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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长歌》第五章:老叫花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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冷笑转身往外走:“在这等我一会,我很快就回来。”

老叫花子也不管什么,直接坐在地上吃着手里的半条烤鱼。

没过多久,冷笑回来,带着一坛酒和一只烧鸡。

还没等冷笑进门,老叫花子就已经闻到肉香和酒香。“哟,小子,不错,知道孝敬老人!”

冷笑笑着说:“既然在这遇到您,晚辈管前辈一顿饭不是应该的吗?”

冷笑将酒和鸡放在老乞丐面前。老乞丐揭开泥封深深的吸了一鼻子酒香:“好酒好酒,这一坛酒怕不是要一两银子啊!”说着抬起酒坛仰头就灌了一口,然后伸手把酒坛递向冷笑。

冷笑伸手从火堆旁拿起另一只烤鱼:“晚辈不喝酒,这都是孝敬您的。”

穷开心有些嫌弃的道:“年纪轻轻的干嘛学和尚,这酒可是好东西,从前佛家高僧也有酒肉穿肠过,年轻人不会喝酒,将来可讨不到老婆。”

冷笑:“不是不会喝,而是不喝。喝酒误事,江湖上刀头舔血,这酒字还是不沾为好。”

“那这烧鸡你是不是也不吃。”

“嗯,这也是给您的。”

穷开心一愣,把酒坛放在地上,打开纸包,撕下一只鸡腿来。一手拿着鸡腿一边看着冷笑:“有趣的小子,你叫什么名字?”

冷笑回答:“冷笑。”

这个回答叫穷开心有些惊讶:“偶,金榜题名排在十一的冷笑?”

“是我。”

穷开心咬了一口鸡腿,边吃边说:“你一个杀手竟然还有这闲心管我老叫花子,稀罕稀罕!难不成有人看上了老叫花子这条老命?雇你来杀我?这算是给我一顿断头饭或者这酒里肉里下了毒?”

“你未免也太瞧不起我冷笑了,我这么做不过是想叫你欠我一个人情罢了。而且杀了你对我来说貌似只有坏处没有好处,蚀本的买卖我可不做。”

穷开心听到这里,大笑起来:“有趣有趣,我都不知道我这么一个吃了上顿没下顿的老叫花子的人情竟然这么值钱。”

冷笑一边吃着鱼一边说:“我管您一顿饭,不敢说叫雪中送炭,但总比锦上添花来得好些。人情这种东西的价值全看使用的人,对于正确的人千金不换,对于不正确的人一文不值。”

穷开心有些意外的看着冷笑:“你这小小年纪,倒是比我这老头子还感慨人生。眼睛里这么黑暗,多想点好事不行吗?话说这么大好年岁的年轻人干嘛去当杀手?”

冷笑:“我有我的理由,若是有更好的选择,我也不想当杀手,但我有我必须要完成的目的?而且杀手这买卖不就是讲究筋骨为能吗?到了七老八十还当哪门子的杀手。”

穷开心用油乎乎的手捋着乱蓬蓬的胡子说道:“好像也有点道理。”

冷笑继续说:“人要是从小见过了人情冷暖悲欢离合自然会有感概,这与年岁的关系应该不是很大。”

穷开心:“这么看来,我老叫花子身上有你看得上的东西?”

冷笑:“身为丐帮副帮主,掌握着天下最大的情报网之一,还是六扇门乞丐神捕的亲弟弟,这难道不值得结交吗?”

穷开心:“现在的年轻人做事都这么直白了吗?弄得我老叫花子都有点不适应了。”

冷笑:“在前辈这种老人精面前,我也没有必要去耍小心眼,而且与伪君子比起来恐怕前辈更喜欢真小人一些,所以我干脆明说我就是施恩图报。”

穷开心:“哈哈哈哈,可以可以,不过想光凭这一只烧鸡一坛酒就想换我老叫花子的人情怕还是差点。”

冷笑:“那两只烧鸡两坛酒那?”

穷开心叹了口气:“老叫花子出来是有事情的,你小子身手不错,帮我一起把这件事办了,老叫花子就算欠你一个人情。本来办这件事就是为了还人情,想不到还了一个人情,又欠了一个人情。”一边说着老叫花子一边摇着头:“哎,江湖上最不能欠的就是人情啊!”

“前辈有什么事,跟我说说,看我能不能帮忙?”

老叫花子喝了一口酒,用本身就不怎么干净的衣袖擦了擦嘴边的油:“你听没听说过最近的剥皮案?”

冷笑回想一下:“听到一些风声,但详情不知。”

穷开心看着面前的篝火慢慢的说道:“自年初开始,许州境内连出十七起人命案,共二十二人遇害,清一色的都是年轻的女子,而且凶手将其全身的皮肤剥下,之后直接曝尸荒野,手段之残忍简直令人发指。本来这件事地方官破不了案已经交到六扇门,是我从大哥那要来这件案子。”

冷笑疑惑:“你这是图的什么?”

穷开心眼中似在回忆往事:“被害的人中有一个我认识的姑娘,几年前黄河发水,这姑娘自家掏钱开设粥棚,救过上千人的性命,老花子我跟不少丐帮的弟兄也吃过这姑娘一口。前些时日我正好路过许州,却听到这事情。纵使好人没得好报,也不能死得不明不白。”

“那查到什么消息了吗?”

“我在许州蹲了半个多月,终于和那王八蛋照了个面,那家伙身手不错,他打不赢我,但我要是想擒住他怕是也要费些事。我一直追赶,追了几百里地,从许州追到了邓州。我估摸着今晚这家伙怕是又坐不住了。”

冷笑:“看来今天晚上是睡不了觉了。”

穷开心:“摆明了施恩图报的家伙,想要我老叫花子的人情,哪有那么容易,空手套白狼的事在我这可没有。”

……

二更天,冷笑和穷开心施展轻功越过城墙,翻进邓州城内。

穷开心:“小子,这邓州城不大,你去西边我去东边,要是遇见那孙子,机会合适直接动手。弄出点声响,只要你对付个二三十招我就能赶过来。”

冷笑:“放心,保不齐不用你出手我就把他收拾了。”

“年轻人,可别大意,那家伙武功可不弱,要不然也不至于叫我追出几百里还没逮到。”

二人分开,冷笑施展轻功,踩着房脊来到城西。

夜已深,大多数的人家已经入睡,城中稀疏几扇窗户透出灯光。

街道上除了打更的更夫和巡逻的卫兵再也不见其他人的踪影。风吹得树叶响,沙沙的风声混在梆子声里,掠过寂静的邓州城。偶尔的几户人家院子里传出几声犬吠。

今天是月朔,天空中月亮只露出细细的一条缝。

俗话说偷雨不偷雪,偷风不偷月。

今日月黑风高,倒真是个犯案的好日子。

冷笑来到西城内的福德寺,寺中有一座七层高塔,站在塔上基本能看到整个西城。

塔上,凉风吹过,虽是深夜,反倒让人更加了几分清醒。

在冷笑的视线中,一道黑影从一道房脊越到另一处房脊。

冷笑看着黑影的方向,在后边远远的坠了上去。

黑影仿佛十分警觉,在从西城绕道南城,兜了一个大圈竟然来到东城,而且走的路线也不是一直过来,而是左拐右拐的在绕圈子。在城里拐出的路程都能绕着整个邓州城跑上三四圈了。

黑影带着冷笑兜了半个邓州城,最终在城东的一家客店停下。

黑影落到客店之中,来到客店后边的东跨院,顺着回廊摸到窗跟底下。

黑影身穿一身黑色的夜行衣,但脸上却不像寻常夜行人那样绢帕罩头黑巾遮面,而是戴着一个黑色的面具。整个人黑成一团蜷缩在窗跟阴影下。

窗户中还透着光亮,显然里边的人还没睡。

黑衣人从怀中掏出一个小竹筒,朝里边吹进一股迷烟。借着窗户缝偷眼往里瞧,见迷烟生效,当即翻窗而入。

窗户打开,借着室内的光亮,冷笑看到屋内桌子上趴着一个红衣女子。

红衣女子额头枕着左手趴在屋里的圆桌上,桌自上刚倒出的茶还冒着热气。

黑衣人进屋,走到女子身前,刚要伸手,本来应该昏迷的女子陡然直起身来,右手一抖,三道银光朝黑衣人射来。

黑衣人陡然一惊,一个后翻,堪堪闪过其中两根。三根银针中的两根钉到了对面回廊的柱子上,发出两声闷响,而最后一根则打在了黑衣人的面具上。但红衣女子万万没想到,这黑衣人的面具竟然是生铁铸就。银针打在面具上,发出清脆的响声。金属的碰撞声在这寂静的夜里听得格外的清楚。

黑衣人一个空翻落到院子里,见这女子是个好手,知到今夜晚间事不可为,抬脚要飞上墙头而去。

黑衣人刚要纵身上房,却见一道寒光将自己笼罩。

冷笑口中喝道:“恶贼,哪里走!”

黑衣人见一道寒光从上而下刺向自己,脚下一用力,往旁边一闪。

冷笑一剑刺空,以剑撑地,一个翻身上挑,一道剑气顺着地面冲向黑衣人。

黑衣人这一次飞身上房,躲过冷笑的剑气,却不想迎面飞来两根黑色的飞针。乌黑的飞针毫不反光,黑衣人临到眼前才发现隐藏在黑夜中的这两枚武器。双针不偏不倚,直取黑衣人的双目。

这两枚飞针当然来自刚才那名红衣女子。

黑衣人虽然带着面具,但双目之处总要留出双眼的地方。红衣女子不出手则已,一出手就是要命的杀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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