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起来，你对自己思想的隐藏已经到了十分过分的程度了。连你现在做这些事在想些什么我都不知道，顶多知道你心中对我的无数低评价，你还真是毒舌到过分啊……”圣剑趴在床上，抱着被子，发出慵懒的声音。

“是吗，我自己倒是没有什么感觉。反正至少不会把心里的计谋全部写在脸上，或许是以前在和他们博弈的时候养成习惯了，以前是完全面瘫没有表情，现在是表情丰富的扑克脸了。”涯随口回答了一句，翻动了一页书。

“有，非常的有好吗！从我的角度来看，你的大脑就像是有无数个层次。最外面的一层就是你现在做的事情，非常简单。第二层则是你做这些事情的理由，有些复杂，但实际上都是你给自己做事情找的理由并不是你真实所想。而第三层则是你的情绪，和第二层一样，稍微简单一些，但依旧是你自己给自己加上去的所谓情绪，也是分析的一层。第四层是什么样我就不是很清楚了，在这之后就全都是我无法深入的领域，感觉就连你的计划也是被分割成好几个部分散落在各个层次之中……你这个人，真麻烦啊……话说你为什么一直在看书啊！就不能找点别的事情做做吗？有这么一个十七岁金发美少女陪在你身边，难道你就不想带着我出去玩玩，买点东西吃也是好的嘛！”

在圣剑说话的时候，涯翻了两页书。

“那看来我就是这样的人，单纯地喜欢把事情复杂化顺便隐藏一下自己在想的事情，虽然其实我感觉我的想法都挺简单的……我看书也是在掌握最近这个世界的情况，来看看圣剑会没有了之后，原本被限制的那些作家会写出什么样的东西……老实说，很失望……”为了表示自己很失望，涯加快了翻页的速度。

“想要寻找情报，在街道上找寻不是最好的吗？就两个人，走在街上，随便在小吃店里买一个小吃拿在手里，别人只会认为我们是出来逛街游玩的人。可以随意地在各处走动，听听路人嘴里讲述的事情，掌握到市井中的传闻——不是比你在这里一个人研究文学发展的课题要靠谱多了吧！”

“你这完全就是想在外面买吃的吧……最近我锻炼的强度要减轻不少，没有什么时间锻炼，身体也没有维持在平常上战场的程度上。之后估计不久就要回归战场了，至少不能吃太多东西把自己吃胖了，你不会发胖但我会的……而且我也没有什么心情跑到街上吃吃喝喝，还有我现在手上要处理的事情不都是你丢给我的吗？”

圣剑在床上甩动着双腿，发出不屑的“哼”声说：“我本来是看你这段时间没有什么事情做松弛到有些颓废，顺便看着这个传闻可能和你那个已经被你自己画模糊的目标可能会扯上什么关系，就推了一把。谁知道你会做接下来的事情，本来想让你成为那什么协团的敌人，打压一下这个嚣张的组织。没想到你竟然会站在他们一边去了，虽说最后得到的成果倒也不错，但还是无法搞懂你在想什么——一开始说的那些也是想要表达这个意思。”

“搞不懂就对了，我自己很多时候也无法搞懂我在想些什么做些什么。按照你的说法，用我的第二层思维去找寻我行动的理由，能够得到的最合适的一个：我想要去夜城找寻相关线索，但现在纳兹·布尔正在准备大军，一时半会我很难进入夜城。所以，在这之前，我至少需要找到一个新的势力，与其合作得到我想要的支援。而正义协团就满足了这些，身为出头鸟和无数势力有利益纠纷，本身又是一个和纳兹·布尔一样难以看穿利益所在的组织……我觉得王修背后肯定有一个类似于纳兹·布尔的人在，不然也不会故意地做败坏组织形象的事情来接近我。”

“想要找一个靠山，为什么要找一个争议有些大而且不大稳定有没有多少能力的组织呢？”趴在床上，拥有一部分智商的剑圣并不想思考，随意地抛出问题让涯来解答。

“我现在并不是和正义协团王修那帮人站在一起，而是和他们有联系，甚至都不能称之为合作关系。枪打出头鸟，有了出头鸟也就知道有枪在，越是活跃的组织越能够探查出周围的暗线。虽然看起来很弱小，但就像王修的身份一样，很多事情依旧没有进入阳光之下。有些事因为没有价值，而有些则是无法获取的情报。正如王修会因为我身份成谜依旧绝对实力而和我合作一样，正义协团那成谜的利益和弱小却依然存在的事实，都是其他组织没有的。不过说到底，我也不过是当时想要那么做就那么做罢了。”

“比起你前面那么多有的没的的解释，我倒更喜欢你最后一句话……人嘛，不就是要做自己喜欢做的事情，找那么多理由来让自己的大脑复杂化干什么……没有人理解不是一件很难受的事情吗？你看我这么简单纯真，不就会有人喜欢吗？昨天面包店老板送的面包是真的好吃！”圣剑下了床，依旧非常兴奋，像是还没有尝到社会苦涩的孩童。

“你有人喜欢，基本上也是因为你这个十七岁的金发美少女形象。如果换成一个十七岁但看上去像是二十多岁的肥胖丑女，或是干脆直接换成一个壮汉的形象，你觉得会有人喜欢吗？没有人理解也没什么关系，本身寻求别人理解就是一件很无法让人理解的事情，更不用说像我这种根本不会和别人诉说的人有这种想法。”

涯隐去了后面半句话：多半时间，就连身边有一个人在，这件事都是遥不可及的，连期待都难以做到。

“时间到了耶，要出门了吗？”圣剑指着时钟，兴奋地说。

“是啊……”涯放下了手中的书，看向时钟，“不是，这不还有二十分钟的时间吗，还早着呢……”

“提前出发，提前到达是一个绅士的好习惯！”圣剑瞬间从衣架上取下涯的大衣，披在他的身上，瞬间帮他搭配上了日常的战斗装备。

“你为什么那么亢奋……也罢，偶尔提早出门呼吸一下新鲜空气吧。”涯无奈地说，然后推开了门。

过了二十分钟，他终于明白圣剑刚才话语的含义，以及她为什么会如此亢奋。然后，他在心中骂了一句：该死，以及是一幅什么都能明白精明的形象，为什么没有看出她的想法，难道是我的思考方式还没办法下降到一定水准上吗……

“喂，你心里想的事情我都能听到哦。”圣剑白了涯一眼，然后又幸福地吃起了烤肉。

“你是三岁小孩吗，为什么走到路上就想要吃东西啊……而且我们出来是有很重要的任务，你提前让我出门就是为了这个吗……我真的，要不是你长了个非常好看的脸让我下不去手，真的想要像父母暴打孩子一样挥舞一通拳头。”

圣剑吃着烤串，表情依旧幸福地说：“啊？谢谢你夸奖我好看。但是，打人是不好的，想都不要想。你要知道，我很多时候也是有同样的想法。看到外面的天气非常好，想要出去好好玩一天，结果你在看书……”

似乎一起生活的这段时间中有无数需要抱怨的事情，两人一路互相吐槽，走到了相约见面的地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