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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太极封印》第八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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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董元婴千年心法慧赠有缘

心愿未了雪华曲水情归离恨

小白脸姜文其踱进仓库。

几位大汉一看到他都赶紧拱手为礼,齐声问好。

姜文其并不搭理,迳自走到昏倒在地的尹志扬身旁,踢了他两脚,对那个领头的大汉说道∶“没想到这小子如此脓包,真是可惜了那流川丑女的好功夫。老侉子,这钱赚得很轻松啊?”

那外号叫老侉子的领头大汉赶紧点头哈腰的说道∶“这是公子的栽培!公子的提拔!小的连命都是公子您的,只要您吩咐下来,我和兄弟们什么都豁出去了!”

“呵!说得好,我爱听。你放心,那一百金币我还没放在眼里,明天去相府领吧!先把这小子弄醒,一会儿我走了,你们知道该怎么做吧?”姜文其也没有正眼看老侉子,还是用脚不住地踹尹志扬。

“是,是,是!多谢公子栽培。不用您吩咐,我一定把活给您做得漂漂亮亮的,保证连这小子的一根毛都不让人找到。”说着回头问道∶“你们谁的猫尿灌多了?过来快活快活。”

马上就应声过来两个人,一个边解裤带边说道∶“大哥,我们憋到这时候,等的可就是这个呢!”说着,松开裤子,便浇了尹志扬一头尿。

尹志扬虽然被打晕了过去,但毕竟内功深厚,身体内真气流转本来就要醒了;这一被淋,马上就醒了过来,忽然间闻到一股刺鼻的骚味,睁眼一看,见一群人围着他哈哈大笑,那尿还继续在淋头洒下。

尹志扬顿时心中大怒,微一挣扎,才发现自己像粽子一样被绑了个严严实实。连挣几下都没有挣开,闻着那骚味实在是难以忍受,“哇”地一声把刚才在雪华楼内吃的山珍海味全喷了出来。

尹志扬也是怒极,这一喷居然用上了内家功力。

本来那一圈人围着他看热闹,正是高兴的时候,冷不防他来这么一下子,顿时每人满头满脸都是秽物,整个仓库里臭不可闻。

姜文其最惨,他本来离得并不近,但尹志扬认定他是主使人,差不多一半秽物全喷到他的身上。

尹志扬见到众人的丑态哈哈大笑。

众大汉恼怒异常,再加上要在主子前面表现一下,也顾不得擦拭秽物,围上前来十几苹脚一起在他身上乱踹。

尹志扬早有经验,将内力运满全身,倒也不觉得痛,只是心中恨极,立誓脱身之后要将他们千刀万剐,特别是那个姜小白脸,管他什么皇亲国戚,王公大臣,他奶奶的只要惹到我,那就休想有好日子过。

众人打了半天,累极了才停下手。那老侉子跑到姜文其旁谄媚地问道∶“公子,您海涵,您看是不是该是时候做了他了?”

姜文其一甩手,说道∶“没用的东西!”走到尹志扬身前,一脚踩在尹志扬的脸上,恨声说道∶“我让你吐,你倒是再吐给我看看啊?哼,别以为找了个师父又认了个公主当妹妹,你就可以跟我翘尾巴。告诉你,今晚就是你和你师父的祭日,也是我跟你那位蝶心妹妹的洞房之日。哈哈,你别担心,我对女孩子向来是最温柔的,你们说是吧?”

那群人立刻哄笑起来,一个小瘦子巴结道∶“我们公子那温柔玉公子的大名谁不知道啊?谁要是不知道,我他奶奶的晚上去找他老娘。”

尹志扬听了小白脸的话,肺都要气炸了,暗道今晚果然要出大事,师父叫我好好照看公主,我却像一个傻瓜似地被人当猴耍。苦思解脱之道,但却毫无办法,双手挣扎,但怎么也构不到那手腕上的混沌石,想取出龙骨剑,但是缥缈石被绳子压得紧紧的也取不出。

姜文其松开脚,又朝着尹志扬的脑袋踢了两脚,面色阴狠地说道∶“做了他,让他享受一下!”

那大侉子赶紧过来说道∶“公子您歇着,咱今个亲自动刀,包准让他亲眼看看自己心肝肺的模样,也让您看看咱杀猪大老侉也不是那个┅┅那个┅┅哈!那个浪得虚名。”说着拿出一把亮晃晃的剔骨尖刀,阴笑着走到尹志扬面前说道∶“你想先看自己的那件物事?肝啊?还是肺啊?”

尹志扬没有理他,因为他突然听到一个声音在他耳边说道∶“小傻瓜,大笨蛋,白白等了你一千年。没想到你居然被这种猪狗不如的东西抓住,真是丢脸!我真不信你就是我们要找的人。”尹志扬顿时兴奋起来,因为这就是“那双秋水双眸”的声音,心道这是怎么回事?

原来她跟姜文其不是一伙的啊?那可太好了。

老侉子见他不说话,还以为他是吓糊涂了。“呸”了一声说道∶“那就先看看你的肝是什么样的?”

说着就撕开尹志扬的衣襟,尖刀寒光闪闪地向他的胸膛扎去。

尹志扬突然觉得手腕上的绳索一松,但此时尖刀已到胸前,身体还被绑着,就是取龙骨剑也来不及了,赶紧按住一块混沌石,真气一送,启动里面的传送阵。

只听“啪”地一声,尹志扬觉得手腕一麻,浑身一紧,仿佛有什么东西把他给包住了。再紧接着就是头猛地一晕,身形猛然移动起来。

耳边只隐约听见姜小白脸的喊声∶“快躲!”

尹志扬全身被罩在一个灰色的罩子中,可以看到外面的景物飞速倒退,但却感觉不到风声。

感到胸口有点痛,低头一看,吓了一跳,只见那把尖刀还抵在自己的胸前,还有一苹手紧紧地抓在刀柄上。再仔细一看才放心,原来是一苹断手。

虚惊一场,再仔细看那些模糊的景物,突然发现居然跑到了大江上,自己正在水面上极速飞驰。

紧急间还没想好怎么拐弯回去,突然一个大洞扑面而来,传送阵的速度太快了,也来不及转向,尹志扬一头就钻了进去,刚进入洞中混沌石的能量就用完了。

尹志扬陡然停了下来,那个断手“啪”地一声也掉到了地上,这时殷红的鲜血才从断腕的地方流出。

尹志扬身体还被捆着,刚想取出龙骨剑,砍开绳索。突然又听“啪”地一声,手腕上的混沌石又碎了一颗,传送阵又发动了。

尹志扬身不由己的又向前冲去,速度快得仅够尹志扬反应怎样躲避洞中的障碍物。这个洞好像是泰城的下水道,里面沟汊纵横,尹志扬光顾着躲避障碍物,不一会就失去了方向感,不晓得自己是身在何方了。

直到能量用完,他才能停下几秒钟,然后另一枚混沌石发动又把他送向更远的地方。

尹志扬几次趁着那几秒的停顿转身往回走,但是那么多沟沟岔岔,早已不知道自己在哪里了。

几次传送下来,尹志扬更是头昏脑胀,不由得在心里责怪师父,怪她不告诉自己那混沌石是连锁传送的。

这可就错怪流川雪华了,发生这种事其实是尹志扬功力不济。

本来应该发动一颗混沌石,结果他在运真气的时候,沿着系混沌石的那根混金索把功力也传给了其他的混沌石,这些混沌石里布下的传送阵自然而然就一个个按顺序裂开了。

传送阵有大小之分,大者可以移山填海,甚至跨越时空。

比如传送尹志扬来到太极大陆的传送阵就是一种大型阵,不过这需要在两个地点之间配合好,并且传送一次耗用的能量是十分惊人的。

小的传送阵就像大型阵的缩小,当然也耗费极大的能源,所以一般用于战争时期军队的紧急调用。

尹志扬现在用的传送阵只不过是微型传送阵。能量首先储存在混沌石里,用的时候一发动,能量自动包住身体,就像一个保护罩子一样,移动的时候快如急风,并且可以用意念控制它的方向,当然不能拐太大的弯,所以尹志扬才在下水道里奔来奔去。

当混沌石全部用完,尹志扬终于停下来的时候--

尹志扬一头趴在地上不愿意起来,默运玄功,过了好一会儿才觉得力量恢复了,取出龙骨剑,砍断身上的绳索。

打量一下自己所处的环境,这时才发现处境不妙,这里居然不是下水道,而是像密道一样的地带。

地下铺着石板,但高低起伏不平,两侧墙壁上还不时出现能发出淡淡光芒的石头。但这里好像已经很久没有人来过了,到处都是蛛网一类的东西,还有很厚的尘土。这是哪里?

尹志扬聚集功力于双眼,能够很清楚的看见周遭的情况。顺着密道,随便挑了个方向就向前走去。

道路曲折,分支无数。

尹志扬越走越糊涂,觉得走到哪里四周都一样,好像是在一个迷宫中瞎转,而且身边还不时有像老鼠一样的小动物跑来跑去。

想到百花公主和师父等人危在旦夕,自己却在这迷宫里跑来跑去,不由得急迫起来,展开功力,化为一股烟般发力狂奔。跑着跑着,突然发现前面出现一片亮光,心中大喜,以为出口到了,赶紧奔去。

到得近前尹志扬突然大叫一声,神识一动,龙骨剑已经又到了手里。

原来这里并不是出口而是一间密室,而且密室中简直是一尘不染,也没有任何昆虫小兽在这里出没。密室四角各有一个拳头大小的夜明珠,发出蒙蒙的青光,照得密室与密道相比显得很是明亮。

虽然夜明珠看起来很值钱,但是尹志扬并不在意,他的目光全被密室中央端坐的一个人吸引住了。

尹志扬大叫几声,龙骨剑舞得虎虎生风,尽显男儿英雄本色,但那人依旧端坐,根本就不理他。尹志扬再仔细一看才恍然大悟,原来是一具干尸。

那具干尸盘腿坐在密室中央的蒲团上,衣服虽然已经破旧,但看得出质地精良;整个头部都已经脱水,条条肌肉紧紧地附在颅骨上,眼眶深陷,两枚眼珠就像一层纸糊在眼眶深处。右手手捏印决放在右膝上,左手放在左膝,五指箕张,托着一个水晶球。

尹志扬本以为那是一个活人,但确定是一具干尸后,才放下心来。

四周打量,突然发现在自己的脚前居然有一具骷髅,那具骷髅出奇地小,就像一个六岁儿童一般大。但那骨头却是粗壮得很,看起来比那些二十多岁的精壮汉子还要粗些。

尹志扬心中诧异,蹲下身来仔细看。那骷髅的衣物都已经烂碎无影,只有那些枯骨还在,但那些枯骨漆黑异常,似乎是身中剧毒而死。除了骨头,那头颅上居然还有一团发黄脆化的头发。

尹志扬心想这人真是奇怪啊,居然死在这里,而且看样子已经死了很久很久了。刚想站起来,突然瞥见那团乱发中居然有亮光闪动,心中大奇,伸手拨开,见里面居然插着一朵玉石做的鲜花,而且看得出作功极精。

尹志扬将玉石花拿在手上仔细端详,那朵玉石花花蕊是一小块极品黄玉做成,雕刻的刀法十分熟练,寥寥几刀就将那点点黄蕊刻得栩栩如生,那花瓣是红色玉石所制,色泽红润,边缘极薄,几乎透明,下面花萼、花枝皆是一整块绿色美玉制成,色泽青翠欲滴,三色玉石巧夺天工地嵌合在一起,组成这朵美丽的玉石花。

这死者原来是一名女子,尹志扬心想∶这朵花扔在这里也是糟蹋,不如先拿回去给蝶心戴。想到此,当即不客气地将玉石花收到缥缈石中。

再四处打量,看到墙壁上的夜明珠,不由得眼睛一亮,拔腿就奔了过去,伸手刚要拿下来,突然听到一个苍老的声音说道∶“小伙子,你把避尘珠拿走,那这具肉身岂不是要坏了?”

尹志扬吃惊不小,“唰”“唰”“唰”,龙骨剑舞了个密不透风,嘴中猛喊道∶“谁?是谁?有种的站出来说话?鬼鬼祟祟的一看就不是好人。”

那个苍老的声音一阵大笑,说道∶“难道你像好人吗?哈哈哈┅┅”

尹志扬左瞧右望地没见到人影,再看自己身上。自己身穿的那件崭新长袍已经是一团糟,皱巴巴地看不出底色了,而且还带着一股尿骚味。

看到这里,也不由得一阵苦笑。把剑一收,说道∶“既然都不是好人,那我们也不用打架了。老人家现身吧,让我看看是不是长得比我帅。”

“有趣,有趣,没想到寂寞了这么多年,再遇见的居然是一个这么有趣的小伙子。哎,我说小伙子,你从哪里来啊?”苍老的声音“嗡嗡”地在四壁回响,根本听不出声源在哪里。

尹志扬眼珠一转,嘻笑道∶“我来自地球,老人家可听说过?”心道,我就不信你听我来自地球还相信,你要是不信就要和我辩论,我就一定能找到你在哪里。

“什么?你说什么?地球?你真的来自地球?”那苍老的声音突然变得急切起来。轻微的嗡嗡之声传来,那具干尸手上的水晶球居然升到半空,旋转着向尹志扬飘了过来。

尹志扬吓得大叫一声妖怪,拔腿就跑。还没跑两步,突然觉得身体一顿,居然被定在原地不能动了。

那水晶球飘到尹志扬的脸前,来回旋转,那苍老的声音又说道∶“臭小子少见多怪,妖怪都在不归山上,哪能在这里?再说你见过这么帅的老妖怪吗?”那口气洋洋得意,十分自豪。

尹志扬盯着水晶球里一道暗淡的人形身影,恍然大悟到∶“原来你老人家也被摄了魂?呵呵那这个肉身是你的了?”

尹志扬心想终于找到一个同病之人,不知他在里边待了多长时间?我只待了一个月,就要闷坏了,看这个肉身这么干瘪,他怎么回去啊?

“说你傻嘛,你还明白点,说你明白,你还不懂装懂,真是有趣!告诉你,这是摄魂球,我已练完聚虚正在里边渡劫呢!这个肉身可不是我的,我的早就不要了。”声音回响着。

“什么?不要了?”尹志扬吓了一跳,心想如果没有了肉身,你以后就在这里关一辈子?

“真是什么都不懂。人的肉身和魂魄就好像刀身和刀刃,两者中当然是刀刃重要,但是没有刀身只有刀刃也是不行的。我们修真练道,就是为了让刀刃更锋利,当刀刃锋利到刀身配不上他的时候,那就自然该换一个刀身了,或者让刀刃自己长出刀身。”

看尹志扬听得一头雾水,苍老的声音甚是得意∶“功夫不到家,你是不会懂这些的,你要是能练到我这个程度,也就自然会懂了。好了,小伙子,我问你,你要老实地回答我,你真的来自地球?”

“没错啊!我才来了一个多月,什么都还搞不清楚,有什么冒犯之处,还请老人家多包涵。”尹志扬赶紧打哈哈道。

“嗯,一千年┅┅大陆封印┅┅能量堆积┅┅两千年┅┅命劫之数┅┅也差不多是这个时候该来了。”那声音似乎在自言自语。

尹志扬听不懂他在说什么,只好转个话题道∶“老人家,晚辈该怎么称呼你呢?”

“老了,唉!老得连自己的名字都忘了。你就叫我老古董好了。我问你,你是怎么来到这里的?”苍老的声音听起来有些凄凉。

尹志扬的心动了起来,莫非这个老古董真的知道关于地球的事?赶紧将自己如何来到这个星球,来到这里之后的种种遭遇讲了一遍。那个古董元婴听得“嗯”声连连,水晶球跟着连连摆动,就像点头一样。

听完尹志扬的叙述,那老古董说道∶“没想到大哥还真把你这个龟儿子弄来了?不会弄错把?我要验验。”

这句话刚说完,尹志扬就突然觉得自己的前额一痛,紧接着看到自己的一大滴鲜血打着旋从自己的额头上冒出,漂浮在空中。

鲜血慢慢地被一层淡淡的薄雾轻轻裹住。不一会儿就看到那滴鲜血在薄雾里面剧烈翻腾,甚至发出“滋滋”的声音。

光芒慢慢从薄雾中透出,刚开始是璀璨的金色光芒,逐渐暗淡下去,紫色光芒则越来越盛,最后又变为纯黑,引得整个密室都黯淡了下来。

那装着古董元婴的摄魂球像点头一样不住地摆动,苍老的声音哈哈笑道∶“不错不错,的确不错。呵呵,那个给你换血的人,不是不懂就是自以为是,他一定以为把你的全身血液换光就可以既保留你的力量又可以防止你变身。他却不知道人的血是生生不息循环流动的,换血只可以留你一时,而不可能留你一世。”

尹志扬听得一头雾水,不解道∶“老古董,你说什么?我怎么听不明白?你知道我是谁?”

“你当然不明白了,小子,你要是明白了还得了?这是你的命,你的一生注定在善与恶中摇摆。好了,这些事情以后肯定会有人告诉你的。我本来该杀了你┅┅”

“什么?”尹志扬大叫一声就想跑,但还是跑不动。

“你叫那么大声干甚么?我虽然老了但是耳朵还不背。我是说‘本来’要杀你,不过在这里待了这么长时间,什么恩恩怨怨都已经看透了。那些正义啊、道德啊,更是狗屁不通,都是编出来骗小孩子的。哼!善恶只在一念间,天生邪恶的人未必做坏事,天生正义的人也未必做好事。经历过了再想一想,觉得只不过是春梦一场,醒来以后都已经了无痕迹。唯一牵挂的也只有那一缕情丝了。”

苍老的声音很是伤感。

尹志扬赶紧赞扬道∶“老人家说的真好,很少有人像您看得这样透彻的。”

“臭小子,连马屁都不会拍。是‘没有一个人’看得像我这样透彻。我问你,你想不想回地球?知道自己的身世来历?”

“想啊!做梦都想,老人家知道怎么回去吗?”

“这个世界上恐怕也只有两个人知道了,一个就是在寒冰原长眠待醒的叶羽昙,另一个就是我老古董了。不过你要帮我做两件事我才能告诉你。”

“女昙大神?她在寒冰原长眠?”尹志扬惊讶地问道。

他虽然一直以来都认为那些上古大神都是从地球来的修真练道之人,但也认为那些神仙都死绝了。

那个被尊为女昙大神的人传说还没有死,在寒冰原长眠,但也只不过是传说,没想到真有此事。

等等,老古董怎么说得这么肯定?难道这个老古董也是那一百零八位大神中的一个?

“千年寂寞终难忍,一朝梦醒两相知。那也是一个痴人。好了,你答不答应我的条件啊?”那个古董元婴显然不愿意多谈这些事。

“什么条件?说来听听。”尹志扬听到他能告诉自己的身世来历,收起刚才惊讶的神情,开始关注自己的前途。

“第二件事很简单,第一件事比较难办。就是我要你把坤国圣宝妩媚钗拿来给我。如何?”苍老的声音听起来很有信心。

“妩媚钗?你要它干嘛?那不是女人用的吗?”尹志扬很是好奇。

“傻瓜!能被称为一国圣宝的东西你居然还说它是女人用的。哼,妩媚钗的神奇以后你自然就会知道了。什么时候拿来,什么时候我就告诉你我知道的。要不然,你去问叶羽昙那个小妮子。哼,要想把她叫醒,那可比偷妩媚钗难上万倍。”

“这个┅┅好吧,我试试看。”尹志扬心想师父和蝶心不知道怎么样了,还是先离开这里再说。

这个老古董古古怪怪的,说话颠三倒四,说不定还有什么事呢。以后要真有机会拿到妩媚钗,那再来不迟,反正这里好玩的东西甚多,自己还没有玩够呢。

“嗯,快一点,我恐怕要搬家了。这里连你这种傻小子都能来,说不准哪天就进来一个怪物。你要出去,顺着这条路走,每个岔口的拐弯顺序为左,右交替。去吧!别耽误了我成仙。”老古董似乎有些厌烦了。尹志扬突然觉得自己可以动了。赶紧说声“再会”,抬脚就跑。

“等等!”老古董又把尹志扬叫住,说道∶“真看不出,你这傻小子居然练了一个五行内丹,嘿嘿,遇上我算你的福气,我就把‘惊鸟八篇’的阴阳篇送给你,以阴阳聚合五行,免得你五行分身。这可是我和那个死胖子在杂草丛里想出来的,没想到想出来后我们得意地大喊大叫,竟把一苹大鹏魔鸟给招来了,哎,那胖子死得真不值。”说话间,尹志扬顿觉脑海深处如针扎一般痛了一下,接着就记起一篇文章,犹如历历在目,十分清晰。

“呵呵,没有纸笔,只好用点小手段了。你身上的那个甲不过是个二流货色,两次就用完。剑倒不错,不过以你现在的功力恐怕发挥不出这柄剑的一成威力。我告诉你一个秘诀,走投无路的时候功聚双眼,然后看着月亮,吸取月光中的阴气。嘿嘿,那样你恐怕就可以天下无敌了。好了,我要睡觉了。说多了,大哥要是真能回来,那就会骂我了。”说完,摄魂球飘到那具干尸的左手上,又不动了。

尹志扬心中惊讶,想问个明白,但是看老古董如此奇怪,而自己又实在担心师父和蝶心,还是赶快脚底抹油吧!

顺着秘道,尹志扬拚命地奔跑着,左右交替间很快看到了出口。正在兴奋中,突然听到一声暴喝,紧接着一个人影奔进秘道。

尹志扬看清那个人影不禁愣在当场。

雪华楼。

明月高照。

女皇近身卫队长柳添妆在天上舞得精彩绝伦,地上众人看得如痴如醉。

舞到最后,已经到了表现雪衣公主力战气竭,一缕芳魂随波而去的时候。

鼓点节奏缓慢下来,声声震撼,敲进人的心坎;半空中鸾鸟上下翻飞,不断悲鸣,声音呜咽,和着众位女郎低回的萧音,催人泪下;柳添妆驾鸾鸟飞到最高处,突然仰身飘落,风拂黑发,彩带飘扬,如落入凡间的精灵,再也不能寻回自己的故乡。

那苹鸾鸟围绕着她盘旋着,随着她的起落或高或低地啼叫着。

楼上楼下看到此处,已有不少人想起当年雪衣公主的几缕芳魂,就是随着脚下的河水而逝,不由得泪落满襟。

一个掌声响起来,顿时掌声雷动,响彻天地。

百花公主痴痴地看着柳添妆的曼妙身姿在天空中来回旋舞,拚命地鼓掌,手都拍麻了。一直目送着柳添妆飘进雪华楼五楼,才恋恋不舍地低下目光,暗下决心,以后也要好好学习武艺,做个像雪衣公主这样的一代女杰。

身边的艾晓雯拉着蝶心,神秘地笑着说道∶“我带奶去一个好玩的地方,快来。”

百花公主看看四周,发现尹志扬还没有回来,担心地说道∶“等尹大哥吧!不知道他去了哪里,这么久还不回来。”

“让女人等的男人不要也罢,奶要是放心不下,留个丫鬟在这里,我们先走好了。”说话间艾晓雯拉着蝶心的手就走。

蝶心公主看楼下的广场上已经开始乱哄哄的了,各色人等高谈阔论,互相争持。只好答应一声,留下一个侍女,然后跟着自己这个好朋友走了。

柳添妆飘进雪华楼五楼,众人围了上来纷纷道贺,只见她的眼中居然还残留着泪光,但举手投足间却甚是得体,不禁更是敬佩这位巾帼英雌。

柳添妆谢过众人恭贺,来到女皇陛下面前跪下,略带哽咽地说道∶“陛下万福,小女子幸不辱命。”

女皇还是那样温和地微笑道∶“添妆舞得好,萧声也很好,楼下的战鼓更添气势。这应该谢谢安国公的,还不过去拜谢?”

柳添妆轻轻地答应一声,又起身款款来到安国公面前,深施一礼道∶“多谢安国公的战鼓助威。”

安国公还是那副淡淡地笑容,但是目光有点暗淡,闪烁不定,见到柳添妆行如此大礼,赶紧微微弯身,双手虚扶,呵呵笑道∶“柳队长不必多礼,提携晚辈乃是老夫应该做的嘛!”

听了安国公的这句话,一直闭目养神的流川曲水突然睁开眼睛,还没来得及警告柳添妆声音不对,就见柳添妆斜插在背后剑匣中的两柄飞剑“锵”地一响,乍然间跃出剑匣,化为两道耀目的电闪,直刺姜天印的咽喉!也在这一刹那,柳添妆全身的衣衫火光一闪,燃烧殆尽,露出雪白的胴体。

众人愣怔间,那胴体雪白的皮肤上浮现细碎的红色花纹,瞬间,红色花纹布满全身,射出耀目红光,肉身开始剧烈地扭曲。

柳添妆喉咙中发出一声痛苦的嘶吼,周身红光跃动着,在空气中燃起火焰,在火焰包裹中,柳添妆化为一苹浴火的凤凰,蓬发着灼人热焰,风驰电掣地钻进安国公的身体内。

安国公脸部扭曲变形,双眼眼珠鼓出,眼球上布满血红的丝线。头上的发髻散开,头发如钢丝般根根竖起,像箭一般地根根射出,但刚刚离开头部,就已经燃尽,化为一丝青烟。

安国公满脸通红,口大张着,但是却连一声哀号都不能发出,很快的,身体就穿出道道烈焰,立时崩碎,肌肉骨骸燃着火焰,冒着青烟在大厅内飞舞乱窜,直到化为飞灰。

眨眼间,权倾一时的当朝副首相飞灰湮灭。直到那飞旋的肌肉筋骨,都已经燃尽,众人还没有从惊讶中恢复过来。

在这惶恐静寂中,流川曲水低沉的声音冷静地说道∶“柳添妆已为妖魔所控,快将她速速擒下。”

众人这才从惊愕惶恐中反应过来,顿时秩序大乱,文官和那些巨商大贾纷纷找地方躲避,武官纷纷寻找武器,挺身上前。

可是前来赴宴,照规矩是不准带兵器的,最后只有少数拥有储物宝石之类的武官才取出自己的随身兵刃,随即与那些衷心护主的空手武官纷纷站到女皇陛下的前面,重重阻隔,防止柳添妆化成的火凤凰再来袭击女皇。

柳添妆化成的浴火凤凰成功击杀姜天印后,并不离开,艳丽的头颅昂扬着,单足站立,火光闪动的身上不住地窜出蓝色火焰,落在地板上熔金穿石,金色的眼睛昂然四顾,似有不解之意,又像是在寻找什么,嘴里还不住地低低鸣叫,似乎还有什么事情没有解决。

众武官紧张的看着这苹传说中的火凤凰。

虽然谁都知道柳添妆的封印神兽是火凤凰,但没有想到居然会这样厉害,眨眼间将修成半仙之体的姜天印烧得连灰都没有。有些胆小的武官甚至已经在盘算要是那火凤凰过来自己该往哪儿跑。

正在两相对峙间,武官群中突然又是大乱,两只青灰色的铁翼蝙蝠,一苹硕大的白毛巨猿突然由三名武官变体而成。

众武官更是大惊,又一次纷纷避让,但那三苹怪物变身既成,翼扫臂砸顷刻间就连伤数人,互相对视一眼,随后一起狂吼着向女皇陛下攻去。

女皇、流川曲水、流川雪华本来坐在最内侧,相隔不远。在看到柳添妆化成的浴火凤凰击杀姜天印后,面上虽有担心之情,可是并不惊慌。但现在异变陡生,看到这三苹怪物,不禁大吃一惊,恐惧之色溢于言表。

流川曲水见事情紧急,想也未想,张口喷出一口白气,在白气中冲出一个豆粒大小的银丸。银丸刚离口,豁然变大,化为一枚两寸来长,二指宽,两头尖的银梭。流川曲水打起精神,眼中放出神采,指挥着银梭,“嗦嗦”鸣响着攻向领头的白毛巨猿。

白毛巨猿体躯庞大,动作较为缓慢,霎时便已遍体鳞伤。但它确是钢筋铁骨,浑不知疼,那银梭也只能伤其肌肤,不能斩其经脉。巨猿与这柄飞梭相斗,就好像黑熊战蜜蜂,居然也不分上下,一时难分胜负。

流川雪华也接下一苹铁翼蝙蝠,她用的是一把三尺飞剑,剑身细薄,明若秋水。以意驭剑,顿时在那苹蝙蝠前面化为一片光幕。

那蝙蝠虽称铁翼,但依然不敢冒进,两只翼爪随翅开合,带起重重的灰色光影,双爪还不时地划出几道电光,与飞剑缠斗不休,似乎也无意速胜。

女皇脸色潮红更盛,眼看着自己面前的众多武士纷纷倒地,鲜血飞溅,不禁心中焦急。虽然感到自己体内真气紊乱,元婴不知何故慢慢地萎顿下来,但看到自己面前的这头蝙蝠如此凶恶,还是开口吐出一枚流光闪动的小水球。

那小水球盈盈透明,在空气中不停翻滚,但可惜刚刚化为一条水线,便倏然散没,消失无踪。女皇更是狂喷一口鲜血扑倒在地。

攻向女皇的这苹铁翼蝙蝠见状大喜,并未攻击女皇,只是翼手一展,向女皇怀中紧抱的那个盛有妩媚钗的漂亮银盒抓去。

流川姐妹二人眼睁睁地看着那苹蝙蝠攻向女皇,心急如焚,但却脱不了身,不能及时阻止。

流川雪华情急之下,左手一捻,四枚掌心雷脱手打向那苹蝙蝠。蝙蝠只是铁翼一扫,那四枚掌心雷便轰然炸开,虽然威力巨大,震得整座雪华楼都是一动,但是蝙蝠用了巧劲,自己并无多大损伤。

眼看那银盒就要被蝙蝠的翼爪抓走,突然一束紫色火焰陡然向蝙蝠射来,蝙蝠急忙展翅躲避,还未站稳,火凤凰就挟着热浪扑到它的眼前,几团火焰,挥舞着打在铁翼蝙蝠身上,顿时将那蝙蝠身上不多的毛又烧掉不少,外皮也被烧脱几块,双翼倒是没有碰上火焰,不然恐怕也得烧穿。

火凤凰一边和铁蝙蝠相斗,一边还要注意身上的火焰不要碰到女皇陛下以及流川二人。虽然自己的功力比那苹蝙蝠高出甚多,但一时束手缚脚,也无法速战速决。

三对杀在一起,一时难分上下,整个大厅灯火早已灭尽,但依然被凤凰火焰照得忽明忽灭。文武官员互相倾轧,争相逃避,跑得慢的不是被巨猿踩死,就是被火凤凰身上甩脱的火焰粘到身上,烧得蚀骨扬灰。

这时整个雪华楼内外都已经大乱。魔兽不断变体而出,所到之处呻吟、惨叫之声不绝于耳。

断肢残臂被随处抛飞,道道血箭洋洋洒下,腥气弥漫,原本繁华的歌舞升平之地犹如化为修罗鬼域一般。

其实要是尽出坤国高手可以很轻易地就将这些混进来的妖魔淫除,但是女皇和姜天印两方人马都各怀鬼胎,极力排斥高手前来,将他们都留在了泰城内观赏有琴剑双绝之称--蓝樱的歌舞。那些高手辛苦一年更是无拘无束地乐了一整夜,甚至有人觉得此次宴无好宴,就是得到邀请也不来,静待结果明朗,再想自己该投靠谁,所以来的都是些平常的武官。

在雪华楼外半空盘旋的女皇卫队有心入内保驾,但是整个五楼火焰飞舞,根本无法进入,不得已只好分守各个窗口,以及楼梯等处,防止再有妖魔进入。

那些骑着黑蝙蝠的飞行部队更是勇猛无匹,义无反顾地抢上来大战各种怪物,护着大批人退出雪华楼,可是那些逐渐后退的人中依然不断有妖魔变身而出,扑噬众人。

五楼的战况最为激烈,但空间狭小,一时不分上下。柳添妆化为火凤凰越战越勇,浑身红光闪烁,两翼带起的炙风将那苹铁翼蝙蝠杀得只有招架之功,无还手之力,只好慢慢退却,终于被逼到窗口。铁翼蝙蝠向外看看,突然两翼一展,飞出窗外,电光石火间,还抓伤了一名女侍卫的骼膊。

火凤凰一声明亮的长啼,回头略看了一下大厅内的战况,又对着守在四周的鸾鸟卫士们鸣叫一声,化为一道虹影追击出去。

那些女侍卫似是听懂了火凤凰的鸣叫,一声呼哨,从鸾鸟背上翻身下来,涌进大厅。人影闪动间,各抽兵刃,杀向那苹一声不响、两只灰色眼珠滴溜乱转的铁翼蝙蝠;或者是那苹两臂乱挥,嚎叫连连的白毛巨猿。还有一部分布好阵势,护在女皇面前,这时女皇已经清醒过来,但看上去浑身无力。

流川曲水、流川雪华一见强援到来,大是放心,施展全力攻向这两只怪物,银梭呼啸,剑影横空,此时已经稳占上风,胜利已经握在掌心。

一条黑色水线毫无声息地窜入大厅,水线又细又长,凌空游动,像一条线蛇,毫不起眼,但速度极快,顷刻间就穿过众女侍卫的头颅,皆是贯穿太阳穴。

凡中招者无不立时倒地,毫无声息地死去。眨眼间,女侍卫竟都已死绝。

流川曲水看此细线,大惊失色,颤声叫道∶“阴癸追魂线!”

“不错,首相好眼力。此正是老夫新炼制的法宝--阴癸追魂线。”随着话音,一人走出几乎已经完全倒塌的隔间,脸上挂着那招牌样的淡淡微笑,正是安国公姜天印。

姜天印一现身,那条水线倏然回到他的面前。他伸出右手食指,微微一绕,那条水线便缩成一个纯黑的小水球,散着浓重的阴气,在他的指尖旋转着。

那已经累得气喘吁吁的铁翼蝙蝠和遍体鳞伤的白毛巨猿见到姜天印,立刻退出战圈,站到身后,护在他的左右。流川姐妹互看一眼,也各自收回武器法宝。

流川曲水盯着姜天印道∶“安国公,这两头畜生欲行刺我王,还不将它们宰了!”

“哈哈,首相大人,奶是在说笑吧?是奶们姐妹二人勾引魔妖,犯上作乱,刺杀王驾,怎么现在事情败露就往别人身上推啊?真是岂有此理!”姜天印哈哈大笑,状极高兴。

“胡说!你才是勾引妖魔、犯上作乱、刺杀王驾之人。恶贼,你居然炼出如此歹毒的妖器,看我法宝!”流川曲水看似怒极,飞梭一闪就到了姜天印的眼前。同一时间,流川雪华心有灵犀地一剑攻向那白毛巨猿,身形一晃飞向女皇陛下身边。

姜天印面对如电射般来到眼前的飞梭丝毫不惧,手指微晃,那“阴癸追魂线”聚成的水珠突然爆散消失;霎时又在飞梭四周出现,将飞梭包在当中。

那飞梭停在姜天印眼前,麦芒一般的梭尖几乎就要碰到姜天印的眼珠,但是姜天印却连眼睫毛都没有动一下。

流川曲水用尽力气,可惜飞梭寸步难进,不消一会儿就被“阴癸追魂线”消融无踪。

流川雪华刚到女皇陛下的身边,那苹铁翼蝙蝠就已经飞了过来,铁翼一扫,流川雪华剑不在手,只好举起双掌,硬拚一下。

铁翼蝙蝠双翼强劲,流川雪华顿时口吐鲜血,踉跄后退;但那铁翼蝙蝠也直飞窗外,摔到楼下,赶紧又爬回五楼。

流川雪华擦去嘴角的鲜血,刚想再上,但姜天印手指连点,居然将女皇和流川姐妹二人全部定在当场。流川姐妹二人顿时知道功败垂成,大势已去。

姜天印收回阴癸追魂线,让它回到自己的指尖旋动,然后微笑着来到流川曲水面前说道∶“首相大人,功亏一篑的滋味如何?”

流川曲水身不能动,但口还能言,目射骇人神光,恨恨地道∶“我千算万算,没有算到你居然跟云雾山和月华洞的妖魔勾结!罢了,到此地步,我还有什么话可说?不过你炼制如此阴毒的妖器,日后也必遭天谴。”

“哼!天?奶居然跟我说天。天算什么?天若有眼,世无奸恶;天若有情,世无别离。日后我就是天!想我姜天印雄才大略,为国家立下天大的汗马功劳,可是位不过区区公爵,禄不过养家糊口。而奶一介女流,只不过徒逞口舌之利,就爬到了我的头上,既封疆赐土,又要儿孙满堂,颐养天年,真是天大的福气。”微笑依然挂在姜天印的脸上,但语气冰冷森寒,接着又道∶“奶操劳了十多年,也的确该休息了。我送奶上路吧!”

说着,满脸微笑地将那枚“阴癸追魂线”凝成的水球送到了流川曲水的两眉之间。

女皇口不能言,痛苦得闭上眼睛,流川雪华也扭过头去,泪如雨下。流川曲水面对死亡不再说话,眼口紧闭,但冷汗依然涔涔而下。

姜天印内力轻送,阴癸追魂线又化为一条较粗的水线,慢慢接触到流川曲水两眉之间的皮肤,皮肤顿时冒起水泡,水泡破裂,脓水流出,一小片皮肤开始被脓水消融,一股浓烈的腐臭迅速地扩散开来。

姜天印大力地嗅了几下这“美妙”的气味,微笑点头,眼睛馀光一扫,发现那苹巨猿和蝙蝠正捂着鼻子,顿时回头把脸一沉,眼睛一瞪。

白毛巨猿和铁翼蝙蝠顿时惶恐莫名的放下手,不敢再捂着鼻子。

姜天印这才满意地笑一笑,又转回头看自己的杰作。

那两只怪物在他后面,眼睛凸出,口大张着,坚决不用鼻子呼吸。

水线已经将流川曲水的颅骨溶穿。

流川曲水汗透衣襟,面部青筋暴起,但依然咬紧牙关,不发一言。

姜天印拍手叫好道∶“不愧是我朝首相,如此痛苦居然能忍耐得住,真是让人可敬可怜可叹啊!”

流川曲水突然厉声喊道∶“狗贼,我就是做鬼也不会放过你!”声音震颤,沙哑低回,已经不似人音。

姜天印又是一阵狂笑,笑罢才道∶“奶做人我尚且不怕,何况做鬼?我看奶是糊涂了,难道不知被我这阴癸追魂线杀死的人是连鬼都做不成的。”

阴癸追魂线很快没入流川曲水的头颅,流川曲水的眼睛中光芒散去,面容极度扭曲、变形,然后整个人失去支撑,塌陷下去,黑黄恶臭的浓水从七窍中汩汩流出,整个人就剩下一付还算完整的人皮。

阴癸追魂线又回到姜天印的指端,依旧旋转着,只不过散发的阴气更加浓烈了。

姜天印看着那人皮,满意地点点头,又笑着朝女皇走去。

流川雪华紧张的怒吼道∶“不许碰女皇陛下!”

姜天印笑道∶“大祭司不必担心,我不会动陛下一根毫毛的。要是陛下有什么不测,我怎么向清心圣女交代啊?”想了想又说道∶“旧情难忘,没想到奶居然会如此不计前嫌,死心塌地地追随着女皇陛下。”

女皇睁着眼睛怒视着姜天印。

看着女皇的怒容,姜天印躬身一礼,微笑道∶“启禀陛下,叛贼首恶流川曲水已经伏法。”接着凑近女皇,又轻声说道∶“陛下您听,外面那些濒死叫喊的都是对您忠心不贰的人。”

刚说到这里,突然背后风响,灼热的气浪汹涌而至。火凤凰愤鸣呼啸,怒目飞来,铁嘴一张,一道紫色火线向姜天印射来。

姜天印闪身急躲,抖手打出阴癸追魂线,正与凤凰口中吐出的火线相撞。水火相克,水线一顿,火线全消。

流川雪华在旁边紧张地喊道∶“添妆快走!奶斗不过他,快带蝶心远遁。”

火凤凰闻言,突地转身,双爪抓住流川雪华振翅飞出雪华楼。

姜天印并未追击,只是对那刚爬回来不久的铁翼蝙蝠说道∶“杀了他们!”铁翼蝙蝠如受大赦,电般地穿出这恶臭之地。

姜天印收回目光,说道∶“陛下是不是让我亲手为您戴上妩媚钗啊?”说着拿起那装着妩媚钗的银盒。

火凤凰抓着流川雪华飞到大江之上,凌空将她扔向一艘豪华的船。自己转身迎战那追来的铁翼蝙蝠。

先前的那苹蝙蝠也从远处飞回来加入战圈,原来是火凤凰与铁翼蝙蝠相斗厮杀,久战不胜,担心雪华楼有变,干脆利用速度优势将她甩开,回雪华楼救人。

流川雪华砸破豪华船苹的木制舱盖,跌入内舱,身体受到撞击,气血已经活动开。正要站起,突然发现这内舱装饰华丽,百花公主上身赤裸着躺在船舱床上,那姜文其坐在床边,满脸淫笑,上下其手,正要对她不轨;不由心中狂怒,一掌就将小白脸打昏过去,扑上前,赶紧为蝶心穿好衣服。

正要宰了那个小贼,突然门外一阵乱响,一群手持兵刃的大汉,涌了进来。

流川雪华知道今晚机关失算,已经尽落下风,不愿再多事,抱着公主跃出船舱,御气飞起,凌波踏步地踩着浪花向岸上奔去。

眼看即将到岸,流川雪华突然感到前面空气一阵紊乱,一个蒙面大汉突然在这团紊乱的空气中现出身形,截住去路。

流川雪华剑未在手,又身负内伤,不欲多斗,突然看到大江堤岸上有个排水洞,身形急转间,对着那人虚晃一掌,便跃入洞中。那蒙面人暴喝一声,扬手一掌一个赤红色的斗大手影,以摧枯拉朽之势打向流川雪华。

流川雪华蓦然瞥见,顿时想到自己房间内的那块“未来石”显现出的影像,暗道∶“我命休矣!但公主怎么办?”

再往前看,突然发现尹志扬不知所措地站在前面,不禁心喜。

尹志扬怎么也没想到会与流川雪华在这种情况下相遇,顿时一愣,继而狂喜,他一直担心师父会出什么事,现在见到师父和公主,自然放下了心。还没来得及喊出声来,就听师父叫道∶“带着蝶心,快跑!”

说话间,一个黑影被师父抛了过来,正好撞在尹志扬的怀里。

尹志扬一把抱住,感觉一个温香软玉紧贴着自己的胸膛,鼻子里一股少女特有的幽香直入脑髓,薰得差点没晕过去。尹志扬猛晃脑袋,这才清醒了些,知道这里不是想入非非的地方,抱着百花公主就往回跑,临走的时候还不忘说一句∶“师父奶要小心。”

流川雪华已经没时间回答尹志扬,她见公主被救走,大感欣慰,了无牵挂地运起全身的功力,双掌隐现一大片蓝色的光芒,向身后的巨大红色掌影迎去,两相对撞,发出砰然巨响,整个地道都轰然崩裂。

流川雪华挥手凌空划出一个防御阵,像一个罩子一样遮住自己,免得被落下的土石砸到。但那些碎石刚刚落尽,突然一个巨大的红色手影又压了过来,头顶的防御阵就像一个肥皂泡,被这掌影一碰就崩碎了,红色巨掌带着浓重的血腥味打向流川雪华。

流川雪华连场恶战,加上此时功力已然不足,但此刻为保命又拚命打出一团蓝光,化去这沉重的一掌,一口鲜血便喷将出来;流川雪华回神内视自己的元婴,只见那乳白色光泽已经黯淡下来,元婴的神情萎顿不堪,浑身真气不受控制地乱窜,知道自己已无力再战了。

正打算勉力施用遁术逃跑,突然感觉到自己的元神一阵痉挛,那纠结在一起的三魂七魄似乎要分家般分裂开来,连带着自己的身体猛然失去平衡摔倒在地,浑身无力。

丹田内真气翻腾,元婴再也控制不住丝毫真气。从来没有遇过这种情况,流川雪华勉力向外看去,心中惊叫∶“噬魂幡!”

只见那蒙面人左手握一面赤色三角旗,旗上绣有各种星位的图像,来回舞动间,散出浓重的阴气,几乎已经将旗子包在其中了。右手五指箕张,隔空抓向流川雪华丹田气海。

流川雪华顿时感到丹田一阵阵胀大,里面真气外,几乎已经成为真空。有心反抗,但却已经没有真气可用,想站起来,却连一根小手指都动不了。

那噬魂幡晃出的阴气凝结成一颗巨大的骷髅,那深不可测的大眼眶中,居然闪现出两点亮晶晶的寒星!流川雪华看到那两点寒星,知道这面噬魂幡已然成形,自己今晚必将命绝于此。

想起自己一生的种种经历,流川雪华突然感觉到原来自己以前苦苦相恋、宁愿舍身相救的人,现在在脑海中都已模糊了,唯一牵挂的居然是自己那两个调皮的徒儿。

蝶心自幼娇生惯养是否能经受得住人生的大风大浪?那个刚刚被自己领进武学殿堂的傻小子是否会坠入魔道?他们的面前将会面对多少艰难与困苦,他们能挺过去吗?唉!也许,也许自己太多虑了,人只有经历了痛苦才能长大,只有长大了才知道童真的可贵。去闯荡吧!人总是要慢慢学着长大,师父再也帮不了你们了。

那阴气凝结的骷髅缓缓飞到流川雪华的面前,巨口大张居然将流川雪华的头部含在巨口中。

流川雪华感觉到自己的元神已经散开,缕缕魂魄被那骷髅巨嘴吸走了,丹田内的元婴也已经重新化为一团真气,不复存在。

自己即将离开这个充满了爱与恨的世界,不会成为神,也不会成为鬼。

一切都尘归尘,土归土。

最后一缕魂魄离体而去,流川雪华努力地牵动嘴角,最后在这充满邪恶与背叛的人间留下了一抹最真诚的微笑,即使在她那犹如魔鬼的脸庞上也显得那么美丽。

《第一集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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