圣历318年春月五十四日

这是无心和源源被召唤到异世界的第二天。

“请随我来，两位神使。”教皇领着两人走向教堂深处。

圣山大教堂是整个神恩大陆最大的教堂，在神恩大陆的信徒心中，这座建立在大陆最高处的巨大神殿是“天国之侧”，是距离“天国”最近的圣洁之所。

围绕这座教堂，信奉圣光教会为国教的诺亚帝国建立了依山而落的巨大城市，即诺亚帝国的帝都，这座城市是以皇宫为中心的建筑物和城墙围成的数个同人圆构成的，作为中心的就皇宫坐落在距离圣山大教堂极近的一片地势较低，较为平缓的坡面上——这实际象征着诺亚帝国的政治权力划分，教皇的权威高于诺亚皇帝，但皇帝将是帝国的中心。

此刻，在整个神恩大陆都拥有至高声望的教皇正谦卑的领着两位“神使”前往神恩大陆最大的军械库——在神圣山脉成为前线后，帝都实际成为了人类联军的防线上最大的一个要塞，这座城市没有平民，只有军队。因此，也拥有能足以支撑十余万军队消耗的巨大军械库。

“教会最强大的圣武装己经交给了源源大人，而其他的圣武装正分散在各地的要塞之中，镇守一方安定，无法调移。因此，请您暂时屈尊，使用吾等凡人的武器。”教皇对着无心，半跪了下来：“望您宽怒吾等不敬之罪。我己命人为无心大人取出军库中品质最为优良的武器，请您挑选。”

无心没理会这个在他看来十分无趣的宗教狂信徒。只是看着面前这堆冒着各色光芒的武器，眉头紧锁，大为不满：他不想打扮的跟源源那样骚包的各种冒光，战场上花里胡哨的都特么自带群嘲。

他直接越过这堆在他看来华而不实的东西，在教皇呆愣的注视中，拿起一把卖相普通的长剑，试了试重量，然后满意的点头，别在腰上。之后，他拿起一把短弩，对了对准心，然后挂到了腰上，接着又拿起一只装满配套短箭的箭筒，挎到了肩上。

“可以了。”他朝教皇说道。

“这……神使大人……”教皇有些迟疑：无心选中的不过是最普通的诺亚帝国制式长剑和短弩，短箭，比他派人选出的武器，这些差得太多了。

“武器的强弱，不取决于武器自身。”无心懒得多加解释，只是这么说了一句。

他实在不喜欢那堆冒光的东西，又骚包又引怪。

况且……

他伸手摸了摸白大褂的内袋，手指触到其中的物体，一段信息自动浮现在他的脑海：【万智克苏鲁牌，以万智牌形式使用克苏鲁神话生物的幻像，使用时将对目标造成混乱，恐惧，眩晕，精神压迫等负面效果。】

这些才是他的底牌。

这些……来自神灵的馈赠。

无心也不知道这些牌的来历，他被召唤过来的一瞬间，这些牌就出现在了他的口袋里。

“诶？就拿这个？太掉价了吧！”源源上下打量他一眼，“怎么跟个杂兵似的。”

无心：“……其实我想要根法杖。”

无心想了想，转头对着教皇，这么说道。

“法杖？”教皇这下更懵逼了，“可是，那些是只有辅助法师才会使用的低劣武器啊，使用那种东西……难道您是神使大人的神仆？”

源源：“噗……噗哈哈哈！”

无心：“……”

“砰！”

无心转身一脚把笑得前俯后仰的源源踹下台阶。

“你觉得呢？”他面无表情的回头，对着懵逼的教皇问道。

“……是吾等凡人见识浅薄，请您原谅。”教皇躬身，说道。

然后，教皇又直起腰来，“可是，法杖的确只有辅助法师才会使用……”

“……所以说啊，我一开始就想问了。”无心摇摇头，“你们的法术体系到底是个什么状况啊，为什么法师是辅助单位啊，法师不应该是重要的远程战力么……”

“对啊对啊！为什么啊！”源源也凑了上来，“这跟我想的不一样啊！”

“这……”教皇老大爷这下彻底懵逼了，“您不知道？”

无心和源源对视了一眼，两人齐刷刷的摇头。

“可是……这个世界的规则……”老教皇一脸纠结，但他突然间又露出了恍然大悟的脸色。

“对了！天国只有神术！”老教皇一幅“真相只有一个”的表情，“所以两位神使才不懂得吾等凡人的魔法与神术的区别！”

源源：“？”

无心：“……？”

“是这样的！神使大人！”教皇见两位“神使”困惑（懵逼）的表情，立刻解释起来。

“与神和神使所居住的，充满着圣光的圣洁天国不同，吾等凡人所居住的下界，除了神赐予吾等的圣光外，还有魔神为祂的造物——魔兽遗留的各系魔素融合所产生的魔力。魔兽运用魔神赐予它们的魔纹利用这可怕的力量。在上古时代，吾等的先祖还没有得到神的垂怜，对圣光的运用极其粗浅，难以对抗遍布大地的魔兽。于是，先祖研究和利用了魔纹，最终学会控制魔素，诞生最初的法师。

而吾辈拥有圣光力量的信徒，称为牧师。

法师利用魔素施展的术式，被称为魔法或法术，而吾等牧师以圣光施展的术式，称为神术。法师所使用的，控制魔素和释放法术的工具，被称为法杖。而吾辈用于聚合圣光和释放神术的工具，称为圣杖。两位神使居于天国，不曾见过魔力，将神术称为法术，圣杖称为法杖，也是正常。”

源源：“……我们聊的真的在同一频道上吗？”

无心：“……自我脑补，最为致命……”

说完，无心“啪”的一声一巴掌拍到额头上。

心累。

“所以说，有神术，有法术，为什么远程战斗单位还是弓弩手啊……”

无心望天，幽幽说道。

“嗯？哦哦！”教皇先是一愣，随后又立刻反应（脑补）过来。

“两位神使有所不知，魔素虽然存于天地，无穷无尽，但大多融为魔力，想要使用法术，必须将各系魔素从魔力中提炼而出，但又因为纯净魔素一旦失去法师控制，便会逐渐逸散，重新融入魔力之中。所以，吾等只能用法阵聚合魔素，用于防御及为武器附魔。”

“所以呢？！能控制魔素，为什么不搓个大火球砸过去！非得做成法阵？中途逸散一部分又不会死！”

“神使大人，恕吾愚钝……”

“你们就没有利用魔素进行远程攻击的法术吗？！”

“有的，神使大人。”

“那为什么法师还是辅助单位啊！他们有攻击手段的好吧？！”

无心感觉自己要抓狂了，这个铁憨憨的老教皇到底理解自己的意思了吗？

“是这样的，神使大人，拥有控制魔素这一能力的人数量虽多，但其中体格健壮者甚是稀少……”

“等一下……体格健壮？！”

无心打断了教皇的说明，表情有点扭曲，他有了些不好的设想。

“施法和体格健壮有半点关系吗？”

“那倒是没有。”

无心松了口气。

“但是，低劣的魔素并没有如圣光这般拥有自行攻向敌人的智慧。”

“……什么意思？”无心的心又提了起来。

“体格不够健壮的法师，最多只能把火球之类的法术扔出十壕。即使是最差劲的弓弩的射程也比这个距离要长的多……”

无心：“……”

源源：“……”

“壕”是神恩大陆的长度计量单位，根据无心的换算，一壕大概相当于三米左右。

也就是说……

“这个世界的法师……”无心一脸无语。

“射程只有三十米……”源源一脸幻想破灭的表情，“而且法木发射方式是……”

“物理投掷……”无心扶额，叹气。

“这一点也不魔法！而且为什么神术就可以不用投掷啊！”源源一脸崩溃的大吼。

“不……”无心拿出手机，翻出源源昨天发在群里的照片。

“你看，这两个牧师在攻击的时候，是用聚合了圣光的圣杖顶端指向敌人的……”

“所以……？”

“所以……不用物理投掷，是因为光沿直线传播……它会自己射出去……”

“……”

“……”

“淦。”

“……淦。”

总而言之，在经历了一番幻想破灭（源源限定），三观崩坏（源源限定），大吼大叫（谁限定就不用说了吧？）之后，两人终于对这个世界的法术体系有了基本的认识。

“法术体系分析：本世界对法阵的开发和运用较为成熟，但运用领域较为狭隘，大致集中于武器附魔，阻挡敌军，保存粮草，治疗伤病等军事或与军事关系紧密的领域。受该世界物理规则影响，脱离法阵，直接对敌对目标进行攻击的攻击性法术发展极为落后，停留在用各系纯净魔素聚合体掷向敌方的粗浅层次。

目前己知魔素有火、冰、土、风、空间五个系种，同时使用两种或两种以上的魔素将导致魔素冲突，进而对使用者产生冲击，这一现象被称为魔素反噬，被反噬者将在受冲击时受伤，伤势大小取决于冲突的魔素量大小，存在致死可能。另，长期使用魔素将导致身体被某一系魔素同化（一般为被同化者使用较多的一系），被同化者对其他系魔素掌控力降低，严重者将导致魔素反噬。

【备注：魔力为各系魔素聚合产生的高危能量，直接控制魔力时，其中蕴含的各系魔素将会产生冲突，进而对控制者产生冲击和伤害，这一现象被称为魔力反噬，被反噬者将受到持续伤害，直至主动停止控制或昏迷、死亡而停止控制。】

——摘自萧无心《异世界调查笔记》”

“无心，你想想办法嘛！我想当个牛逼的大法师嘛！”

“闭嘴！逗比！看看你这身盔甲！给我老老实实当个t！”