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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者无缰》第六十五章 骄傲的卫君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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旁观之人群情激动,然而交手中的两人却是精神守一,卫君斐已然将柴无缰视作平等的对手,不再是居高临下的欣赏。柴无缰虽然在他的剑下险象环生,竟也不失方寸,能在不可能之处闪避。

以至于卫君斐产生一种感觉,柴无缰似乎能提前预测到他的剑数,这一念想让他也觉得荒谬,柴无缰才多大年纪,就已能到达宗师级的见微境界不成?

卫君斐突然一声大喝,不再追击柴无缰,而是退到十步之距,双手持剑,竖于前胸,神芒直盯柴无缰,凝集剑意。

柴无缰的眸子中闪过一丝前所未有的凝重,卫君斐由动到静,不仅没让他有喘息之机,反而让他的精神紧张到极致,感觉四周都被剑意牵引住了一样,“这一剑无法避开”,他脑海有个声音如此说道。

柴无缰低语:“既然避不开,那就硬接。”

卫君斐的气势一路攀升,挥剑有如孔雀开屏,剑刃留下无数残影,一剑而下。

柴无缰突然鬼使神差般向前跨出一步,一手持刀柄,一手抵住刀面,迎向卫君斐这一剑。这一步之差,看似无用,其实却是神来之步,脱离极点剑势的受力位置,本来要承受卫君斐的十分剑势,现在变成了八九分,还让这浑然天成的一剑稍显滞涩。

刀与剑相撞,金石之声凄厉响起,刀身形成一个清晰的弧度,柴无缰承受着一股巨力,如被一头大象横冲撞来一般,身形控制不住的往后退,每后踏一步就卸去一部分力道,直到退出十几步方才停下,心血翻滚,难受得紧。

站定之后抬头直视卫君斐,一脸平静,不让不屈。

卫君斐眼神复杂的看着柴无缰,也不继续追击,众人屏息静气,不发声响。

只听卫君斐问道:“为什么最后不退反进,向前跨了一步?”

“不知道。”柴无缰回神想了一下,又补充道,“直觉告诉我,不能退,所以我进了。”

“直觉吗?呵呵,好一个直觉。”

柴无缰沉声道:“这一战算我输了。”

他退出了十几步,卫君斐一步未退;他胸闷气躁,卫君斐神态如常,自然不会否认稍逊卫君斐一筹,虽然还有一战之力,但此时的卫君斐,明显不愿再出手,那么柴无缰认输又何妨,他又不是输不起的人。

卫君斐没有理会,自顾说道:“我三岁开始练剑,日练夜练,最后练出了属于自己的这一剑,被我父取名为‘孔雀斩’,孔雀一鸣,凡鸟退让。自以为一剑出,能挡住孔雀斩的同龄人少之又少,而今却这般被破了,呵呵。”

柴无缰见卫君斐不大对劲,不由重复一遍,“这一战算我输了。”

卫君斐骤然抬起头,神色锋利,“你说是你输了,我却说是我输了。”

“卫少,明明是你赢了。”白维庚等人急道,不明卫君斐竟要认输。

柴无缰古怪的道:“你有病吧。”

宋朝暗叹,卫君斐不是有病,他是太骄傲了。

或许这群人之中,只有他能理解卫君斐为何认输。骄傲的人各有各的骄傲,有的人骄傲在骨子里,表面温和,对谁都好言好语,但能真正进他法眼的寥寥无几,例如宋朝;而有的人骄傲是里外如一,听他说话,看他作风,你就想抽他,例如卫君斐,不要以为他的骄傲是针对某个人,其实是针对所有人。当然,有的人是假装骄傲,一个巴掌呼过去就能破功。

卫君斐拿出地图,从中抽出五张,其余的抛给柴无缰,“我现在的确没有资格收你当剑童,这些地图,给你了。”骄傲的人从来都是有一说一,不屑故作大方。

白维庚急了,“卫少……”

“不必多言。”卫君斐抬手制止。

柴无缰一愣,随即又扔了回去,冷冷说道:“不需要。”

卫君斐哈哈一笑,收了地图转身就走,留下一句话,“总有一天,我会有资格的,你等着吧。小子,留下姓名。”骄傲的人从来都是相信自己,现在不行,总有一天行的。

“柴无缰。”

卫君斐稍微顿足,喃喃自语,“姓柴吗?”不知道想起什么,晃了晃头,随即头也不回的大步离开,给人留下一个潇洒的背影。

柴无缰低声道:“看来姓卫的也不是那么讨厌嘛。”

突然后背被人一拍,“柴小子,你装什么潇洒,别人拼死拼活的地图,你随手就给扔回去了,神经病啊你。”

柴无缰一个踉跄,险些摔倒在地。

司徒艾静纳闷道:“我也没用大力,你就这么不经拍啊。”

柴无缰没好气道:“你以为姓卫的那一剑容易抵挡啊,我现在都胸闷气滞,心血翻滚,没被他砍死,反倒被你拍死了。”

司徒艾静嘴硬道:“谁叫你充好汉的。”

拓跋旭说道:“无缰做得对,没打赢岂有脸面伸手拿。”

宋朝插嘴道:“这位柴兄弟傲骨男儿,自然不屑要卫公子的地图。”

纳兰千罗说:“没错,人家施舍的东西,没必要接受。”

司徒艾静气道:“就你们全是英雄好汉,本姑娘就小女子是吧?”

江月歪着头看向柴无缰,略微奇怪,无缰哥哥不是这种人才对。

柴无缰竖着食指说道:“姓卫刚才抽出五张地图对不对?”

“好像是。”

“我眼尖,我看清了,就五张。这就是说明,他的地图里面,只能拼凑五张对不对?”

“对啊,这又说明什么?”

“静姐,你好笨啊。这说明稷下学宫发到我们手中的,只能拼够五张地图。既然如此,我们都有五张了,干嘛还要承那姓卫的人情。打架打不过他,装逼我可比他强,哼哼。”

“对哦。是这个道理。”

宋朝郁闷,心想我收回刚才的话。不过也佩服柴无缰推测无误,只从卫君斐的一个动作就推理出事实,思维敏捷过人。

江月捂着嘴偷笑,这才是自己认识的无缰哥哥。

司徒艾静突然反应过来,横眉竖目喝道:“柴小子,你刚才说什么?你又说我笨了。我一巴掌拍死你。”

“啊,静姐我错了,别拍,我快吐血了。”

江月急道:“司徒姐姐,无缰哥哥不知道有没有内伤,你不要乱来。无缰哥哥,我给你把把脉。”

柴无缰一倒,“哎哟,我要死了,月儿你帮我看看。”

众人看到柴无缰一脸浮夸,哈哈大笑。

“无缰,行啊,没想到你深藏不露,能和卫君斐拼到这地步。”

“没错,看你身板没我强壮,身手却不错嘛。”

宋朝面带微笑,抱拳行礼,“在下宋朝,想与诸位交个朋友。”

柴无缰笑道:“好说好说,在下柴无缰。”

宋朝道:“没想到柴兄弟身手如此了得,连卫公子那么骄傲的一个人也看中你。”

柴无缰郁闷道:“难道被他看中也是一种荣幸?不觉得。”

“哈哈哈,的确如此,柴兄弟无须因为何人的抬举而荣幸。”

言罢,双方各自引见,客套一番,柴无缰对于宫不乱颇为注意,只是宫不乱沉默寡言,谈兴泛泛,也就作罢。

宋朝道:“诸位,我们稷下学宫再见。”

司徒艾静撇嘴道:“你倒看得起我们。”

柴无缰却道:“好说好说。”

双方就此别过,各行各路。

纳兰千罗感慨道:“别以为有一场恶战,没想到这般结局。”在司徒艾静脑筋一热,冲出来喝骂卫君斐的时候,纳兰千罗还以为会直接硬拼两支强队,不料卫君斐却将是视作个人私事,让宋朝袖手旁观。

拓跋旭笑道:“不过也亲眼看了一场酣畅淋漓的战斗,看得我手痒痒的。”

司徒艾静道:“柴小子,隐藏的够深的,还以为你只会摇旗呐喊看戏呢。”

柴无缰得意洋洋,“早告诉过你,真正的高手都比较低调啦。难道谁没事在脸上刻上‘高手’两字,出门就逢人自称高手吗?”

“夸你一句就喘上了?瞧你小人得志的样子,你可没打过卫君斐。”

柴无缰微微尴尬,很快就恢复过来,正经道:“的确,姓卫的是个硬茬,最后一剑,能挡住实属侥幸,若再来一次,我不见得还能抵挡。”

拓跋旭唉声叹气,遗憾没能和卫君斐交手,只是这是柴无缰和他的恩怨,他不好插手。

左右右说道:“拓跋大哥,别‘唉’了,要不然你和阿煌打一架。”

拓跋旭道:“我倒想啊,只是阿煌放不开手脚和我打,那有什么意思。”

子书煌挠挠头,甚为不好意思。

柴无缰笑道:“进了稷下学宫,会有机会和卫君斐交手的。”

司徒艾静道:“这卫君斐目中无人,一副老子天下第一的做派,我见了就不爽,你对他那么推崇干嘛。”

左右右抢着回答:“我知道我知道,高手遇高手,见面不交手,就会一脸哀怨,拓拔大哥现在这表情就是了。”

拓跋旭差点被左右右气胖了,顶天立地的汉子居然被说成哀怨,气笑道:“这就什么话,我这是识英雄重英雄。”

“你这样就是哀怨,就和我娘对着镜子念叨减肥的表情一样。”

众人忍俊不禁,想象拓跋旭在镜子哀怨的画面,他们就再也忍不住的大笑起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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