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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长歌》第十八章:盛闻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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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个满头白发之人身上穿着名贵的红色锦袍,外边罩着一件白色的羽毛大氅,身姿挺拔,双目有神,就站在那里,一呼一吸仿佛与天地融为一体。

来人虽然是满头白发,但年纪却并不大,不止不大还很年轻。虽然很年轻,但在江湖上有很高的地位、很响的名声。

来人认识楚狂人,他是为了楚狂人而来。

楚狂人也认识来人,也知道来人是为了自己而来。

来人不是别人,正是天下第一大帮派山河会六大天王之中排在第三位的白首鹤王盛闻天。

楚狂人勒马停缰,看着站在面前的盛闻天。

盛闻天旁边,站着他的白鹤。他用来当做坐骑的白鹤。

盛闻天看着面前的楚狂人:“楚兄,久违了。”

还没等楚狂人说话,车厢内传出声音,说话的是萧玉楼:“楚兄,什么情况?”

楚狂人开口,以一个车厢内的人也能听清的声音说道:“山河会白首鹤王盛闻天拦路。”

“盛闻天!”车厢内的两个公子都眉头一皱。

“他来干什么?”车厢内的两个公子对视一眼。

萧玉楼开口,温和得让人如沐春风的声音从车厢里传出:“不知鹤王次来为何,请恕在下身体有恙,不能亲身迎接。”

盛闻天运起内功,使所有人都能一样清晰的听到自己的话,声音不会大也不会小:“在下所来只为楚兄,楚兄若肯给面子,想与楚兄盘桓盘桓。”

楚狂人:“就你自己?没带着别人?”

盛闻天听出楚狂人的意思,出言解释道:“我这次只是代表我,你面前的是盛闻天,而不是山河会的白首鹤王。那日一别,想请楚兄一会,不知可否赏光。”

楚狂人笑道:“我楚某人是只怕师尊不怕天,只要你划下道来我楚狂人便敢走。不过,在这之前,我要送我的朋友进到上京,等我的朋友安顿好了,我再去找你。”

盛闻天问道:“你需要多久?”

还没等楚狂人开口,车厢里传出萧玉楼清晰而又浑浊的声音,清晰是因为说的内容十分清楚,浑浊是因为从声音中就能听出来这个年轻人有病在身:“五天,在下新到此地,事务繁杂,还请盛兄稍待几日,若有闲暇,盛兄可来在下这里喝茶,在下必定扫榻相迎,我很想交盛兄这个朋友。”

盛闻天闻言,稍加思索:“好,既然如此,五日之后,盛某登门拜访。”

盛闻天话音落下,其身边的白鹤似有灵性,展翅飞上天空。而盛闻天则纵身一跃,稳稳的落到白鹤背上。

楚狂人扭项看向盛闻天离去的方向,眉头微微一皱。楚狂人实在是想不出来盛闻天卖的是什么药?

一行人进入上京城。

竹叶青在路上就已经为半路加入的七人办好的身份,现在他们的身份是萧玉楼的仆从,奴从主姓,七人都改姓萧,至于名字也起得很随意,从一到七,七个人领头的就是萧一,剩下的按照年岁依次往下排。

早在动身之前,萧玉楼就已经叫人在上京买好了宅院。不是在闹市,也不是很偏僻,但风水占位极好。

一行人进入萧宅,已经有几名仆人在等候。为首的是萧宅的管家萧山。

将众人迎入宅内,萧玉楼将萧一等人交给老管家调配,而自己则与竹叶青和楚狂人一起喝茶。

萧玉楼喜欢饮酒,楚狂人也喜欢,竹叶青就更不用说,直接用一种酒当做自己的化名。

萧玉楼比较喜欢酿酒和收藏酒器,萧玉楼是个很讲究的人,尤其对饮酒更是讲究。不仅酿酒要分毫不差,就连酒器有一套绝对的搭配,每个酒器只对应一种美酒。

楚狂人喜欢牛饮,虽然他能分出进到自己嘴了的是什么酒,但其他的就完全不知道了。萧玉楼和竹叶青曾近取笑说楚狂人这是在糟蹋东西,但楚狂人只喝那一股豪迈劲,其余的听了也听不进去,听进去了也记不住,还不如不听,有这时间又能干上一碗。

竹叶青则与二人都不同,竹叶青更倾向于酒的作用。酒能够解忧,一醉解千愁。酒还能够活跃气氛,如果说和美女在一起,诗词歌赋不精,琴棋书画不通,那酒便是一个很好的选择,而且只需要知其然不必知其所以然,不用知道这酒如何酿的又是如何来历,只要想喝爱喝便可,如若想知道来历,大可以问身边学富五车的美女们,想必美女们也乐意解答,只要有了话头,哪怕从玉兔东升聊到金乌西坠也不在话下。酒还能推卸责任,一个醉汉做出一些荒唐事总比一个清醒的人做出同样的事情更容易得到原谅。酒也可以是武器,但至于怎么用酒全看使用者能有多奇妙的想法。

三个喜欢喝酒的人今天却都在喝茶。

第一,萧玉楼的身体不宜饮酒。萧玉楼还不到而立之年,但身体却虚得很,这虚当然不是纵情声色所致,萧玉楼是个很理性并且很有自制力的人。也不是因为过度劳累,萧玉楼的原则是在付出相同回报也相同的前提下,他能不自己面就不出面,一切事情都叫别人去做,这样有几个好处,其一自然是省力气,其二是方便脱身,其三则是让别人摸不清自己,所以萧玉楼是绝不会叫自己过度操劳的,起码以前的萧玉楼是这样的。

他的虚是因为病,准确的说是因为伤加上病,那是一个他永远忘不了的日子。萧玉楼能活到现在已经是天意垂青了。

既然萧玉楼不便饮酒,那作为朋友的楚狂人和竹叶青自然要考虑朋友的感受。

当然还有一个原因,就是现在的萧玉楼需要清醒。盛闻天的出现对于萧玉楼来说是个意外。萧玉楼是个不喜欢意外的人,尤其这个意外既不在自己预想的范围内也不再自己可以掌控的范围内。

萧玉楼一身白袍,衣白脸更白,看向楚狂人:“你和盛闻天是什么情况?”

楚狂人有些尴尬的笑了笑:“在去你那里之前,一时看不过眼,挑了山河会三处分舵。”

竹叶青拍着楚狂人的肩膀笑道:“哈哈哈哈,干得漂亮,早就看山河会不顺眼,一副天老二他老大的做派。”

萧玉楼面无表情:“你这事办的有些冲动了,不过你要是不冲动你也就不是你了。跟盛闻天定下五日,这五日咱们要准备准备。酒鬼,这件事你去办吧。”

竹叶青有些不满的说:“现在就开始指使我了,算了,谁叫你是个病秧子,交给我吧。另外,比起酒鬼,我跟喜欢你叫我色鬼。”

楚狂人有些不解:“要准备什么?”

竹叶青嫌弃的语气道:“当然是陷阱、机关和埋伏。”

楚狂人一愣:“你们要干嘛!”

竹叶青:“还不是因为你吗,不管盛闻天所为何来,做好最坏的打算总是没错的。五天已经是能争取到的极限了,一般来说约定应该是三天,但三天对于我们来说准备得不一定充分,要是说七天的话,恐怕那白毛鸟不一定同意,病秧子说五天已经是极限。对方若无恶意最好,若有恶意,五天时间纵使准备不够十分充分也足有一战之力。”

楚狂人有些意外:“至于这样吗!而且这和你原计划差别有点大吧,要是对你的计划有影响……”

萧玉楼抬手止住楚狂人:“这些准备如果用不上最好,如果必要,我不能因为怕影响计划让你有危险,我的朋友不多,我不想我的朋友死在我这个短命鬼前面。”

五天的时间一晃而过。

三人在正厅一边休息一边等人。

等的人当然是白首鹤王盛闻天。

萧二进来报告:“少爷,盛闻天到了。”

坐在主位上的萧玉楼叫了一声:“请。”

没过一会,萧一引着盛闻天来到的正厅。

盛闻天迈步进来,萧玉楼这才第一次真正的打量这这个年纪轻轻却在江湖上名头响亮的青年。

盛闻天走进来,每一步迈出的距离都完全相同,整个人自带一种孤高之气。孤傲、孤高、卓尔不群。

这种感觉萧玉楼很熟悉,他自己身上就有这种气质,只不过身体被疾病拖累,脸上病容多过气质罢了。

盛闻天进到屋子里来,看到坐在主位上的满脸病容的白衣青年,心下便知道这就是当日在车里与自己答话之人,也就是这间宅院的主人。

来者是客,盛闻天虽然是江湖人,但该有的礼数还是要有:“萧公子,打扰了。”

萧玉楼手引着上手位的位置:“盛兄请坐。”

盛闻天走到上手位坐下,对面下手的位置坐着身穿蓝衣的竹叶青,在竹叶青旁边是身穿紫衣的楚狂人。

盛闻天坐下,目光好像谁都没有看,又好像谁都在看:“萧兄这宅院当真是别致的很啊。一路走来至少盛某已经看出有六处陷坑,四处假墙,三处山石,两棵大树还有二十七处弓弩,恐怕这左右院子中还藏着不少人手吧。”

听到盛闻天的话,萧玉楼面不改色,其一是因为萧玉楼心思沉稳,二一个则是萧玉楼脸上即便变色也就是从苍白变得不那么苍白或者是更苍白罢了。

萧玉楼低估了盛闻天,萧玉楼自认已经做得很好了,起码在这么匆忙的时间内能做到这种程度已经是不易了,但还是被盛闻天瞧出了破绽。

幸好,萧宅之中的机关比起盛闻天说的只多不少。

但即使再多的机关再多的人手,萧玉楼也没有十足的把握能够制服盛闻天。

萧玉楼不紧不慢的开口:“这些正是原本就设计好的,只不过是为了防备一些小贼,这些东西想来也难不到盛兄。不知盛兄想找楚兄所为何事?如果有什么误会我愿意做个中间人帮着二位解开误会。”

盛闻天看向萧玉楼:“我想可能是萧兄误会了,我之前就已经说过,此次前来我只代表我自己,我只是盛闻天,而不是山河会的白首鹤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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