。”小竹坚持。母亲教导她不可以偷窃妄为，不可以蓄意滋事，不可以嚣张跋扈，她都记得真真切切的，她答应过母亲，她一定会好好听话的。

“但是，我愿意留下来做工。”小竹仰着脸，睁大了黑眸望着毒掌柜。她需要一个可以住下来的地方，她暂时需要一个家。

“你叫什么名字啊？”毒夫人问。

“我叫竹，尉迟竹。”小竹说。

“尉迟？”毒掌柜和毒夫人均是一惊，神色聚敛。“这个姓氏很少见，”夫妻双双对望一眼，“难道是尉迟将军的……”

“你们……”小竹不明白他们看向自己的眼神，吓得溜下床就要跑。

“耀儿抓住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