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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举世唯我》第二章 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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东洲有七国,启、楚、越、庆、姜、燕和虞。又分别以最南部的启国,北部越国和中部楚国为首,呈三足鼎立之势,也称三国联盟。

其中,越国与北洲接壤,虞国依附之,防备北洲,常有摩擦。

姜、庆两国依附楚国,其中庆国于东部靠海,姜国则于南接壤启国。三国境内土地肥沃,又有沿海水产,时常将物资出售给启国与越国,以抵抗南洲与北洲。

位于东洲最西部的燕国,则提供大量的牛羊马匹,地理环境的原因致使燕国成为七国中唯一的草原国家。

至于启国,绵长的国境线导致它与大夏全面接壤,是南洲到东洲的门户,亦是战火常燃的国家。

以一国之力抵御整个南洲的威胁,从而导致启国的国力得不到增长,但军备力量则远超其余六国。

能与强者战,则不为弱者。

大夏号称带甲五百万,以一国统御一洲,民风彪悍,军队的实力也能够碾压其他三洲。这般实力,也可以看出启国在军事上同样不凡,否则又怎么能阻挡大夏的脚步?

当然,若是没有他国支援,启国也根本不是大夏的对手,最起码,在粮食方面,楚国才是强国。

天启四年,大夏来犯,战火已至庐州城外。

无关野心,两国之间乃世仇,绵延了两百年的仇恨也导致战火燃烧了两百年。

两百年前,大夏倾巢而动,一路打到了启国国都下,差一点就覆灭了启国。六国纷纷出兵,才挽回了局面。

那一战,几个国家光是战死的士兵就多达两百万,从此这个梁子也就结下了,同时也促进了三国联盟的诞生。

后来大夏也明白,吞并东洲实属不易,就不再大规模进军,而是以战养战,与启国乃至整个东洲形成了消耗战,用小规模的战争拖住启国的发展趋势。

如这一次战争一样,三十万大夏军队出斜谷,列阵葬兵平原,兵锋直指启国。

说起来,以前这里并不是叫做葬兵平原,而是逐鹿原,死的士兵多了,名字也就变了。

几天前,启皇遣镇远侯林远青来援,这位沙场名将,统军二十万,与夏军争锋相对,厮杀在所难免!

至于庐州城内,燕飞已经厮杀无数次了,只不过对手是寒冷和饥饿。

燕飞在庐州城里留了下来,心想大城市好找工作,拜师学艺也得先填饱肚子不是,现在他发现,事情远远没有自己想的那么顺利。

首先,因为年龄的关系,他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就缩小到了八九岁的模样,没有店铺老板愿意收留这么小的苦力是肯定的,毕竟他现在真的做不了什么事。哪怕是去酒馆应聘端茶倒水,擦桌跑堂都没人愿意要。

其次也是最重要的,那就是身份!没有身份来历,就算有九条命这些店铺掌柜也不敢收,如今正值战争,敏感时期,要是查出什么纰漏,随时都会掉脑袋的。

“果然没有身份证在哪个年代都不好混呐!咕……”

燕飞不断的叹息,环抱着双腿蹲在一处小巷子里,衣服裤子已经破烂不堪,脸上沾满了泥土,依稀还能看见伤痕。

这是他两天前偷烧饼的铁证,哪些人真的是下死手的,让他第一次感受到了死亡的恐惧。

没有身份背景,在乱世,人命比草贱,死了也就死了,没有人为你申冤。而且还是偷盗,若被抓住送官,发配为奴,一辈子就完了!

就像中华历史上,少有难民能得善终,有亲戚熟人还好,没有的话,逃离故土之后或行乞,或为奴,或者饿死荒野,更何况他这个没有身份的“孩子”呢。

兴,百姓苦,亡,百姓苦。古来如是!

“汪汪…”

一只瘦骨嶙峋的土狗对着燕飞乱吠,好像在谴诉他占了自己的窝,令自己无家可归了。

“叫什么叫,老子还不是没地方去了,在逼逼今晚就吃狗肉!嘶……”

燕飞大骂,牵动了伤口,一阵疼痛,自语道:“上辈子也是造孽了,混成这模样,老天从来就没长过眼,以前混得也差,现在好了,穿越了,混的更差了,真是哔了汪了!”

于是那只土狗一脸愤怒得盯着燕飞,咬牙切齿。

“看毛啊看,又没哔你。”

燕飞呵斥一声,扶着墙壁站起身,一瘸一拐的往外走,嘴里咕哝道:“又臭又硬又冷,还给你。”

又自我安慰道:“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必先苦其心志,劳其筋骨,饿…饿得难受!”

“糖葫芦!”

“炊饼,卖炊饼喽。”

“好吃的驴打滚!”

大街上,人来人往,一片和谐,就好像没有战争来临的觉悟一样。可这一切在燕飞眼里,却是黑暗的。

他手里端着破碗,还是捡来的,一边向前,一边乞讨着,何其心酸。

“大老爷,赏一个铜钱吧!”

“滚,一边去。”

“老夫人,可怜可怜我吧。”

“真是可怜的孩子。”

这个正在看首饰的中年妇女,穿着也算华丽,背后还跟着两个小厮。看着燕飞的模样,擦了擦眼角,却头也不回的走开了。

“你这个小乞丐,坏大爷生意,你给我滚!”

卖首饰的贩子勃然大怒,一脚踹翻了燕飞,将气全部撒在了他身上!

破碗直接就碎了,燕飞满手都是血迹,他眼球冲血,恶毒的盯着对方。

“小叫花子,你还敢瞪我!“

首饰贩子并不解气,又上前了狠跺了两脚,街上行人见怪不怪,嗤笑着穿梭往来。

“唔…”

燕飞抱着头,躺在地上,蜷缩成一团,疼痛像是有一万根针扎在身上一样,无力的呻吟。

那小贩也怕打死人,就不再管他,又去吆喝自己的首饰,仿佛一切与他无关。

良久,燕飞才挣扎着起身,木然得向前走,嘴里有一下没一下的喝着,声音沙哑不堪。

“可怜…可怜我…”

“诶,那小乞丐,拿去吃吧!”

不远处,卖炊饼的中年人挑了一个最小的,朝燕飞扔了过来。

燕飞茫然若失,像一条疯狗扑过去,跪在地上,两只手将地上的烧饼紧紧握住,不停的道:“谢谢…谢谢”

干涩又带着灰尘的炊饼,燕飞咬了一大口,吃在嘴里,宛如吃肉一般。

突然,从一旁冲出来一个同样衣衫褴褛的流浪汉,他一把抢走了燕飞手里的炊饼,夺路而逃!

“还给我,还给我!”

燕飞歇斯底里,扑上前去,抱住流浪汉的小腿,狠狠的咬了下去,对他而言,这是最有力的反击,也是最疯狂的反击。

“啊!松口!”

流浪汉吃痛,大怒,另一只脚朝燕飞的脸猛跺,一下,两下……直到燕飞无力的松开。

然后他便逃走了,留下燕飞宛如死狗般趟在大街上,来往的行人带着冷漠避开他,卖炊饼的中年也在哄笑,仿佛看了一出好戏。

这样的事情他们屡见不鲜,就算出了事也和他们无关,死了人也不需要他们来收拾,不过是世间多一个孤魂野鬼而已,有什么大不了呢?

但燕飞像看见了一只只恶鬼,在自己耳边讥笑,而后逐渐没有了声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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