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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梦里花开花落时》第九章:澹月梨花,借梦来、花边廊庑 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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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什么地方,一团黑雾之中,没有光亮,没有墙,没有边界,我在里面不停地走,不停地走,不停地呼唤,没有人理我,我好害怕。这是哪里啊——舅舅——舅舅——父舅——没有回应。

我双腿跪地,在这黑雾之中真的觉得我疲了,不想走了。

“杜唯——”我也不知怎么鬼使神差唤了声杜唯,难道我潜意识知道我在蒙元,不是雪昭。突然一道光速迎面向我射过来,我一把抓住它,光束太刺眼,我也并不想放手,即使被灼伤双眼,我也不想放手。

场景置换。

好香?我睁开眼睛,眼前又是一片新的景象。这是哪里?此刻我又置身在一片梨花汪洋之中,清风吹过,梨花雪白的花瓣飞起,仿若人间仙境。

我伸出手,想要接住这些飞舞的精灵。突然一阵疾风扫向我,条件反射挡住脸,我明显感受到花瓣划过耳垂的触感,即使是疾风,他们也是轻柔的。骤然风止,花瓣静落,眼前出现一棵异常高大的梨花树,方圆几里也没有其它的梨花树,直觉告诉我,这棵树在呼唤我,我慢慢靠近它,走到一半的时候,身上的白衣怎么变成云画的那身,不过看细节又不太像,衣服质地更轻盈,裙裾飞扬好像下一刻我就会飞起。

梨花树下,我轻触梨树粗糙的外皮,仿佛有好多话讲,梨树摇了摇树冠,又有好多梨花散落,再次昂首,我见到了一人,一身月白色的袍子,一尘不染,隐匿在梨花之中,与梨花花色相融。仿佛那人知道有人在看他,低头四目对望,一眼似乎穿越千年,我竟用尽我全身的力气。

“你来了?”等了很久,他说了一句很轻地问候,表面看似平平淡淡,可我明显感受到里面的欣喜,好像一直等的人,终于某天出现了。

“是呀!”我不知道为什么要回答他,我更不知道我明明是对他微微一笑,却此刻眼泪喷涌而出。

“云画姐姐!云画姐姐!”

谁在摇我?别摇了,别摇了,我快晕死了,睁开眼,一个软萌萌睁着大眼睛地小男生映入眼帘,帽子?

“云画姐姐,该起床了。”帽子见我醒了,终于不再摇我:“昨日你怎么就趴着石桌睡着了,还这么能睡,我跟少爷怎么叫都不醒。”

他在收拾桌子?桌子上有什么吗?

“昨日姐姐一整日未进食,等姐姐洗漱好后,来小筑用餐吧。”说完,他拎着一个篮子出去了。

篮子里有什么?我现在脑海里顶着一大串问好,我怎会躺在床上?啊——反应过来的我立马检查身体,还好还好,穿戴整齐。

话说,我有两天未沐浴了吧……

“云画姐姐你来啦,还怕你找不着呢。”帽子见到我来了很开心,某人却坐在那里一动未动。

我也没有管那么多,嗯,早餐很丰盛,桌上有豆汁儿、蒸米糕、煎薄饼、水晶虾饺、不同馅料的包子,再配上莲子杏仁粥,生活果真比大杂院的白粥馒头强多了,心满意足的坐下,拿起一个包子,正准备往嘴里送。

“哼——哼——”

我停顿下,不过并没有管这不合时宜的声音,想着还是先把包子吃了吧,在美食面前,一切都是可以忽略不计的。

“哼——哼——”

又来?还能不能好好吃包子了?我不耐烦的放下包子,见帽子还站着。

“帽子,坐下吃啊?”

帽子本对着我做着眼神,听到我这么说,结巴说道:“我……我就不用了。”说完复又小声对我说道:“起来,起来啊,快起来。”

起来?我有点迷糊,吃个早饭起来作甚?

啪——杜唯把筷子重重的摔在桌上,吓了我一跳,还能不能让人好好吃包子了。

帽子赶紧把我拉起来,作势就要跪下,他跪我可不跪,我堂堂一公主,没让他们跪都算好的,居然还敢让本公主下跪,帽子扯了半天,我就是不跪。

“云画,我不管你以前是什么身份,既然来了杜府做下人,就请先认清你的身份,哪有主人用餐的时候,主仆共桌的理。”杜唯一改昨日说话的语气态度,一脸严肃对我说道:“瞧瞧你,睡的比主子早,醒比主子晚,吃饭还抢在主子前头,这到底你是主子还是我是主子,跪下——”

最后一句跪下,他说的特别用力,但我坚决不跪。

见我充耳不闻,杜唯明显比刚刚更生气了:“跪下——”

我继续装聋作哑,帽子一个劲的拉我,因为他从来没有见过发这么大火的少爷,怎么这云画姐姐这么倔。

僵持了好久,可我就是不跪,杜唯气的不行,明明就是想看她服软的样子,结果尽给自己找难堪。

“帽子,等下把她送到张妈那去吧。”

“好的,少爷。”帽子唯唯诺诺地应着。

张妈?我纳闷此人是个怎么样的人,难道与宫里的嬷嬷是同一个厉害角色?

最后杜唯什么都没有吃,生气地走掉了。

目送完他离开,我赶紧坐下,为自己舀了碗莲子杏仁粥,哇,入口香甜糯软。

“云画姐姐,你为啥就这么倔呢?少爷让你跪你就跪嘛,又不会少块肉。”帽子埋怨我道:“能把少爷气成这样,整个杜府也就你了。”

我才不管他呢,他不吃最好,全是我的。

“这不是你跟我说小筑用餐吗?”

“那是少爷用餐的地方,你再急也得等少爷用完,剩下才是咱们的。”帽子得意说道:“如此待遇也只有在二少爷这有,在杜府,恐怕找不到第二个这么好的主子了。不信你去问问哪个下人喝过燕窝粥。”

我狠狠地咬了一口包子,内心对此不屑一顾,好主子?哼,我才不信。不过我也在想,溪风溪瑶有没有喝过燕窝粥这个比较复杂的问题。

“云画姐姐,你慢点吃,昨日一天未进食,不能吃太急,喝口豆汁儿。”怎么觉得这帽子跟宫里的嬷嬷一样。

没过会他又来了。

“云画姐姐,以后你就让着点少爷,少爷说什么你答什么,别像今天这样,啥话都不说也不做。”我真觉得帽子不去宫里当差真是可惜了,这嘴呀一直说个没完。

“是是是,我知道,帽子,我答应你,下次见到他呢,我定会毕恭毕敬先喊他一声少爷好,这样总可以了吧。”毕竟人在屋檐下。

“希望你是真的知道,少爷生气是很恐怖的。”帽子回想了一下,“几年前,少爷也发过这么大一次火。把老爷夫人都吓着了。”

这种程度也算发火,那我确实该承认杜唯是个好主子。

一杯豆汁儿下肚,毫无形像打了个饱嗝。

帽子他又来了,

“云画姐姐这是饱了吗,饱了咱们就快去张妈那里吧。”

我盯着桌上还有几张薄饼,考虑是否吃饱问题,嗯,打包一个吧,等饿了再吃。

帽子唤来西院的下人,收拾好桌子,他就领着我去了张妈那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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