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到堇文月捏的力量如此大，害她的侞虞大人疼得都叫出来了，坂井凛立刻出手拍掉了堇文月的手。

“你捏得那么重干什么啊！都把侞虞大人给捏疼了！”

被坂井凛拍红了手，堇文月一脸不满地反驳道：“不是因为她叫我捏的吗！这还能怪到我的头上吗？你有没有搞错啊，凛！”

“侞虞大人是叫你捏了，但你捏就捏吧，也不用那么大力量啊！”

见两人要因此而争吵起来了，侞虞连忙制止了坂井凛，她知道凛对自己怀有非常特殊的感情，这种感情很容易就会导致凛在有问题的时候对人不对事，这次的事情就是个很明显的例子。

“我做的这一切，就为了能再次感受那种感觉！我愿意成为公主殿下的奴隶……不，就算被当成一只狗来对待也没关系！”

特蕾尔再次发声，看她眼中流露出的认真样子，旁人很难否认她说出的话。只是这样的情况真的有点异常，侞虞冷静了一下，随后问道一旁明显有些傻眼的克蕾雅。

“她是这么说的，公主殿下又是如何想的？”

“您认为她说的话是真心的？”面对侞虞的询问，克蕾雅一脸困惑地反问道。

“我不敢说百分之百是真心的，但概率很大。”

不管怎么说，侞虞是真的称得上是阅人无数了，在许多人都怀疑特蕾尔的时候，她却说出了这样的话来。

“但是……她原本可是邪神的信徒啊，而且还是怨忌这个派系的重要人物……”

在之前交代坦白的时候，特蕾尔为了自己能获得快乐，一股脑地将自己的哥哥给出卖了，得知她与费拉德亚是兄妹关系，这也是让侞虞一方还在迟疑的原因。

在正常人的脑子里，血缘关系是大于一切的，虽说历史上不乏许多血亲反目的例子。这些例子并不假，但这种例子之所以被人们记下，正是因其“与正常有别的特殊性”。

不起眼的事情，很平常的事件，是不可能留在一般人的记忆中的，人们不会为某天午饭吃的食堂餐而长久记忆，也不会记忆自己一趟旅程走了多少步，即便有计步器记下数据，也会在发送朋友圈后将其遗忘。

只有特殊的情况，会引发人们的兴趣，会激发大家的八卦之心，一个公众人物的出丑和一个不认识人的出丑，获得的关注度无法相提并论，这是因为在公众人物的身上就存在着特殊性。

“她的实力我们是有目共睹。没错，她原本的确是那种十恶不赦的人，但如果她愿意臣服于你，那我认为这不见得是无法接受的事情。你接纳她并不代表要一并承受她所犯的罪孽，真如她所说要当你的一条狗，那你完全可以将她视为工具。就像是对待器物那样就可以了。”

将特蕾尔当成工具来使用，就像一件武器，在好人的手中，它是除魔卫道的东西；而若是落入邪魔之手，则成为危害人间的魔剑。

“这样的话……她所犯下的罪孽就能消除了吗？”听了侞虞的话，克蕾雅有点意动，此时的她非常清楚，自己必须培养起属于她的势力，只有这么做她才能更好地贯彻自己的理念。

“不可能消除的，被她杀死的人不可能复生，即便你将她用于正途拯救了千万数量的人，她杀害过无辜之人这事情也不可能被抹除。然而说到底，思考这些没有意义，过去的事情无法改变，只要她在你手中能够在正途上发挥作用，那么就行了！不要过于注重程序上的正义性，如果你因为她的身上存在罪孽而弃用，当某天你遇到需要这份力量的时候，一定会为自己的决定而懊悔的。”

克蕾雅最终是被侞虞说动了，但是她仍然存在问题，特蕾尔虽然说了希望克蕾雅能将她当成一条狗去对待，但这只是说说而已，她的手上没有限制恶犬的方法，这样的恶犬别说带上街溜了，就算养在家里都可能反噬主人。

克蕾雅需要一个项圈，有句俗话说得好，遛狗不牵狗等于狗遛狗，既然要以主人的身份去饲养她，那么就必须确保她在任何时候都是可控的，不然出了事，狗主人难道还能置身事外？

“放心吧，公主殿下。你所担心的事情，我想到了一个办法替你解决，而且凭着这个办法，还可以测试出她是不是真心的。”

说完这话后，侞虞开始为大家讲解起自己的方法。在她漫长的生命中，侞虞接触了许许多多的东西，其中不乏一些邪恶的法术，而能替克蕾雅解决问题的就是一种能够夺人性命的邪恶法术。

“凭着这个法术，你能掌握对方的情绪，虽然无法明确知晓对方的想法，但通过情绪去进行判断，你也能够猜到对方的想法了。”

除了能够感知到受术者的情绪外，最关键的还是对于生死的控制，隐藏于受术者体内的精血就是个不定时的炸弹，只要受术者出现背叛的行为，那么主宰一方可以通过这精血入侵对方心脏瞬间杀死受术者。

“这邪恶的法术是很久以前一个部落族长开发的，为的就是对战争中掠夺到的奴隶和战俘进行控制。”

回忆起那遥远而野蛮的年代，侞虞的脸色平静，在那种生产力不足的时代，人吃人简直是再正常不过的事情了。

真是见识过太多的黑暗，侞虞才会如此推崇工业化，是工业化引发了一系列变革，这些变革转变了大家的思维，了解到了生产力的重要性。虽然工业化的最初也发生了许多悲惨的事情，但最终的结果还是有目共睹的。

曾经的侞虞，她为许多地方带去帮助，然而最终一切如轮回，最开始的时候都是一片欣欣向荣，获得帮助的人们同心协力地搞生产弄建设，就像当前的新马西卡拉共和国那样。

然而，时间一久问题就出现了，有的问题能够解决，有的问题解决不成则积压着，最终形成矛盾，矛盾演变成战争，再经过战争削减了人口，最后又完成了对财富的再分配。

每一次都是这样，无论在最开始的时候是多么的好，到了最后都一定是以残酷的战争来收尾。有句老话说好的开始是成功的一半，但在侞虞所经历的这些，几乎每次都做到“好的开始了”，但结果都是“失败”，无一例外没有特殊。

当时的侞虞不明白这是怎么一回事，她曾努力进行干涉，将叛军首领暗杀掉，希望能以此迫使农民起义停止，然而这么做没有用，杀了一名首领，起义军立刻又会推出新的首领，大灾之年农民无法回到土地上务农耕作，而且即便生产出农产品，也要上缴朝廷，这结果依然是无饭可吃。

侞虞暗杀过起义军首领，除此之外她也处理过暴君、昏君，但是这同样没有用，即便将暴君、昏君杀掉，继任者是那种明君，他也无法改变什么，当利益集团已经固化的时候，政策的执行就不是由君主能够干涉的了。

闹到最后侞虞发现，这或许是大势，这种势任何人也不可逆。直到近代，当人类突然间点出了科学这个领域的天赋树后，侞虞这才醒悟过来了，原来所有一切的社会问题都是生产力不足导致的。

生产力是经济中的重要组成，也就是说一切社会问题，归根结底就是经济问题。农民为何要起义？除去那种好吃懒做的懒汉，大多数人都有手有脚，并且也做到了耕者有其田，但是他们的生产力不足，无法在支付税赋后产生更多剩余，基本上吃着吃着就吃光了。

因此，一遇到各种天灾，无论是旱灾、涝灾又或者是虫灾，结果都是交不起税赋填不饱肚子，若是不参与农民起义，结果不过是躺着等死罢了。

试想一下，如果农民的手中有优质的种子，再加上化肥开道，亩产翻倍；只要能吃饱饭不挨饿，怎么可能会有人想着参与什么农民起义。历史上无数农民起义，结果基本都是以失败告终，每一波农民起义都是铺垫，他们通常只能为大资本开道，成为权贵的垫脚石。若不是实在活不下去了，谁愿意去做这种事情！

反观现在，虽然生产力的发展并没有让战争从人们身边消失，但是这种战争与很多人的生活还是有些远的，战争的职业化程度变得特别高，农民起义无法再轻易起势，如果没有外部势力的支持和干涉，瞬间就会被政府的职业军队压制。而一旦存在外部势力的支持与干涉，结果大概率是背离人民的心声，由一个悲剧走向另一个悲剧。

失败的例子比比皆是，目前人们尚且没有找到一例成功。那些接受了阿瑞肯尼亚帝国支持的势力，就连狗都算不上，他们被当成一次性用品，使用了之后随时都可以丢弃，似乎那些帝国情报局的策划者，一点良心上的负担都没有似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