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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鬼画符》第四章 赶尸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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终于能爬到岸上了,而我却半天都站不起身来,一想到刚才那条怪鱼凶怖的样子,心里就不住打颤,两条腿更是不听使唤。

表哥他们早就将老孙与林夕救起,而老孙正在给林夕做抢救,我干脆斜倚在河岸上,慢慢休息,慢慢稳定着自己的心神。

河对岸的点起了篝火,而彼岸的我也已站了起来。此时天色已黑,夜慕低垂,朦胧间放眼四外,但见荆蒿莽莽,怪石嵯峨,处处都有一层可怖的煞气。于是,我顺手折下一根柳枝,既做为手杖,也可略微的防一下身。然后,寻路向刚才过河处走去。

河风轻轻的吹着,此时的我却瑟缩非常,湿湿衣服下我早已是透心皆凉,来到刚才过河之处,只得将身子倦缩在那块满是孔洞的怪石之后,等对岸的人想办法救我。

河水依然咆哮,好象比刚才更大了,而我心中想的一直却是那条怪鱼,就在这时,从绊马岭方向传来一阵沙沙的声音,初时象脚步声,可是那脚步声外,好似更有好多人在一齐跺脚的声音,迟滞、机械却更说不出的沉闷,在这静静的夜里,好象每一步前进都踏在人的心上,让人喘不过气来。

声音越来越近,我模模糊糊的看到了,是一众人,为首走的是一个瘦高个子,他脚下的步子甚是轻盈,而后面跟的几个却高低不等,却是脚步怪异,竟是一跳一跳的走路。

我的心不由一下子蹿到了嗓子眼,心里暗叫:难道——难道眼前来的这一众人,就是传说中的喜神——僵尸!

就在我疑神疑鬼之时,脖子后,突然被一只冰凉凉在大手卡住。

我的身上不由一激凌,血几乎一下凉到了脑瓜顶,只有一个想法,那就是僵尸要吸我有项血,,因为,这是林正英电影的一贯逻辑。一念至此,我早就急急向前一下蹿跳。待到向身后看时,却见一张有如黑桔皮的老脸,正眦着牙冲我傻笑“是老孙,孙幺娃!”这个缺德的东西,早不摸我,晚不摸我,偏偏在我看到僵尸最紧张的时刻,他**的,过来按我脖子。这时才只觉裤裆里,一股热线急冲而下,满满的灌到鞋坑里,唉!这回不想一步一个脚印都不行了。

“你**个臀部的,一声招呼都不打,想吓死我吗”!我低声骂了几句。

正想上去给他一记老拳,却见他向后退了两步,然后,向正前方打了个手势,我这才想起,离我们不远处,正有一队僵尸即将过来。

等我扭头看向那队僵尸时,他们早已停在离我们不远处,影影绰绰的夜色里,象是一根根木桩一般,死板板的杵在那,让人看得连脊梁骨都发木。就在这时,一个瘦高的身影向我们走来,脚步轻盈,我虽知道这家伙是个活人。但想到他整日与死尸为伍,心上那种栗惧之心,与那些僵尸也无异了。我倒退了几步,直直的躲入老孙身后。

“老伙计咯,这里离啥子十二里坪,还有多个远的路哦!”那个黑影已然到了眼前,竟也是一口湘西口音,虽是天晚,但这家伙临近,面目也看个差不多,只见他面皮白净,四十左右年纪,高挑身材,眼角眉梢透着几分儒雅斯文,就是在这儒雅斯文里,总让我感觉着有一股不可言喻的邪气,或许,是心里对他们这个行档的腻歪吧!但若不是这一件黑布对襟的大袄,认谁都不敢想象,他竟是一个赶尸匠。

“还远着哩!还得十七八里路光景咯!”老孙似是不大愿理这个人,话没说完便拉起我的手,直向河边走去。

这时,我却听身后那人“嘿嘿——”得笑了两声,竟幽幽得说:“原来老哥也是走脚门里出身哦,这么急啥子走撒!盘盘道嘛!”

老孙听了那人的话,竟自停下,回身象那人说:“我早就洗手十多年了,你怎么知道的咯?”

那人见老孙回身,象是很高兴道:“说啥子话,咱们走脚门中的规矩,入门拜师,要喝过师付的血水来!可惜,是你早不走脚喽,如果你还在道上走,一提鼻子便会闻出,门里走脚人的味哟!呵呵——职业病嘛!”

他说着打了个哈哈,却令我心中大奇,他们赶尸人难道全是狗鼻子,十多年不赶尸竟一闻味,便能辩出是不是同行来,看来这个行档,还真透着邪门。

老孙听他这么说,也点了点头,又道:“不干,早就不干了,你还有啥子事嘛!没啥事我们走喽!”

那人一听,赶紧在脸上又挤出一脸笑纹,上前两步挡在我们身前,并从兜里掏出烟递了过来,呵呵笑道:“老哥忙个啥子嘛!兄弟有些小事相求,看在咱们都是一脉相承的份上,帮个忙好喽!”这时他看清了我,却脸色一板道:“老哥!这个小兄弟怕不是咱们道上的吧!咱们道上的规矩是生人回避的咯。”

老孙淡淡的哼了一声道:“他不是门里人怎么了,他也不是外人,你就直说吧!”

那家伙见老孙话语挺硬,生怕老孙撒手不理,连忙又点哈腰的说:“不是外人就好,不是外人就好,等下我去看看河水——”说完竟一溜烟跑河边上看光景去了。

老孙看了看我,摇了摇头,竟拉着我也向河边走去。

那人边看水势边向老孙道:“水势好大好急咯!这小兄弟也不是外人,我就直说了!”那人话语顿了一下又道:“想麻烦老兄同我把买卖运过河,至于道上分脚钱,老哥你就看着说吧!反正怎么你也得给兄弟留口饭吃吧来!”

我听了气得差点把这小子踹到河里去,操他**,又让人给价,又把人家的口给封上,这王八蛋真是滑头中的滑头。

老孙不置可否的说:“至于帮你过河,按门里的规矩,我是必须伸手的,分脚钱多少,我也不在意,只是我早就不干这一行了,怕一沾上,有什么晦气,那可不是几个小钱所能化解的。”

老孙的一席话,更让我佩服不已,明着是怕晦气不干,其实是脆生生的敲了一下竹杠。

那家伙立时嘴象吃了苦瓜,惨兮兮的说:“老哥哦!你也知道,咱们赶脚都有日期限制,万一误了苦主的吉期,那可不是玩的,咱们三七分成吧!求老哥帮下忙,麻烦来!麻烦来!”边说边又递过一支烟,我想笑,心中暗道,这回老孙可要发一笔小财了。

老孙却是极不情愿的点了点头,又道:“这次走脚只你一个吗?没有个啥子徒弟跟着吗?”

那个赶尸匠连忙说有,只说是刚收的,对道上事不大懂。

老孙沉吟了一下指着我向那个赶尸匠,先把我送过河,再和河那边几个商量一下,如果他们同意了,再过来接你,只是我们必须在前面,一路不许摇铃,撒纸钱,因为棺材沟据说是养尸之地,必须在子时之前全部通过,不然他们这一队僵尸只能停在河这边了。

赶尸人一听养尸地,脸色立时整肃起来,忙向老孙打听,是不是棺材沟有尸煞出没,老孙摇摇头说不大清楚,只说听老人说过,这里原先确实出过尸煞,但后来却又不见了。

那人脸色更显得凝重了,他向老孙客气了几句,让老孙把我送过,然后趁早在子时之前过沟。他又说自己去准备一下,竟自急急的回身去了。

我看到那个赶尸匠走了,于是,好奇的问老孙原来真是赶尸的吗!老孙只是点了点头,我又问他为什么不做赶尸匠了,他望着远天的星际沉吟了一会对我说,原来他和师付走脚,就是在前面的棺材沟,发生尸变,从棺材沟峭壁上出来一个尸煞,因为师付为了救他,竟让尸煞给害了,从那以后他便退出了走脚行。听了他的话,我心中不由狂跳,问他为什么还要帮那个赶尸人,老孙只是叹了口气,因为他看这个尸匠没走过这条道,才想帮他过去,必竟都曾是一个门里求生的。

我再也无话可说,一个洗手十多年的尸匠,竟为了一个素不相识的门里同行,甘冒生死之险,这种门户的道义是我一个外行人,不能体会到的。

这时,眼前突然一道光柱立时亮如白昼,刺得我双眼发花,仔细看时,竟是一支手电,我知道这是林夕的防爆强光手电,是队里配给他的,据说是日货,充一次电能用四十八小时,如今到了老孙手中,显是,是从林夕手中借来的。

这条河老孙已是来回过了好几次了,对水下的石墩已熟捻在心,没费什么劲,我们就平安到了对岸,在过河时,我又有一搭无一搭的问他关于养尸地的问题,却没想到老孙出奇的配合,这时我明白了,原来,按民间传统的葬理说法,选择阴宅风水讲求的是龙脉“穴气”,简而言之就是葬穴的地气,而“养尸地”在丧葬风水中是最为恐怖、危险和忌讳的。遗体误葬在“养尸地”后,人体肌肉及内脏器官不仅不会腐烂,而且毛发、牙齿、指甲等还会继续生长。尸体因夺日月之光汲取天地山川精华,部分身体机能仍还可以恢复生机,有如死魄转活,就会幻变成僵尸,四处游荡吸人的精血为生。而尸体的亲人,也常常是灾祸连连,晦气不断。尸还能分三类:一是僵尸,能跳着走。二是行尸,能象人般行走,即所谓的行尸走肉。三为飞尸,能够飞行,据说这种飞尸,是夺山川大地的灵气。

就僵尸而言又分八种,即:紫僵、白僵、绿僵、毛僵、飞僵、游尸、伏尸、不化骨等。

据老孙说,他的师付就是被白僵害死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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