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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说好的心计被狗吃了》九夜花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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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曼转头看了师兄一眼。

何九吹玉面星眸,嘴边含笑,迎着她清澈目光,微微点头,然后两人相视一笑,达成了某种协议。

刘曼环视了一下场上诸人,红唇轻启,开口问道:“不知在场诸位可否回答我两个问题?”

众人对她如此肯定何九吹无辜的原因很是好奇,当下忙不迭地点点头。

“昨夜案件发生时,后院大门已经锁上,凶徒想带着梅淡脂离开是否要翻过后院围墙?当时钱府大门的前后门也已上锁,凶徒是否还要再翻越一道钱府的外围墙?”刘曼连发两问,声音清灵渺远。

这个问题很是简单,钱凌当即抢答:“这是自然!”

刘曼微微笑道:“那么恐怕场上诸位,包括钱小姐在内,都有可能是此次事件的凶徒,唯有我师兄不可能!”

钱凌听到自己被说成是歹徒,并没有恼怒,好奇地问:“你此话何意?”

神远山庄一行人也同样疑惑地看着她。

此刻刘曼却敛下眉睫,面色有些阴郁地开口:“和朝以武开国,天下人如今皆崇尚武学之事,就算不能笑傲江湖、扁舟世外,也可强身健魄、延年益寿,因此只要和江湖有点关系的地方都会修习武功。如今场上诸位或多或少都有点武功底子,不过高低有别罢了。偏偏只我师兄一人没有半分武功,如何在一个夜晚就带着一个人翻过钱府两道高墙,在众人发觉前又返回府中,装出若无其事的样子?”

刘曼此话一出,场上诸人都不敢置信,天下第一神医竟然毫无武功!

神远山庄的管事梅江有心试探刘曼话中真假,只见他走到何九吹身边,将手指搭在他的手腕上,暗暗输出一丝内力,催动内力游走对方全身,何九吹并不抵抗,任他作为。

少顷,他收回手指,语中抱憾:“何九吹曾经筋脉尽断,内力全失,后来虽然筋脉被接上,却再也不能练武,可惜你根骨清奇,本可以在武学上有所大成。”

就连钱饮都没有想过有此番因由,他凤目中的桃色散尽,停下摇扇的手,看向何九吹,道:“此事我竟不知,难怪以往只看你用毒,不见你动武,可是我观你气息绵长,吞吐有力,脚步轻盈,不像没有内力的样子。”

何九吹眼内浩瀚无垠的星海并没有被他人的怜悯搅扰,他依旧淡漠有礼道:“你我君子之交,如何知晓太多私人往事,我不过习了一门西域功法来温养筋脉,年岁日久,就使得呼吸平稳些,身姿矫健些罢了。不过自从我没有武功转学医术之后,反而可以全神贯注、专心于它,医术精进一日千里。世上的事,有得有失,祸福难料。”

旁边钱凌杏眸睁得圆溜溜,想想自己半吊子的武功,觉得不练武功,很是轻松,但见大家神色凝重,都在惋惜,便开口为何九吹讲话,声音清脆如黄鹂:“那何哥哥肯定是无辜的了。”

梅江却并不同意何九吹一下子就被洗脱嫌疑,反问:“如果何九吹有外援呢?”

刘曼见他不依不饶,诸多借口,嗤笑一声,冷面含霜:“如果如果,如果之事,千头万绪,如何作真?如果你是凶徒,掳了梅淡脂,嫁祸我师兄,岂不也是可以成立!”

梅江听了此话,大老爷们面色通红,不再讲话。

“那九吹先生为什么没有遇到掳劫之人,按他所言,他走之前梅淡脂还在,他返回以后,梅淡脂就失踪了,而梅淡脂的院外只有一条路,周围也视野开阔,无处藏人,岂不很容易碰上歹人?”北逊疑惑道。

刘曼回答:“此事很简单——”

”——因为当时凶徒就藏在院中。”何九吹接道:“他一直在外面等待时机。”

“如果不是何九吹,那是谁掳走我家小姐?”管家梅行问。

刘曼笑:“具体是谁我也不知道,但是排除我师兄之后,范围可是大大缩小了。”

众人听她此刻说不知,只觉和她刚刚笑如春华时的笃定有些矛盾。

钱凌疑惑:“钱府祖宅占地如此辽阔,房间屋舍众多,府内人员也多,客人、护院、仆人的人数加起来逾过千人,排除不会武功的人后,所剩也有几百人之多,如今只排除一人,范围如何缩小?”

刘曼并不回答她这个问题,反倒对着坐在上位的钱饮道:“不知府中主人可否引我们去梅淡脂失踪的地方看看,应该有些线索才是。”

钱凌见她对别人有问有答,只对自己不加理睬,十六岁的锦衣少女当下有些恼羞成怒,不再出声。

钱饮见刘曼清眸首次正视自己,当下轻咳一声,扬着的下巴微收,白皙俊美的面容上缓缓绽开一个清朗的笑容,但还是克制不住骨子里的丝丝桃花春色流露,薄唇轻启:“阿曼姑娘所言却是正合在下之意,那我们就一起去梅小姐客居之所瞧瞧罢。”

说着就领着众人离开主院客厅,朝后院走去。

钱府虽然是高门大户,但是府内建筑却是白墙乌瓦,符合运城水乡特色,渐次可见的粉黛马头墙很有徽都面貌。

众人一路上经过数个花园,只见风景秀丽,繁花翠竹中泉水潺潺声不绝于耳,如若不是冬日寒风吹过竹林的萧萧声,以及照在人身上仍带着凛冽寒意的阳光,教人只仿佛身处无限明媚春景之中。

大家走了大概半个时辰,方进入梅淡脂的院子,院内繁花似锦,赏花的美人却不知所踪。

怡红快绿,隐隐不详之兆。

刘曼一行踏进屋内,见屋内宽敞,装修素雅,物件摆放很有大家闺秀的温雅气度。

屋内茶几上的水壶茶盏已经跌落在地,摔得粉碎,显然是当时梅淡脂和歹人争执中摔坏的。

众人在梅淡脂的房间转了一圈,除了摔碎的茶盏,凌乱的睡榻,其它地方并无特殊之处,就连床上都干净整洁,没有一丝褶皱,都心道没有什么线索。

刘曼仔细查探屋内角角落落,发现梳妆台上有一个长宽高皆一尺左右的立方首饰盒,它的层高有些不对。

她出自以机关术闻名的洵谷,自然精通各种机关,不过稍加观察,便发现那盒子采用了一种叫做九转玲珑阵的机关术,分明有九层,却在面上只能看出八层,只见她扶住精致的檀木首饰盒,修长如玉的手指在外面快速按了几下,然后盒子发出“咔哒”一声,接着盒底便弹出了一个抽屉。

众人见她动作,皆面露赞叹,又觉得梅淡脂如此隐晦的藏了抽屉在这里,说不定会有她失踪的线索,一个个忙凑上前看那抽屉中放了什么。

神远山庄几人看刘曼从盒中拿出一沓信纸,还暗自担心不会是庄内密信吧,可他们又想知道小姐下落,不能不给外人看。正在矛盾之时,看到那纸上内容,个个无语凝噎。

只见那些信纸上,只是画了一些山水树木、花鸟鱼虫,提着一些诗句,诗句无非感春伤秋,寄托对意中人的想象渴慕之情,是非常普通的闺阁小姐思春之作,艺术造诣也不算高,没有稀罕之处。

钱凌早顾不上生闷气了,一看刘曼打开抽屉,就挤上前去探看,看完之后,也泄气了:“还以为发现了什么秘密,没想到是这些东西,梅姐姐把它藏起来大概是怕我笑她思春之心吧。”

可是何九吹却盯着其中一张信纸沉默不语,星眸半掩,静静思索。

只见那张纸上,画了一座深山夜景,天上明月高悬,山林景色纤毫毕现,林中草木繁茂,溪水穿林而过,溪畔开了一株梅花,孤寂无人赏看。信纸旁边题着一行诗:“月照山林玉人行,梅开溪谷有谁知。”听这诗句含义,好像是暗恋某人之作。

折青在旁看了,想到自家小姐对何九吹的种种害羞表现,再想想何九吹真真是郎心似铁,流水无情,小姐失踪后也是平静冷漠,不免打抱不平道:“小姐自从第一次见了何神医之后,就坐在窗边画了这幅画,每次何神医夜晚前来为她诊治的时候,她笑容都会多一点。”

何九吹并不搭理折青,只盯着信纸上所画的草木出神,许久之后,放下信纸,凝神不语。

刘曼在旁听见折青的语气饱含幽怨,嘴角微扬。

众人把那些信纸翻来覆去看了几遍,满脑子充斥着“相思”、“寂寞”之语,愣是找不到丝毫线索,愁得神远山庄几个大男人抓耳挠腮。

梅江看向立在花窗书桌旁的刘曼,好声好气地问道:“姑娘可知这些信纸是否藏有机关?”

钱凌在一旁插嘴:“是啊!比如用水泡一下,再用火烤一下,就现字的那种,也不是不可能啊。”

刘曼正在翻阅刚从钱老板那要来的府中人名单,里面记载着如今钱府内所有人的大概信息,当然不包括她这种不速之客的。

听到他们所问,摇摇头,回答:“这些信纸是普通的纸张,有些就是出自钱府,透光可见‘钱庄’二字的暗标,钱小姐应该很熟悉才是,而用的墨虽然是上好的徽墨,但也只是因为它墨色比较鲜亮、持久之故,所以价格比较昂贵,其余并没有特别之处。”

“那我们不是就没有线索了?”管家梅行道。

刘曼摇摇头,转过身来,清眸半敛,回道:“当然不是,现下我已经知道是谁掳走了梅淡脂,而这人此刻正在这间屋子内!”

“什么?”钱凌杏眸瞪圆,下意识惊道。

刘曼见她表现,忍不住微笑道:“钱小姐此番还要继续做戏不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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