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灯
护眼
字体:
《兽獠》第05章:驯服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几天之后,暴雨停了,灰岩石的堤坝有惊无险的挺了过来,这让人们再一次歌颂托玛斯-希来的英明,能够建造出如此坚固的堤坝,千年不朽。希来港口曾是古代贵族托玛斯-希来的封地,并以他的姓氏定名,在这里居住的人大半是从西拉美迁徙过来的,一小部分是当地的居民,尽管时间流逝,但人们并没有忘记那位在奥匈帝国没有留下任何声名的没落贵族。

希来港口又恢复到一如常态的繁华,不少建筑物需要重新修葺,各种店铺全面开张,但商品的价格一般会上涨20%-30%,这是暴雨带来的后果。小资产者会雇佣奴隶主的奴隶,付与一定的酬劳,这时,雇佣奴隶的费用较往常超过了50%。尽管如此,劳力市场上的奴隶仍然供不应求。

距离希来港口不远的费里斯山脉的边,有一处不大不小的金矿,这是希来港口经济活跃的主要因素。根据法典,该处金矿属于无主矿,凡自由人均可开采。相对来说,像塞蒂康这样拥有十多个奴隶的大户,每年开采得到的原金矿石会比一般人家多得多,自然,在能工巧匠的手下,这些原金矿石会变成标准的金条。金条兑换标准分量的奥匈金币,每块可换作五十金币。

哪怕在富饶的首都西拉美,一个聪慧的东方人或者优雅的精灵做仆人,主人会非常的体面,并得到其它人的羡慕。肥胖而富有智慧地塞蒂康是仁慈的,那个从被巴格俘获的东方小家伙没有像其他低等奴隶一样,被送到金矿洞穴,从事肮脏的、危险的工作,遭受那惨无人道的非人虐待,东方男孩将被培养成一名内伺家仆,以后每顿都可以吃到主人——塞蒂康吃剩下的——胡萝卜、海鱼、咸肉和朗姆酒,在其他奴隶心中,这无疑是将他们嫉妒之心挑拨到一个无法攀越的高度。

但生活并不如此简单,作为主人的私有财产,任何一个奴隶都必须被驯服,在有生之年为主人奉献所有的智慧与劳力,这个男孩面临的是皮鞭。在空气浑浊的地下室,那些穷凶极恶的护卫在一个叫塞蒂康的肥胖男人危险命令之下,将自己的衣服剥光,绑到木桩上,狠狠的抽打,每当皮鞭“啪啦”一声,皮肤上就会落下一道暗红的印记,这既是对肉体的鞭打,又是精神上的羞辱。

伤口渗血,鞭笞者像狼见到羔羊一样,兴奋的嚎叫着,旁边的胖子塞蒂康会用千篇一律的低沉声音说:“我就是你的主人——塞蒂康!”。尽管男孩听不懂,但他知道这个肥胖的男子叫塞蒂康。

男孩像一匹野马,每当皮鞭落下,他的内心都会不由自主的颤抖,他尖叫着,哭喊着,诅咒着,这是害怕,也是憎恨,他恨这些黄毛的家伙,但他更痛恨那个医生,一个看上去就非常阴险的老头——每当自己浑身累累时,火辣辣的劣质酒水就会被泼上来,腌渍在伤口处,每每如此,他会痛晕过去。

伤口在第二天结成痂壳。晚上,那个叫塞蒂康的胖子又会带着护卫、医生来到地下室,再一次鞭笞。

“我叫塞蒂康,你的主人。”胖子微笑着说。

鞭子落下,男孩尖利的嚎叫着,泪水像泉眼一样汹涌而下,但没有人同情他,行刑者是一个胸口长满黑毛的护卫,他狰狞的笑声如同挥之不去的梦魇。可怜的男孩被痛楚折磨,大声的骂道:“我操你妈妈!我操……”

鞭子越响,男孩骂得也越激烈,然后鞭打得就更狠,于是骂声就在地下室连绵不绝的回荡着,一大桶劣质酒会适时浇上去,把他痛晕过去。男孩醒来的时候,发现自己回到了地下室左边的木材储藏室,旁边放在胡萝卜与咸肉,还有味道甜美的酒。

男孩扑上去,大口的咀嚼,大口的喝酒,他知道,明天还会面临同样的鞭笞,他不想死,他见识过死亡的可怕。

男孩回忆起,大概在一个月前,平静深邃的海域突然沸腾起来,这是海底地震产生的结果,一支由十二艘东方大型贸易船舶组成的舰队全部被卷入深海漩涡,其中十一艘沉入海底。那艘运载瓷器的宝船非常之幸运,强烈的海底地震引起了滔天海啸,同时也让海底的沼气全部被引发起来,当宝船即将沉入海底时,一个沼气带形成巨大气泡上升,将其托付到海面上。就算如此,至少有一半人沼气中毒而死,少部分被抛进海底,或窒息死亡,幸运的人们准备返航时,才发现罗盘失灵,如此在海上漂流一个月后,遭遇异域海盗,全军覆没。在很多年后,男孩知道那个惟独没有杀死自己的独眼龙叫巴格,是死于塞蒂康之手。

食物与酒给他提供了强劲的能量,但他面对的是鞭子。第三天晚上,男孩又看到了豺狼一样的塞蒂康,以及他的走狗们……

“我操你妈妈——我操你妈妈啊!啊哟…………我操!”男孩先声夺人。

“噼啪,劈啪……”皮鞭狠狠的抽打在皮肉之上,留下道道血痕,然后是鞭打者古怪兴奋的尖嚎。长毛的汉子们听不懂这种咒骂,但能够从表情上看到了男孩的愤怒,于是抽得更疯狂。

……

“我是你的主人,塞蒂康!”那个平静的、充满诱惑的声音挥之不去,换回了男孩的满身伤痕,当他醒来时,旁边放着食物与酒,另令他意想不到的是,那个令人憎恶的医生老头正用“猥亵”的眼神望着自己,一动不动。

“放弃短暂的抵抗吧,不然你会死在这的,我的孩子!”老者喃喃说道。

男孩一惊,他用的居然是汉语,而这个老头居然没有脚,他的“脚”是两块粗壮的树根,插在空荡的裤管里。

老头望着男孩,意味深长道:“不必惊讶,我叫索姆,我的祖先是汉人,他们流落在此,因此有了我——一个混血儿的后代。孩子,要想活下去,必须先学会享受屈辱。”说完,老人拖着“脚”往外走,湿哒哒的地面留下被木腿划过伤痕,拐杖“噔噔”的敲打着地面,回音在地下室久久不去。

……

第四天晚上,男孩终于没有破口大骂,果然,鞭子打击得轻多了,虽然生痛,但还达不到痛得落泪的地步。胖子一如既往平静地说:“我是你的主人,塞蒂康!”

“塞——蒂——康!”男孩低下头,不看胖子,喃喃的说,尽管说得模糊不清,但足以让任何人都听得明白。

“我要杀了你,塞蒂康!”男孩心想。

动物脂肪在燃烧,胖子脸上的肥肉猝然动了一下,像是被某根神经拉扯了一下,很快的恢复如初,他望了望男孩,满足的笑了起来,行刑者的鞭子停止了鞭笞。

“识时务者为俊杰,东方哲学,你应该懂!”塞蒂康冷冷的说,转身走出了地下室。

这时,在一旁观看的索姆,拖着双腿行到男孩面前,用生硬的汉语道:根据奥匈帝国的法典,如果一个受雇佣的自由人家仆摔碎了主人的盘子,可鞭打脊背五十下,如果一个奴隶摔碎了盘子,则可以斩除他的双手,然后处死。你——终身制职业——奴隶!


上一章 目录 下一章

随机推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