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发生了什么？”问出这句话的居然是德乌尔。看着刚刚得胜的三个人族骑士变成了三具干尸，反而是快死掉的两个亡灵和自己此刻生龙活虎的，他有点懵。

“你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两个亡灵觉得很神奇，刚才发生了什么他们知道，但是完全不敢相信。

“我是有一点儿印象，他们好像是我杀的。但是…但是…我是怎么做到的？”德乌尔也不敢相信，刚才他只觉得他想杀掉骑士救下亡灵伙伴，然后他一晃神就办到了。

“你问我我问谁去？”琴忒弗白了他一眼，去收拾那破成碎片的法杖。

“走走走！别纠结这些，逃命要紧！”炙热的光柱虽然有些减弱，却仍然沉重的压迫着他们。

塞蒙踢了琴忒弗一脚，焦急催促，各自召出坐骑奔逃。幸亏刚才是几个骑士，范围性且无差别的攻击较少，不然连坐骑都得报废。就像护送德特时一样，五匹马只剩一匹了。

亡灵们闷头赶路不想多说，低语声却铺天盖地来袭，回荡在脑海。

“你杀了人族骑士？”低语带着惊讶和疑惑，细微的其他嘈杂也像在议论纷纷。

“你也不知道？”德乌尔不用出声，内心里的想法就能和低语交谈。只是那低沉的回音和嘈杂又听不清的窃窃私语让他很是反感抵触。

“居然连我们一起压制了！不可能……不可能！”低语难以置信，反复叨念着。如果能看见他的身形，他此刻一定是低着头搓着手来回踱步。

“你们？你们有几个？什么意思？”德乌尔纳闷，虽然之前听到过争论，但是低语亲口说出来却还是第一次。

“必须想办法压制住他的这种力量，不然会毁了我们的计划。想办法…想办法…必须！尽快！”低语并不回答德乌尔，而是抓狂的自言自语。

“喂喂！别无视我好吧！”德乌尔心不在焉的跟着前面两个亡灵跑着，注意力全集中在脑海，努力试图听清低语声里杂音的内容，连跑出光柱笼罩的范围，压力消失速度加快了也没注意到。

“其他的你不用管！你记住！我就是你！我就是你！我就是你……”低语留下一串阴冷的音符反复回荡在德乌尔脑海，越来越弱，越来越轻，反而越加强力的冲击着他的灵魂。

“难道我还不止双重人格？多重人格？”德乌尔双手疯狂的抱头抓挠，毫无头绪的猜想着。

“差不多了吧！停一下！”跑了很久，德乌尔指着前边的一个山洞，烦闷的喊住了前面两个亡灵。他心里很乱，像一团乱麻，急切的想要理顺。

“行吧，歇会儿，恢复下。”塞蒙也同意。之前只是恢复了力量，而躯体上的千疮百孔还需要恢复。

“你……还有这种操作？”进山洞坐下，德乌尔惊讶的看着琴忒弗撩开袍子，从腹部腐烂的破洞里取出一个小小的马灯点亮，昏暗发绿的亮光充满整个山洞。

德乌尔明白，这种东西是不能签订契约，进入契约空间的，看来这家伙是真的把自己身体当储物柜了。

“别打扰我！”塞蒙找了块稍微松软的地方挖了个坑躺进去，又把自己埋了大半，没了动静。脸上的小孔慢慢爬出细小的虫子，来回往复吐出黑丝缝合伤口。

“额…喔…这种愈合方式？”德乌尔看得浑身起鸡皮疙瘩，但这只是心里的错觉。

“每个战士的恢复方式都有点差别，他这是最简单的。”琴忒弗解释一声，从腋窝下抽出一根细短的魔杖唉声叹气，之前的那法杖可是她的心头肉啊！

“额…那个…你法杖怎么没了？”德乌尔有点莫名其妙的尴尬。

琴忒弗捏着魔杖轻轻挥舞，周围出现一个法阵将他围住，眼中雾气渐渐变黑变浓。

“你确定你要问我这个问题？”待做完这一切，琴忒弗幽怨的盯着德乌尔。法杖虽然是被他毁的，但毕竟也救了自己，真是没办法怪罪啊。

“额……那我请教你几个问题吧！灵讯影术师是什么？”德乌尔当然知道法杖的事，只是想再确认一下。岔开话题挠着脑袋拔下一根头发，像是从心中的乱麻里找出了一个线头。

“哎～真是要从最基础的教起哟！”琴忒弗将魔杖很自然的斜插进肩膀，又从袍子里的某个未知地方抓出一把粉末洒像空中。

“魔法，下面是影术和秘术。这是一种分类，区别源头的分类。”随着琴忒弗的话语和随手指点，空中那团粉末飘散，几个发着光的文字晃动在半空，像老师在黑板上画写授课。

“还有一种按用途的分法，就不分影术秘术了。看！攻击魔法、防御魔法、传送魔法，瞬移魔法。这些都简单，你也知道。”琴忒弗将魔法两个字圈了起来，并辐射出许多小圈，随着她说的每一个词，小圈里都出现对应的文字。

“灵讯影术其实就是通信魔法，只是和人族的叫法不同。”琴忒弗很是随意的又点出许多小圈，认真且自豪的教着。真怀疑她生前就是个教师。

“那为什么还要写信？”德乌尔想起最初，巨人将军让德特写信给他。

“因为我们终将被遗忘，而用纸和笔书写的信可能是唯一让人记得我们存在过的东西。当然，力量强大而又出名的不在此列。这也是关系亲近的表现。”琴忒弗和德乌尔都回想着所遇见过的亡灵，能叫得出名字的还真没几个。

“然后呢？”德乌尔现在不想伤感怀念，只想缕缕乱麻。

“然后？还有很多。按施展方法分，有指诀魔法、符咒魔法、法阵魔法、真言魔法……反正魔法很复杂，包罗万象。强大的魔法师无所不能。甚至每天都有新的魔法被创出，既强大又神秘。”琴忒弗讲解着都觉得头疼。

德乌尔点头，之前德特因为一个不能暴露的魔法伤痕，被追杀至亡灵领地的腹地，灰飞烟灭。看来确实有很多未知的强大魔法，见一次就得死。

“怎么分级受封？”德乌尔又捋出一个线头。

“影术师也和战士一样，分两方面提升。一是学习掌握强大的魔法知识，甚至创造出一些特有的、适合自己的。二是积累储蓄庞大的暗影能量，然后提纯精炼，以支撑自己施展那些强大的魔法。看！”琴忒弗说到这，直接将补丁袍子拉开，袒露胸膛，两块干瘪的赘肉挂在皮包骨的胸前，表明她曾经是个女人。

“你看！我们的暗影灵核是可以凭自我意志凝聚成型的。”琴忒弗眼中黑气消失，食指指甲变长，像刀一样划开右边胸膛并掰开。

一滴水滴一样的晶莹水晶悬浮在里面，德乌尔想到了圣光水晶，只是颜色和感觉截然相反。

“能量的储备多少决定灵核的大小，而精纯度决定颜色，也决定所能使用的魔法阶级。你嘴别张那么大，我这是为了给你看才剖开的，自己能感觉到自己的。”琴忒弗很是得意的瞪了一眼德乌尔，然后指着水晶继续讲解。

“像我这种灰黑的是无畏，纯黑的是不朽，浓黑到极致便是不灭。战士也一样，只是用法不同。”琴忒弗说完，水晶便融化蒸发一般消失，眼中又冒出黑气。

“有动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