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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洗剑长歌》第二章:紫衣狂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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清河镇巷深楼,俗话说‘酒香不怕巷子深’。巷深楼最出名的就是酒,不说比得上皇家贡品,但在民间能与其比肩的却是不多。

纵使巷深楼比起寻常酒楼大出了好几倍也是天天座无虚席,今天当然也不例外。

在楼上,一位卖艺的老者带着一个小女孩,旁边放着几件说书的家伙。

啪的一声,醒木落下,老者坐在椅子上念出几句定场诗:“长江黄河水涛涛,青天霹雳动九霄。神光照耀苍云起,万里山河数最高。”

小女孩在旁边接话道:“爷爷今天这是要说哪段书?袍带的还是短打的?”

老者笑道:“今天既不说袍带也不说短打,就说一个小段,保证在座的谁的没听过。”

小女孩笑着说:“爷爷,你可别吹牛,祖师爷留下的那些段子有一个算一个我可都知道,要说连我都不知道,除非,是你现编的。”

“嘿嘿,这可不是我编的,就是真人真事。刚才那几句定场的顺口溜说的是当今江湖上的七大势力。你可知道这七大势力都是哪七家吗?”

小女孩晃着脑袋说道:“当然知道,长江黄河水涛涛,说得是掌握天下两大水道的长江帮跟黄河帮。青天霹雳动九霄,指的是青天寨和霹雳门。神光照耀苍云起,是近十年来飞快崛起的神光堂和苍云堡,而最后一句万里山河数最高,说的是比前几个都厉害的天下第一大帮派山河会。”

“不错,山河会势力遍布万里山河,帮内高手如云,会主古今王更是当今武林的巅峰高手之一,号称‘惟我独尊’。”

小女孩:“古今王,‘古往今来我为王’,真霸气。”

“古今王不仅霸气,更霸道。自其执掌山河会以来,十数年间,山河会稳坐天下第一的宝座,无人能撼其威,不论是黑白两道还是官私两面都得卖古今王的面子。但竟然真有人敢不给古今王的面子,连挑了山河会三处分舵。”

小女孩好奇的问“这是什么时候的事情?那个人又在哪那?”

老者答道:“就在此年、此时、此地!”

……

没等老者说完,一个中年人从酒店门口走了进来。

巷深楼每天迎来送往,三教九流,来个人不奇怪,但这个人一边迈步往里手中一边还拉着一把胡琴。

胡琴声悲凉萧瑟,仿佛杯中醇酒也无味,惹得酒楼中不少人侧目观瞧。

拉胡琴的中年人身穿一件洗得已经有些掉色了的蓝灰布袍,头上别着一根去了皮的树枝,从上到下透着一股子穷酸气,却偏偏有种出尘的姿态。

中年人走到二楼一张八仙桌旁,八仙桌一边已经坐了一个紫衣青年人。

青年人一身简练的打扮,隔着衣服也能看出健壮的身形,面前放着大块的肉和大坛的酒。

中年人走到青年面前:“这位朋友,在下可否跟阁下拼个桌。”

青年人一边吃着肉一边说道:“请便。”

“多谢了。”说着,中年人拉过一条板凳,坐了下来。

青年看着面前穷酸的中年人开口道:“好一曲《悲秋风》,但在酒楼里拉这曲子,是不是扫兴了些。”

中年人看向青年:“懂曲?”

青年人自己倒了一碗酒:“不懂,爱听。听得多了也就能听得出来。”

青年人看着面前的人,倒了一碗酒,递了过去:“相逢就是有缘。”但中年人却摆了摆手。

青年人手停在半空:“怎么、你不喝酒?”

中年人慢条斯理的说道:“非也非也。”说着,接过半空的酒,一饮而尽。“巷深楼的酒虽说不错,但在我眼中还差了些。”

说着,从腰间取下酒葫芦,往空碗里倒了一碗,递到了青年面前。

青年接过来,想也没想就一饮而尽。

中年人笑道:“你我都没互通过名姓,就不怕我在酒里面下毒?”

“下毒?要是李化缘的酒中都有毒,那这个世道就没救了。”

中年人笑道:“原来阁下早就知道我是谁了,亏我还觉得自己演得很不错。既然如此,我也不拐弯抹角了。阁下为何要和我山河会作对,连挑了我们三处分舵!这些年来跟山河会作对的人不少,起码我是不知道哪个有好结果的。”

“老兄看来是有些误会,我并非有意和山河会作对,实在是山河会所作所为太过不堪,但凡懂点是非有点血性的人都不会坐视。而且,我又是个从来不知道何为畏惧的的笨蛋。”

李化缘摇了摇头:“阁下若是肯加入山河会,我在会主面前保阁下一个总舵主之位,意下如何?”

“道不同不相为谋,我倒是好奇,倒骑白鹿李化缘在江湖上的名声颇为不错,为何你这种人也会加入山河。”

“我要说是为了一口酒,你信吗?”

“信。”

李化缘哈哈大笑:“好久没见过这么有趣的人了。你还年轻,看到的未必都是真的,而且你根本不知道古今王是什么人样的人。”

“我不必要知道,也不想知道。”

“既然如此,我就不多说什么了,过了今日,如果你改变主意,李某扫榻相迎。”

话音未落,李化缘一拉手中的琴弓,从琴弓上飞出一道剑光。青年人往后一仰,左手抓着酒坛,整个人滑了出去,来了个铁板桥,躲过这一道剑光。

青年灌了一口酒:“来而不往非礼也。”说着,将还剩一半的酒坛扔出,在半空,朝酒坛一拳打去。

酒坛崩碎,但碎片并没有四处迸散,而是混在酒水形成的水箭之中朝李化缘飞去。

李化缘一脚将面前的八仙桌踢起,桌子往前飞去,被飞来的水箭击成碎片。

见到动起手来,酒楼里的客人四散逃走,掌柜的大喊:“还没结账那!”

此时,从外面冲进来一群带着刀的山河会帮众,掌柜的和伙计吓得一起躲到柜台后面。

李化缘左手握着胡琴和琴弓反背在身后,右手握着从琴弓中抽出的一把细长狭薄的软剑,剑尖指向面前的青年:“好俊的功夫。”

众多山河会的帮众趁此机会进到楼里,将二人围在中央。

青年看向一众山河会帮众,带着不屑的语气:“堂堂山河会大护法竟然还要倚多为胜吗?”

李化缘面色不变:“如果这只是你我的决斗,李某不会占你一点便宜,但现在我是山河会大护法,山河会要的只是结果。万里山河,不是靠一个人打下来的。”

一抖手,李化缘手中剑舞成一片,朝着青年刺来。锋锐的剑气朝着青年扑面而来。

以拳对剑,青年在锋锐的剑光面前处于劣势,心下盘算“这里空间太小,根本没有躲避的地方,得撞破墙到外面去。”心里想着,青年的身形往墙壁靠近,亮出一个靠山背的架势要破墙而出。

就在此时,从墙壁后探出一双手,一个黑衣人双手成爪抓向青年。

眼见青年要面临两面夹攻,从侧面飞来数十支筷子,带着破风声朝李化缘面门而来。

李化缘只得回剑招架,趁这个空隙,青年停步,回身一拳将背后的人击退。

李化缘看向筷子飞来的方向,之间在巷深楼对面的楼上,一个文雅的锦袍公子坐在窗边,一手摇着折扇一边端起一杯茶。

李化缘冲锦袍公子道:“你是什么人。”

锦袍公子不急不慢摇着扇子笑着说道:“管闲事的人。”

刚才被青年击退的黑衣人气急败坏,探双爪,朝锦袍公子抓来。

锦袍公子脚下一动,闪过黑衣人,跃窗而出,但迎来的却是密密麻麻的弩箭。

锦袍公子在半空躲过弩箭,但也被逼得落到地面上来。看准时机,黑衣人朝锦袍公子背后抓来。

青年见势,闪身到锦袍公子背后,以拳对爪,再次将黑衣人击退:“只会偷袭的家伙,当真无耻。”

李化缘也从二楼跃下来。

青年看向面前的黑衣人:“山河会都是这种只会在背后出手的家伙吗?”

黑衣人沙哑的嗓音回答:“我为什么要放着更简单的办法不用而非要和你硬碰硬的打,没听过有便宜不占是王八蛋吗。”

李化缘看着黑衣人无奈的道:“你这家伙就不能斯文一点吗?”

黑衣人反口怼道:“你个臭骑驴,老子就是看不惯你那副穷酸德行!”

李化缘忍不住:“呸,要不是老蔡不在,你以为我愿意跟你这三分不像人七分好像鬼的家伙一起?”

锦袍公子抚掌大笑:“能见到堂堂山河会两大护法斗嘴,有趣有趣。”

青年人道:“倒骑白鹿李化缘、死无全尸尸腥血,山河会出动了两位护法,真是给面子,但要对付我楚狂人怕是还不够。”

李化缘也不生气,看着锦袍公子说道:“小子,你现在离开,我就当今天没见过你。”

锦袍公子笑道:“刚才本来我想一走了之,但你们不让,现在我改主意了,能和山河会的护法交手,这么有趣的事情不插上一脚实在是可惜。”

李化缘横剑:“年轻人啊,就是不听人劝,既然如此,那就只能手底下见真章了。”

楚狂人和锦袍公子背对背,尸腥血和李化缘在两边,四个人在一条还算宽阔的街道上对峙,战况一触即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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